眼看著兩人誰也不肯松讓,林小山站了出來:“這位哥哥,你把東西給我吧,我阿哥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崔建垂頭看了看林小山,終是從鼻子裡‘嗯’了一聲,將東西放到了院裡的小凳上。
林香草揹著門後,實在是想不通趙九重這唱的是哪一出。
耳旁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顯然是崔建走了,再探頭朝外望去時,恰好對上了李長朔那雙冷的不能再冷的眼睛。
“李長朔,你?”有毛病吧?她也沒做什麼對不住他的事兒,幹嘛用這種憤怒的眼神看她。
對,她看的很清楚,李長朔那雙眸子裡,分明滿是憤怒之色。
“小山,吃飯!”耳旁傳來了李長朔冷冷的嗓音,再回神,就看到他往灶間走去了。
林香草噘著嘴,很是不想和他計較,將趙九重的禮品拿到屋裡一看,卻全是些吃食。
林香草嘖嘖有聲,只道趙大人是為了感謝她帶他去見葉郎中一事兒,仔細一想,他倒是個有良心的。
“阿姐,吃飯了。”林小山在外頭喊她,林小山順道拿了一盒餅餌出去,打算給大家分食。
此時,阮氏也上桌了:“香草,我適才聽見趙大人派了人來,可是有事兒?”
“沒事兒,就是送了點吃食,二舅母,你來嚐嚐。”林香草將餅餌遞到了阮氏面前。
阮氏笑容和煦,就要伸手去拿,卻別李長朔給端開了。
林香草詫異的看向李長朔,原本心裡就憋了一肚子的氣兒,如今,倒是真想發洩一通了。
“我娘身子弱,不是所有來路不明的東西都能吃的。” 李長朔淡淡的說了一句,遞了一碗魚湯給阮氏,又冷著臉,將餅餌扔到了一旁的灶上。
“李長朔,你!”林香草怒不可遏。
阮氏見狀,連忙道:“長朔,趙大人是個好人,昨晚,也是多虧了趙大人。”
“我何需他幫忙!”李長朔坐下,悶悶的說了一句,好歹說話的人是阮氏,他語氣中也和緩了許多。
阮氏無奈,回頭拉了拉林香草,不無愧疚:“香草,你長朔哥就這樣的人,也沒壞心眼兒,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林香草好歹也不是小氣的人,見阮氏說了好話,李長朔的態度也有所轉變,終是忍了一口氣。
今日,桌上就兩個菜,一個是魚湯,另外一個是煮冬瓜。
林香草盛了一大碗飯,賣力的扒著飯,也不夾菜,阮氏見了,不由一笑:“香草,你好歹吃點魚,這是你長朔哥做的,味道不錯。”
“瞧著跟沒味兒一樣。” 林香草淡淡的說了一句,擺明了就是看李長朔不順眼,看著他做出來的菜,一樣不順眼。
可林小山卻壓根看不出來,咂了一口魚湯,忍不住道:“魚湯真鮮,不過,我阿姐更喜歡吃辣的。”
他本是說的一番大實話,可聽在林香草耳朵裡,這無疑是小叛徒的表現了!
林香草保證,若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早就打人了!
阮氏看在眼裡,忍不住笑道:“地裡的辣子快熟了,晚些時候,讓長朔摘些回來,做個辣的。”
“還是算了。”林香草撇嘴,一碗飯,已經讓她幹掉了一半。
阮氏見狀,只覺林香草是不惱李長朔了,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給林香草夾了一塊冬瓜,林小山的聲音適時傳來:“阿姐,孔家二郎為何沒來,杏花姐也沒來?”
林小山的話讓眾人沉默了片刻,林香草停下碗筷,下意識的看了李長朔一眼,偏偏,這個罪魁禍首卻跟沒事兒人一樣吃著飯。
耳旁傳來了阮氏的輕嘆聲,很快,她放下了碗筷:“杏花婆婆怕是當真誤會了,長朔,找個時間,也該去孔家解釋解釋。”
“我不去!”李長朔淡淡的回了一句,對於阮氏的話,他鮮少反駁,可當真反駁了,那就是真的不願。
“長朔,你這樣會害人人家姑娘一輩子。”阮氏不無擔憂。
那孫婆子是什麼人,整個村子的誰不知道?
以前沒鬧出李長朔和杏花的閒言碎語,孫婆子就已經將杏花當賊一樣防著了,那態度,恨不得將一雙眼睛拴在她身上。
如今,有了這事兒,還得了!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都凝到了李長朔的身上。
李長朔眸光內斂,俊美的五官上滿是涼薄的氣息:“娘,不關我們的事兒,我們管不著。”
“朔兒!”阮氏無奈喚他,李長朔已經握著長劍往外走了。
林香草見阮氏憂心,心下思慮,也覺得那孔家,他是去不得的。
於杏花而言,李長朔若是出現在了孔家,那簡直是一個災難。
“二舅母,我去吧。”林香草放下碗筷。
阮氏一想,終是點了點頭。
孔家住在村子最外面,但也算不得遠,很快就到了。
“二郎,你去給那丫頭說一句,若是讓我發現她再出門,看我不打斷她的腿!”剛要進院門,林香草就聽到了孫婆子沒好氣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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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草嘆了一聲,想來杏花今日出門是讓孫婆子給知曉了,誠然,她該是不知道杏花去見李長朔的事兒,否則,事情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敲了敲門,林香草笑著往院裡走去。
孫婆子正坐在院裡剝苞米,眼看著林香草一來,先是一愣,繼而道:“香草,有事兒?”
她雖沒有直接趕人,可林香草還是看的出來,孫婆子是不歡迎她的。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林香草也不跟她計較,滿臉堆笑的跟她問起了好。
孫婆子倒是沒挪過屁股,林香草問她什麼,她就答上兩句。
直到林香草同她說起了杏花的事兒,孫婆子總算是放下了手裡的苞米。
“香草,你還不知道外頭有多少閒話?我看啊,這李長朔一日不娶妻,他就一日打著我媳婦兒的主意,這黑心肺的,還惦記著別人碗裡的肉了。”
聲落,孫婆子看林香草的目光都不善了起來。
林香草撫額,心裡暗道了一聲果然,還想多說,卻被孫婆子用力的往外推了去。
“香草,可不是嬸子我不待見你,你回頭轉告李長朔,最好識趣兒點,否則,我跟他娘死磕!”
耳旁全是孫婆子咬著牙門說的話,林香草前腳被孫婆子推出門,後腳就傳來了孫婆子用力關門的聲響。
很快,她就被人給關在了門外。
林香草嘆了一口氣,只道幸虧那冰錐子沒來,這要是真的來了,只怕今天這事兒就不簡單了。
林香草前腳剛走,孔家牆後面,王月娥就拉著田桂花鑽了出來。
“桂花,我沒猜錯吧,這丫頭當真是來找孫婆子的。”王月娥得意的說了一句,又是狐疑的看向田桂花:“不過,你聽說沒,那林香草可不得了,咱們知縣大人一大早就送了東西來呢,你這要是得罪了她,只怕不是什麼好事兒。”
“不過就是去衙門晃了兩圈,還能翻了天不成?”田桂花不以為然的哼了一句。
原本以為還能過來看上一番好戲,誰知道,那孫婆子啥都不幹,就是把人給攆了出來。
看了看孔家緊緊關閉的院門,田桂花冷哼了一聲:“杏花這殺千刀的賤蹄子,誰讓她亂嚼舌根子,我讓她這輩子出不了這個門兒!”
王月娥眼裡帶笑,不由湊近了她兩分:“桂花,你覺著那些人都以為她是在亂嚼舌根子?”
田桂花一回頭,正好對上王月娥那滿臉好事兒樣。
她臉色一青,沒好氣的撇了王月娥一眼:“我男人還等著我回去吃飯。”
“喂,怎麼說走就走?”王月娥了無生趣,偏偏田桂花當真沒搭理她,氣的她朝著田桂花吼了一句:“你心虛個什麼勁兒!”
如果,她此時追上去一看,一定能看到田桂花那滿臉蒼白的模樣。
王月娥說的不錯,雖然,如今的杏花沒好日子過了,可她也不見得好。
今兒個在田地裡,可不少人說起她跟她公爹的事兒,雖然,那都是背地裡小聲嘀咕的,可她還是聽得仔細!
心裡有氣兒沒處撒,這才剛進屋,她就將牆邊的鋤頭,鐵鍬,掃帚全扔了一地。
“你發什麼瘋,一臉的夜叉樣。”就在這時,屋裡頭傳來了一聲謾罵聲,郝然就是她男人楊阿福的聲音。
他這男人向來怯懦,從不曾說她一句重話,如今這聲音一傳來,田桂花心裡更惱了。
只覺著他是夥同著外人在欺負她!
叉著腰肢,田桂花啐了一口:“楊阿福,你成天到晚在家裡吃閒飯,你還好意思了是不是?你是吃了熊膽了不是?居然跟我這麼嚷嚷!”
楊阿福向來沒說過她一句重要,如今被她一嗆,竟覺做錯事兒了一般。
回神後,他不免氣短道:“我,我怎麼就說你不得了,你沒聽見外頭都傳了些什麼?”
“傳了什麼?我成天到晚的在外頭幹活兒,就為了養你這麼一個廢人,你還敢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田桂花越說,心裡這火氣就越發大了。
楊阿福覺得理虧,這畢竟是別人嚼舌根子,也沒真憑實據,他越發支吾道:“娘子,我,我······”
田桂花恨恨的看了楊阿福一眼,這就往外走去。
這家,還不如不回!
她那公爹倒是厲害,怎的就生了個如此窩囊的廢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