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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侯爵離去

戰鬥進入了最後的階段,安潔莉爾那透過媒介投影出的一次性縛狼鎖已經損壞,而草薙護堂也加快了了詠唱。

“培冬是大地母神蓋亞所生的大蛇,殺死了這條蛇成為了德爾斐支配者的阿波羅,他的女祭司被稱為皮提亞,授予到訪聖地的人們神託——也就是說,阿波羅成功殺死了自己同胞——大地神靈,才有現在的地位。”

草薙護堂把黃金之劍集中在一起,讓光芒收束起來。

他直線突進的話,對自己這邊更是方便不過,直接一刀把阿波羅的神力切斷,斬斷沃班侯爵權能的武器。

“地底,也就是和冥府連線的大地是黑暗的象徵,驅散黑暗的是光明——是太陽的光,阿波羅是從大地誕生之神的同時,也成為殺死他母親的光之化身,因此他的本質是混合了黑暗與光的性質——也就是災厄之神。”

閃耀著比之前亮上數倍的光芒,黃金的一擊砍向大巨狼。

緊接著,抬頭能看到的巨大身體被消滅、縮小,最後變成瘦小老人的樣子——這說明【貪食之狼群】已經被破解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能把我的權能打破的言靈,原來有這種讓人惱火的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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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受了傷,沃班侯爵仍然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

熱情與冷靜、鋼鐵的意志與榮耀,將這些合併在一起,從古代強者的瞳孔中往護堂射去。

“面對不同的局面變化自己的能力。真是稀奇的能力啊……現今也存活著的『王』中,約翰·布魯特也擁有相似的能力,原本要行使這種權能就會有所限制。只要知道束縛住你的規則,那我就能更輕易獲得勝利了。”

哼!

雖然血從額頭流下,沃班侯爵的嘴唇卻露出歪斜的笑容。

“不要放棄!不管是阿波羅還是奧西裡斯,原本就是擁有極為相似性質的神格。使用你身體裡沉睡的言靈,在這裡鍛造出你需要的『劍』!”安潔莉爾的眼中泛著睿智的光芒,或許現在的她才符合賢者的名號。

雖然有著安潔莉爾的加入,但是艾莉卡和琍琍亞娜已經竭盡全力了,被冥府神的權能束縛、僕從們在死後也繼續戰鬥,然後,罪魁禍首的老人卻在一旁暗自竊喜——

不拼一下,怎麼會知道結果呢?

看見沃班侯爵遊刃有餘的態度、對『死亡僕從』感到的憐憫、對戰鬥中的同伴們抱歉的護堂,重新點燃鬥志。

“跟阿波羅相似,奧西裡斯也是從大地誕生的神!”

披著綠色肌膚的冥府之神,審判死者們的判決者。

這個神的本質是尼羅河流域所帶來的作物收成——穀物的豐收代表著大地屬性。

“不過,從大地當中誕生的同時,與成為光輝閃耀的太陽神阿波羅不一樣,他再怎麼說也只是純粹的大地和冥界的神——地母神的近親、糧食之神而已。”

阿波羅和奧西裡斯都是身為大地根源——地母神的兒子們。

出生的文化圈不一樣,屬性卻在某種程度上有著共同點,於此立足,新的力量吹入了『劍』中。

說出討伐奧西裡斯的言靈、解放出封印掌管冥界糧食之神的咒力——!

“成為了太陽神後,阿波羅也終於取得了黑夜氣息。夜晚——被黑暗所支配的世界,阿波羅化身為老鼠所奔跑的地底也是黑暗的世界。也就是說,這是表示冥府的記號。”

孕育生命大地的太母神,不只是洋溢著慈愛的女神而已。

冬天到來就會帶來死亡,是支配夜晚和地底的冥府神,在跟赫卡忒戰鬥的時候,草薙護堂學習到這一點,而奧西裡斯是從大地誕生的糧食之神。

穀物於春天發芽成長,夏天和秋天收成、枯萎,在冬天迎接死亡。

在來年的春天從死亡中重生、再次生長的東西。

——草薙護堂的手裡出現有著黃金之刃的巨大長劍,這是為了消滅經過數次死亡,然後蘇生的冥府之神而鍛造出來的神劍。

在『死亡僕從』們形成十重至二十重的包圍網下,沒有地方可以逃脫。

望向遠處——十幾公尺以外的地方,看到有如樂團指揮官無言操縱戰鬥亡者們的老王姿態。

瞄準目標,草薙護堂舉起劍。

“奧西裡斯曾經被大卸八塊而死,復活之後成為冥府之神。在春天給予生命、秋天收穫、冬天剷除生命乃是地母神的職責,然後春天生長、秋天豐收、冬天死亡則是身為大地之子的糧食神使命——因此,開殺的地母神跟被殺的糧食神在冥府神的功能上是共有的。”

死和再生的迴圈。

與曾經的赫卡忒一樣,有著冥府的死神伊希斯和阿耳忒彌斯的姿態,不過阿波羅沒有被殺,只有奧西裡斯被殺死。

“阿波羅失去的就是被奪取生命的職責,不過相對地,他成為了太陽之神,儘管如此還是用『酷似夜晚』來表現死亡——散佈疫病之神,這個他過去的痕跡!”

『劍』終於完成,無數的金色光之劍射向被束縛得死者。

在死者們感激得眼神下,被束縛幾百年的靈魂得意解脫。

這時候,老魔王手高舉向天,做出想要揮下的姿勢。

又開始下起雨了。

那個也同時到來了,從雷雲中崩裂出來、撕裂天空,最後落在地上的極強閃光,完全不需要懷疑這是今天看見最大強度的雷擊。

但是,他的手卻遲遲沒有揮下——天亮了。

“你贏了,不知名的小丫頭。”看著真正的太陽透出的一抹光亮,沃班侯爵知道,它給自己定下的狩獵時間已經過去,“還有那邊的巫女,這次就先放過你了,不過別放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成為我的獵物。”

沃班侯爵說著,一陣狂風吹過,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看著消失的沃班侯爵,佑理腿一軟,不顧地上的雨水直接癱坐在地上,抓住過來想要扶她一把的安潔莉爾的裙角,哇哇大哭起來。

“嗚嗚嗚~神子大人,我……我好害怕啊!嗚嗚嗚……”

“好啦好啦~”安潔莉爾將佑理抱在懷裡,輕輕拍著佑理的後背,“都過去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那個老侯爵都不會有空閒了,放心吧。”

“怎麼說?”聽到安潔莉爾若有所指,草薙護堂有點皺眉的問道。

“那家夥強行徵調了莉莉,這種打臉行為,就算東尼那個笨蛋再不管是,也會很長一段時間追著老侯爵找麻煩吧。”安潔莉爾幸災樂禍的說道。

“額~”草薙護堂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怎麼了莉莉?”艾莉卡走到好友身邊,看著莉莉婭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安潔莉爾懷裡的佑理。

“難道是~羨慕了?”艾莉卡故意用十分怪異的腔調說道。

“才沒有!你這個討厭的母狐狸!”被點破的莉莉婭娜頓時滿臉羞紅,跟艾莉卡打鬧起來。

而遠處,和甘粕冬馬站在一起的惠娜則是用充滿興趣的眼神看著幾人,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收穫怎麼樣?」

回七雄神社的路上,安潔莉爾接到了雅典娜的詢問。

「還行吧,『劍』基本解析完了,雖然效果和等級都遠遠比不上『說書人』,但是勝在效率,而且殺傷性也可以。」安潔莉爾一邊看著風景,一邊回應著雅典娜的念話。

「那就好,對了,格尼薇兒那個傢伙不知道為什麼去了美利堅,你小心一點。」說完,雅典娜就斷了念話。

“美利堅嗎?”安潔莉爾喃喃道,“看起來離哪個臭猴子出來的時間不久了,那個意志著急了嗎?不過這樣更好。”

唸叨著,安潔莉爾的嘴臉出現了熟悉的聖女般的微笑。

………………

沃班侯爵離開之後的三日間。

這幾天裡最忙碌工作的,是正史編撰委員會裡的人員。

安排整個燃燒起來的東之京鐵塔滅火行動,突發的暴風雨所出現的受害總計與清理,還有芝公園一帶被奪取的生命力、陷入了衰弱昏睡狀態的鄰近居民治療。

而且,甚至還使用了咒術等方式來操縱情報。

對事件的目擊者人數進行徹底調查,對他們以後的言論進行管制,目擊過怪異現象的人,有些大吃一驚,也有些人非常興奮,甚至還有陷入精神衰弱的症狀,拜訪這些人提出警告,讓他們知道如果做出多餘的發言,將會毀了自己。

如果平靜協商或者接受心理諮詢,能理解這件事就沒有多大問題。

後來也繼續監視迴歸日常生活的市民們,而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的少數派,就檢討是否派出使用催眠系的咒術進行記憶操控等等——

現在就是為了這個工作,正史編撰委員們正在忙碌四處奔波。

“唉呀,我們因此得貼上壞人的標籤。你看,像這樣全員穿黑衣來動員,並且到處來回地奔波,哈哈哈。”

甘粕冬馬穿著標有MIB字樣的黑色西服,得意地說明。

他在忙碌之中,為了向佑理進行事件經過報告而來到七雄神社。

“……我不是再三地勸過你了,不要太過輕率不檢點嗎?”

“就放過我吧,已經忙碌到不玩耍一下不行的狀態了……我從那天開始就一直沒有回家,都是在車裡面小睡。”

“對、對不起,真是對不起,由於我們的緣故給您添了這麼多麻煩。”被甘粕冬馬發牢騷的佑理,深深地低頭鞠躬。

“不,沒什麼。”甘粕冬馬趕緊擺擺手,順便偷偷看一下安潔莉爾是不是在裡面。

“哈哈哈,是這樣啊,安和護堂修理了那位老頭啊,真的是可喜可賀,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太棒了!”

——意國託斯卡納州。

以美麗哥德式建築而聞名的小城市·錫耶納的郊外,正在進行著『謁見』。

放眼望去,被初夏的綠色覆蓋的丘陵連綿不斷。

可以被稱為美麗的綠色原野,不過這裡到處都散佈著荒地,是南託斯卡納獨特的風景。

在沿著丘陵流動的小河旁邊,某個『王』正在遊手好閒地握著釣竿。

“我還想他可能贏不了,真糟糕,該好好去賭一把的……不過安在那裡,除非華夏那邊那位再過去,不然很正常的吧。”

一邊稍微有點興奮地碎碎念,一邊拉著垂下的釣線。

是個身材高大纖細的金髮美男子,包覆著如同鞭子般柔韌肉體的,是非常隨便的短襯衫和短褲。

坐在河邊彎下腰的他旁邊,有著纏上好幾層布的長棒。

——莉莉婭娜·葛蘭尼查爾知道,這個布里麵包著的是用鋼鐵鍛鍊而成的『劍』,義大利自豪的『王』薩爾巴持雷·東尼,無論在什麼時候之下,劍都不會離身。

那個是他的自尊、自我主張、特權。

“雖然說是勝利了,大概要稱為悽慘的平手,內容怎麼也不能稱為美麗的獲勝……”

“不美麗也好、像撿到垃圾也罷,總之贏了就是贏了。”聽到莉莉婭娜的報告,東尼閉起一眼望著她回答。

他的一舉一動都像幅畫一樣,他像是個喜歡親近人、愛開玩笑的風趣青年。

“對了,讓你有如此遭遇的爺爺和青銅黑十字,我已經聯絡過了,將我喜愛的騎士奉送給那個糟老頭,是絕對不允許的。”

“喜、喜愛?!我是薩爾巴特雷·東尼卿的……?!”

莉莉婭娜吃驚地回問,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從島國回國之前,在艾莉卡那裡得到忠告。回到米蘭前最好跟東尼進行一次會面。

這次莉莉婭娜所採取的行動,要獲得本國『王』的事後追認。

考慮到身為【青銅黑十字】重要人物的祖父立場,自己有必要去說明這次事件。

從兩個『王』在東之京的對決之後,算起來第三天。

莉莉婭娜因為要謁見以及報告,而來到了東尼大本營的錫耶納——

“還是先這麼說,這個說法也比較容易被接受,沒關係吧?——不過,其實如果我喜歡上女孩子的話,這就很糟糕了,總之是個善意的謊言啦。”不能當成沒聽見的低語,從『王』的口中流露出來。

就當成沒聽到這些話,下定決心的莉莉婭娜低下頭。

“現在我最有興趣的,果然還是草薙護堂,那個孩子能以怎樣的速度快速成長,真的讓我很期待。還要兩年,或是一年?半年果然還是太勉強了?等到他真正掌握了韋勒斯拉納的權能時,就是我們兩人再戰之際,還得苦苦等候到那一天,真的難以忍受……”

劍的弒神者像是等待即將到來的祝福日般,嘴巴喃喃自語。

莉莉婭娜的身體抖了一下。

或許,薩爾瓦拖雷·東尼與草薙護堂的朋友關係其實是錯誤的,他是如此熱切地想要再戰,戰鬥欲遠遠凌駕於德揚史塔爾·沃班,是個令人畏懼的強大敵人。

這不會也在安潔莉爾的謀劃中吧?她腦海裡浮現出這個不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