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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時臣的劇本

不提韋伯那邊的無能狂怒,再回到安潔莉爾這邊。

遠坂家的宅邸中,安潔莉爾靜靜地品著剛剛從藍山空運過來的咖啡,而之前想要對她出手的幾個Assassin,現在普通小弟不對,是如同女僕一般替她鞍前馬後。

嗯,真的是如同女僕一般,他們連女僕裝都穿上了。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百貌哈桑本體性別是女,但是除了本體和本我(純真的小女孩)外,穿上女僕裝實在太辣眼了。

“殿下。”

房間的門被推開,此世之鍋先生走了進來。

遠坂時臣一臉恭敬的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安潔莉爾。

至於遠坂時臣為什麼這麼恭敬,因為安潔莉爾用爺爺的話呵斥並制服百貌之後,當著遠坂時臣的面,從【王之財寶】裡拿出了一個聖盃,然後在遠坂時臣懵逼的眼神中……當場捏碎。

當時遠坂時臣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不過硬要形容的話,那就是一幅名畫——土撥鼠的吶喊。

在又將遠坂時臣戲耍了n次,差點將其玩崩潰之後,安潔莉爾收了手,雖然很想直接處理掉這口鍋,但是那樣的話凜(包括伊斯塔凜等人)那邊不太好解釋。

“什麼事?”安潔莉爾放下咖啡杯,抬頭問道。

赤金的異色雙瞳帶來的龐大壓力,讓遠坂時臣忍不住冷汗直冒。

“為了顯示殿下的威嚴,在下謀劃了一個計策。”安潔莉爾那裡的聖盃估計是不可能得到了,但是這也說明了對方對聖盃確實沒有興趣。

所以遠坂時臣決定真正以臣子的身份侍奉,不過早已將遠坂時臣看穿的安潔莉爾表示,想要侍奉她,最起碼也要是純潔的少女,這個老紳士還是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顯現威嚴嗎?”安潔莉爾眯起了雙眼,“百貌,你同意了嗎?”

“是,小姐。”百貌的大姐頭,也就是本體點點頭,“為了小姐的榮光,犧牲一個分身不算什麼。”

“這樣吧。”安潔莉爾再次睜開雙眼,直視著遠坂時臣,“遠坂時臣,記住,這是第一次,還有兩次之後我就會解除契約。”

“是,在下明白。”

……………

所謂夜深人靜時,萬籟俱寂……不過這種表現方式並不適用於魔術師以及從靈。

暗影的英靈Assassin比任何人都更能鉅細靡遺地看見,在夜晚的黑暗當中,究竟有多少讓人屏息的進退攻防。

特別是對於集結在冬木市的魔術師來說,有兩個地方是他們注意的焦點,分別就是間桐家以及遠坂家那兩棟聳立在深山町山丘上,不分軒輊的豪華洋宅。

想要得到聖盃的御主就居住在這兩棟洋房當中,這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所以最近常常有低階使魔以監視為目的,不分晝夜在這裡出沒。

洋房的主人當然早已預料到這種狀況,都已經在宅邸的庭院內設下一、二十層用來探測以及防衛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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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魔術的觀點上來看,他們等於已經將洋房改造成一座軍事要塞了。

身懷魔力的人如果沒有經過洋房主人的同意任意踏進結界的話,自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如果是像從靈這種龐大魔力的聚合體就更不用說,不管是實體還是靈體,就算用盡任何手段也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穿越結界。

可是還是有些例外,能夠將這種不可能化為可能,那就是Assassin職別所臃有的隱蔽氣息技能。

Assassin雖然沒有出色的戰鬥能力,但是相反的,他卻能夠在魔力釋放降低到幾乎等於零的狀態下活動,如同鬼影般潛伏到目標身邊。

而且對言峰綺禮的從靈,也就是這次的Assassin來說,今天晚上的潛入任務更是輕而易舉。

現在他所潛入的庭園並不是他們長久以來視為敵方陣營的間桐家,而是直到昨天還與言峰綺禮保持同盟關係的遠坂時臣的宅邸。

Assassin當然也知道言峰綺禮與遠坂時臣瞞著其他御主私下結盟。

為了保護這個秘密約定,Assassin曾經數次擔任遠坂家的警備任務,他早已經確認過遠坂家的結界配置以及密度,對於結界的盲點當然也是瞭然於心。

Assassin在靈體狀態下輕鬆穿過好幾層警報結界,他一邊前進,一邊在內心嘲笑遠坂時臣的諷刺命運。那位傲慢的魔術師似乎非常信任屬下言峰綺禮,他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有一天會被自己養的狗反晈一口吧。

大約一小時之前,言峰綺禮命令Assassin殺害遠坂時臣。

雖然Assassin不確定是什麼原因促使言峰綺禮決心背叛,但是起因應該是前幾天遠坂時臣的從靈召喚儀式吧。

雖然具體原因本體那裡也沒有說明,但是作為百貌裡體術和潛入最好的他還是聽從了御主的命令。

『不用過度謹慎,就算和Archer對上也沒什麼好怕的,速速殺掉遠坂時臣。』

這就是御主言峰綺禮所下達的指示,Assassin的戰鬥力可說是所有從靈當中最弱,和他相比之下,Archer竟然還被言峰綺禮戲稱“沒什麼好怕”。

看來,遠坂時臣召喚的Archer英靈果真遠不如眾人的期待。

Assassin來到庭院半途,結界中已經沒有什麼破綻可以讓他直接穿過,接下來就必須要用物理方法一邊拆除結界,一邊前進。在無形的靈體狀態下無法進行這項工作。

Assassin蹲踞在灌木叢的陰影中,由靈體轉變成實體,現出頭戴骷髏面具的瘦長身形。

他察覺從遠方有幾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感覺不是遠坂家的結界。應該是其他御主的使魔從宅邸的結界之外監視遠坂家吧。只要沒有被遠坂時臣本人察覺,Assassin完全不擔心這些偷窺者。

遠坂時臣是搶奪聖盃的競爭者之一,他們不可能把Assassin入侵的事情告知遠坂時臣,眾人只會做壁上觀,看著其中一名對手一開始就被淘汰。

Assassin發出無聲的竊笑,伸出手要去移動連結第一道結界的基石。

下一秒鐘,一柄晶亮的雷電長槍從正上方如同閃電般飛來,刺穿他的手背。

“………!?”

Assassin感到劇痛、恐怖,但是更多的是驚愕,他完全沒有料到這柄閃耀長槍的攻擊,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尋找擲槍者的身影。

不,其實他根本連找都不用找。

一道銀白色,渾身纏繞著金色閃電的嬌小身影就挺立在遠坂家的三角形山牆屋頂上。

那個人外表神威赫赫,全身閃閃發光,就連滿天星斗與皎潔白月的光芒都為之暗淡。

懾人的壓迫感讓Assassin心中滿是恐懼,甚至忘了受傷的憤怒與痛楚。

“無死則無生,有死才有新生,百貌的影子,你的鍾聲響了。”

聽到彷彿呢喃的低語,Assassin的眼睛瞬間瞪大,是誰說“她”不足以畏懼!?

Assassin心中對自己主人的保證感到狂怒,但他赫然發覺言峰綺禮說的話其實沒有任何矛盾。

面對實力如此驚人的對手,確實沒什麼好怕……沒錯,因為他根本連害怕的餘力都沒有——

他只剩下絕望與無助而已。

無數的閃耀雷電長槍發出破風聲,朝Assassin落下。

Assassin感覺到一陣視線,是那些在遠坂家外面觀看的使魔,其他的御主正在看著第四次聖盃戰爭中第一位落敗者,一位從靈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悽慘敗亡。

在最後一刻,Assassin才終於發覺主人言峰綺禮……還有盟主遠坂時臣真正的意圖。

“很好……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魔術師在檯燈旁喃喃自語道,此時有一道不同於檯燈燈光的銀白色光芒照亮他的側臉。

銀白色身影一出現,立刻將身旁的黑暗驅散殆盡,她就是剛才在屋頂上處決入侵者的那個人,嗯,就是某糰子

以御主對待從者的態度來說,遠坂時臣的表現算得上是極為謙卑,可是遠坂時臣是真心願意竭盡禮儀對待他召來的這位英靈,並無絲毫猶豫。

雖然剛剛召喚出來的時候,因為不是預料中的英雄王,遠坂時臣一度想解決之後重新召喚。

不得不說遠坂家正事上的掉鏈子水平,除了幾個特別的存在,讓一個Assassin去解決明顯是上三騎的英靈,也得虧出來的是安潔莉爾,要是娘閃閃她們,大概見面就是一發乖離劍了。

“今晚之事乃是為了殺雞儆猴,避免今後諸事繁雜,展現殿下的如斯天威之後,想必再也沒有任何野狗膽敢任意來犯吧。”

“嗯。”

安潔莉爾點點頭,她同意遠坂時臣的計劃其實另有原因,根據那兩個黑心蘿莉的意思,這次的聖盃戰爭因為某個銀毛的傢伙,完全超出她們的控制了,所以她想先按照原定的世界線,看看到底有了什麼變化。

不過真是差評啊,為什麼她是弓兵啊,要是魔術師階級的話,知道能帶過幾本幻書,甚至將妲利安那丫頭一起共用靈基召喚了。

那樣的話,探索起這個世界就容易的多了。

“暫且先讓外面那群野獸自相殘殺,再來選定誰才是真正值得您下手獵殺的雄獅。在那之前還請您耐心等候。”

“好吧。看來目前還有時間四處閒遊以稍慰無聊之情。這個時代還頗為有趣。”

聽見安潔莉爾這麼說道,遠坂時臣忙用臉上的嚴肅表情遮掩心中些許的焦躁。

和遠坂時臣締結契約的從靈確實是最強的英靈,唯獨她除了喝咖啡外,喜歡隨著自己的好奇心四處遊蕩的習慣卻讓遠坂時臣頭痛不已。

今晚也是一樣,為了配合Assassin襲擊的時間,遠坂時臣甚至用了一次讓對方聽從自己安排得機會才行。

“……您中意現在的世界嗎?”

“難以言喻地醜惡,但也有其可愛之處。不過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是否有值得我收藏的奇珍異寶。”

安潔莉爾帶著諷刺之意笑道,凝視著遠坂時臣的異色雙眸中隱含凜凜神威,頗有威嚇之意。

“對了,言峰綺禮的女兒找到了嗎?”安潔莉爾突然問道。

“您是說卡蓮·奧爾黛西亞嗎?已經有線索了。”遠坂時臣恭敬的說道,“不過你們為什麼要執著於她呢?”

“她的體質很特殊。”安潔莉爾平靜地說道,“如果和你接觸契約,她會是最佳的御主,就算沒有,她也是少有能夠直接捧起聖盃的人類。”

安潔莉爾說完,遠坂時臣的瞳孔一縮,然後又恢復平靜。

“是!在下會加緊注意的。”

安潔莉爾的意思很明顯,一旦遠坂時臣和她接觸契約,要是卡蓮在,她仍舊屬於遠坂時臣這一邊的陣營,至少言峰綺禮和遠坂時臣在同一陣營的前提下是這樣。

而能夠捧起聖盃就和你不得了,聖盃只有英靈能夠捧起,御主是一旦碰觸就會變成黃金,而卡蓮卻能夠觸控聖盃,也就說……就算沒有英靈存活也沒關係。

“我等你的訊息。”說完,安潔莉爾就化作靈子消失了。

遠坂時臣對著無影之影的語聲垂首行禮,一直低著頭,直到英靈的氣息自房內消失。

“……唉。”

黃金的壓迫感消失後,魔術師深深嘆口氣。

從靈除了本體英靈所保有的技能之外,在降世職別確定的時候還會根據不同的職別另外追加新的技能。

Assassin的『隱蔽氣息』、Caster的『陣地製作』,以及Saber、Rider的『騎乘』都屬於這類技能。

同樣的,獲得Archer職別而降臨的從靈則會被賦予『單獨行動』的特殊技能。

這種技能可以讓從靈在沒有御主供應魔力的狀態下,進行某種程度的自主行動。比如在御主想要發動自身所有魔力施行大魔術的時候;或是御主負傷,無法供給充足魔力的時候,這種能力就非常重要。

可是反過來說,御主想要完全支配從靈就顯得困難許多,更何況安潔莉爾還有著A+的【對魔力】,以及EX的【女神之核】。

這也就說明除非同時使用三枚令咒,不然對於安潔莉爾根本沒任何作用,而且遠坂時臣與她的聯絡線路始終被隔斷,完全無法掌握自己的從者在哪裡做什麼事。

而且就算沒有御主,有著女神之核的安潔莉爾也沒有任何影響,雖然對方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翻臉,還和他簽訂了契約,但是遠坂時臣還是難受啊。

好在遠坂時臣除了自己的世界之外,對其他事物幾乎沒有任何興趣。

對他而言,他一點都不瞭解像斯庫爾特這樣的神靈降格後的從者漫步人間、涉獵凡人的生活,究竟有什麼樂趣可舌?

“算了,事情暫時先交給綺禮就可以了——目前一切都還依照我的計劃進行。”

遠坂時臣低笑,從窗戶望著庭院。

潛伏進來的Assassin消滅的地方因為過度的破壞,土石都已經被翻攪開來,整個庭院唯獨那一塊呈現出有如遭受轟炸般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