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都市 > 華玉最新章節列表 > 第十章 銀月血屠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十章 銀月血屠

夜色如水中漣漪,在天辰的天邊盪漾開來,直至籠罩這片瑰麗的寶地,黑暗的到來對這裡來說,並不是寂靜的到來而是喧囂的開始。

而在此刻,天辰繁榮的燈紅酒綠之外,郊區的樹林之中,有那份來之不易的靜謐,有脫俗的意蘊。

而此刻,靜謐的林中,有一點點聲響傳開,窸窸窣窣,似乎是風在藉著傍晚微醺地醉意彈唱著歌謠,而當揭開這幽靜夜深的幕布,舞臺上呈現地卻是赤裸醜陋的現實。

寒風掠過,兩個人影在林中站立。

“老王啊,放心吧,這夜晚,這荒郊野嶺不會有人的,你可以好好愛護一下”一個中年胖子在林中,那不懷好意的笑容顯得尤其猥瑣。

“我知道啊,老李,不過這種事情不能著急……要慢慢來。”另一個人影眯著眼睛看著林子那頭依舊閃著燈光的大路,看著形形色色過路的人兒,一雙眼神在他們身上和自己眼前的景色間遊走,嘴角上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在這滲人的夜晚,路邊燈光似乎昏暗了幾分,時有時無的車子開過顯得有絲荒涼。

嬌豔欲滴的碩果在兩人眼前搖曳,少女的一聲聲低吟在此時傳來,在風中好似有點聽不清,在這黑夜之中,又有誰會注意到這無聲的哀求呢?

過了許久,風聲之中的喘息愈加淒厲。

“你看她多美麗呀。”中年胖子的手在眼前的景物上摩挲著。

“嘿嘿,真不愧我們的悉心照料呢。”老王眯起眼睛,會心一笑,一雙手也不閒著,搓揉著眼前這粉色嬌嫩的花兒的身體。

是啊,這美麗的粉色木槿是老王和老李心中的寶貝,每週,他們兩個至交便會一起來此,給予這些粉色的木槿照料,這不僅僅是他們之間一種友誼的堅持,也是人至中年經歷變故,眼前這不大不小的野外花圃中種植的就是他們心中最後的一份依託,就像他們逝去的青春與過去灰色的傷痛,在這裡綻放著的粉色木槿便是那歲月靜好的最美證明。

風在此刻似乎收斂了點滴喧鬧……

“話說,老李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老王疑惑道。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那麼一點。”老李回應道。

而一聲淡淡的少女喘息在此刻傳來,兩人同時回頭,月光降臨在大地之上,好似揭去了這黑暗的幕布。一個駭人的場景在兩人眼前展現,一具長髮少女的形體在草地之上爬動著,鮮血在她的身後有點光禿的地上流淌,少女破爛不堪的衣服之上有的只是一道道血痕,雜亂的黑髮之下的臉龐更是如同一張畫紙,像是用血色浸染的墨筆裝飾的簡筆畫,但那嬌弱柔媚的喘息聲似在宣告著她的生命存在,也在說明她是個女子。

見此情此景,老李像是著了魔一般,看著眼前蠕動的女孩,他徑直地走了上去,木然道:“小姑娘,你到底怎麼了?”雙手不敢觸碰,但是雙腿跪在一旁,眼中充滿了不忍。“快,快叫救護車,老王。”老李喊道。

“哦哦,馬上。”老王聽著眼前跪著的老李的呼喊,急忙拿出手機,讓這黑暗之中有了一絲光芒,並開始撥號。隨著三聲穩健的按鍵聲音響起,老王的手指就向著撥出鍵按去……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當他的手快要按上手機螢幕的時候,他的手指卻被齊根切斷,血液在頃刻間噴灑,疼痛在一瞬的時間凝固後蔓延了老王全身,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在林中響徹。

“大叔,胡亂喊叫可不好哦。”一聲極具誘惑力的女子聲音在老王耳邊迴響,一個人影毫無徵兆地在他身後顯現。作為一個無神論者,老王的心宛如受到了一擊重錘,一隻纖細白嫩的手突然捂住了老王的嘴巴,同時,一股濃郁的香氣傳來,濃郁到有些刺鼻。

“嘿嘿,大叔這才乖麼。”一個身子貼合至老王的背後,讓老王更加恐懼。那背後傳來的酥軟本該讓男人迷醉,而同時一個尖刺狀物體也抵住了老王的脖頸,他如同身墜冰窟,不敢任何動彈,更不敢思考其它。

“老王,你怎麼了”聽見老王淒厲的喊叫之後,老李回頭看見了眼前的老友已經被人制住,月光在雲間若隱若現間,一絲清冷的月光閃過老李的眼睛,讓他有一刻的失明,來不及思考,他想先帶著那奄奄一息的女孩逃離,但一回頭,一個人影正站在女孩身後,一把銀刃在夜晚中顯得毫不起眼,但卻是那麼的駭人。

“你們是誰,在這要幹什麼!?”老李對林子陰影下的人吼道。少女背後的人兒不聞不顧,拿起手中的刀刃,老李看著卻不敢靠近,就算有一份自詡的正義,但也僅此而已了,大善大惡都需要一定的能力基礎。手起刀落,刀不是很快,老李卻不敢再看下去,扭過頭,閉上眼,唯有耳邊的風與背後液體滴落的聲響,在這一刻老李終於有了一絲時間來思考一下眼前的狀況。

過了良久,老李看向面前少女已經血肉模糊的臉龐,眼睛依舊睜開,美麗至極,在這月光照耀下那眸子想藏匿了天上所有星辰的光芒,至此,少女臉上也沒有一絲恐懼,她依舊在爬行著,不知是怎樣的堅持在支撐著這樣一具幼小的軀體前行,陰影中的人手中的刀插在了少女身旁的土地之中,一隻腳踩住長髮披散的頭顱,拿出一把小小的刻刀在少女美麗的臉龐之上開始了作業。

而少女的四肢依舊在掙扎,頭顱被穩當的踩住。

“真是頑強呢,這麼美麗的藝術品,就這麼死了可不行。”一個如同來自冥間的聲音自眼前的人口中傳來,辨不清男女,分不明人鬼。

對於瘋子,人總是有本能的恐懼,老李也不意外,求生的慾望驅使著他不敢再有任何動彈,眼前的一切猶如一場幻夢,但過往的一切猶如走馬,在老李腦海中閃過,他忘不了曾經的榮耀,他忘不了在國旗下的莊嚴宣誓,在此刻有一種力量在老李心中熊熊燃起,他義無反顧地向著眼前的瘋子衝了過去,整個身軀撞了上去,猶如飛蛾撲向火焰,猶如焰火湧向蒼穹,只因他在身而為人的同時,亦是一個父親!

意外的,在撲倒眼前的身影之後,老李向少女喊道:“快跑!”但那份聲音好像蠻牛入海,喊得響亮卻註定得不到分毫回應。少女在月光下,每一寸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都只單調的血紅點綴,死亡早已環繞身側,這樣滲人的傷口足以令技藝再高超的醫者搖頭。

而老李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身下的人,在暗影斗篷之下,是一雙駭人的眼睛,如同鱷魚般的怪物瞳孔,詭異地閃爍著光芒,那暗影下滿是瘡痍的臉龐更是令人作嘔,看到老李的臉龐露出恐懼的神情,那個怪物露出了他駭人的笑意,從前老李從不相信鬼神妖魔,這也是他在看到少女的第一眼沒有逃跑的原因,但在此刻他的眼前似乎真的活著一個怪物!

而在月光靜謐輝耀時,少女的身體緩緩地移動著,輕輕地沒有絲毫聲響……她就算在此刻,也想去努力抓住那份渺茫的希望。

“老頭,你…想當英雄麼?”老李沒有說話,但眼睛依舊死盯著眼前的“人”,雙手抱緊,眼中透露的那份決心,能做到如此,原因無他。

“真是諷刺呢,沒有力量卻要來當英雄,真是無趣呢,看你這張蒼老的面龐,卻沒有一絲當藝術品的潛質,那麼…先送你去見真正的魔鬼吧。”一把利刃穿透老李的胸膛,死亡第一次距離他如此之近,沒有一點準備,他感到胸口一陣冰冷,過往的一切都已經遠去了,一切都可以放下,輕鬆地走了呢。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老李終於遠去了,耳邊沒有了一聲動靜,但眼中沒有一絲後悔,兒子與妻子的聲音混著山間吹拂而來的木槿花香愈來愈近,而手中放不下的依舊是那份責任,那份義務,在老李合上了沉重的雙眼後,一個紅色本子自他衣服中掉出,是啊,他這麼做,他如此勇敢還有這樣一份原因啊,因為他還是一個————人民教師!

一個平凡而又偉大的靈魂在此刻逝去,但世界依舊在轉動……緩慢而又沉重。

“老李”看著眼前的摯友逝去,老王的淚珠在此刻滾落,作為他的至交,老李這一生的遭遇都在他腦海中回放著,兒子的夭折,妻子的離世,太多的打擊卻難以擊垮一顆教書育人的心,同為教師的老王也是心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份由心而發的敬重。

隨意地丟開老李的身軀,鮮血在丟開的一瞬間傾灑開來,在純白月色之下有了一絲血腥的意味。

“呵呵,在雕琢真正的藝術品之前,有這樣一道開胃菜也不錯呢。”利刃浸染著血液,黑影舔著刀尖混著血液,一雙野獸般的眼睛看向一旁倒地的少女,隨即又轉向一旁的中年胖子。經歷剛才的情景,老王感受到那份注視的剎那,一顆懸著的心如同浸入冰河。

一步一步,黑影向老王靠近,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步都是死亡,每一步都是如此緩慢,“我老王就算是死,也不會向一個惡魔低頭的。”老王悻悻地道,儘管沒有一點氣勢。

而黑影已經走至了老王跟前,依舊被制住的老王,看著眼前的魔鬼,在近距離看清黑影後,剛剛老李的死亡與眼前發生的事變得那麼真切,“別……別殺我…”老王木然道,像是失了魂,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呵呵呵哈哈哈,聽到求饒的聲音真是悅耳呢,但聲音卻不夠淒厲呢。”黑影幽幽道。“如果你可以叫喊地更慘絕一點,我或許可以考慮饒你一命哦。”

生的曙光在此刻在老王面前展現,而下一刻,一把利刃淺淺刺入了老王身體,感受著刺痛“求…求你,別..別殺我。”老王眼神迷離,像失去了神智,不停地重複著這樣一句話,那把利刃停了下來,僅僅是輕輕刺入,但在此刻,老王卻覺得他已經死了,而緩緩地那把利刃又拔了出去,一滴鮮血從傷口處散開染紅了他的襯衣,而他的背後早已被汗水浸溼。

“真是有趣呢,那麼就讓你在看看我最完美的藝術品是如何綻放它最美麗的風采的。”說罷,黑影轉過身去,突然他愣在了原地,因為在小女孩的身側,一個人影正沐浴著月光靜立,那完美無暇的臉龐,接受著月光此刻神聖的洗禮,如此英俊,如此溫和,那一刻的視覺衝擊,讓黑影平生第一次感到了他的卑微與不堪,但隨即那份自卑就被瘋狂的慾望所代替。

而站在老王身後的女子也看見了這一幕,在剛剛從未注意到的一幕,看到在月光下靜立的男子,似乎飽含了歲月中的所有芳華,目光中含帶了大自然的所有美豔,那個身影僅僅是進入她的視界,原本昏暗的世界似乎重新有了光芒,她的心中黑暗似乎有那麼一瞬被幸福所代替,眼前的男人就是如此的神奇。

“這位小兄弟,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黑影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也沒有了之前的那一份幽然,展露了他原本的聲音,嘶啞難聽,因為想要壓制一個野獸的殺戮本能是很困難的。

“吾名風溪,天命之滅世者,萬物的終結者,無可違逆,無可阻擋,我即...咳咳咳,正義的化身。”男子的聲音如同天籟,與黑影的聲音有著天壤之別,周邊的樹葉與此聲音似產生共鳴,嗡嗡作響,像在彈奏一曲天上玄音。雖然話語聽著那麼離奇,一手持著一個裝滿清水的玻璃杯那麼怪異,但在他的口中說出,在場的人卻覺得這是理應如此的,因為他不像是一個人間的凡人,他更像天上的仙靈,以日月之息為食,以星辰之輝為沐,以朝夕之露為飲!

“魑,小心一點喲。”對於這奇怪的牛頭不對馬嘴的發言,魑久久無言,沉默許久的魅在此刻終於發聲,柔柔的聲線呼出,使得老王心猿意馬,而同時魅的心境卻也有一份焦灼,作為女子的慾望與對眼前未知本能的抗拒發生了強烈的衝突,而這一聲提醒連魅自己也不知是讓魑小心自己,還是讓魑小心別傷了那個男子,或許兩者皆有之。

“呵呵,裝神弄鬼。”黑影慢慢接近眼前超凡脫俗的人兒,但每一次接近,給予黑影的心靈衝擊就會更加劇烈,沒想到這邊的凡塵之中還會降生如此完美的藝術品,每次更近一步,黑影心中就會多一份遲疑,眼前的男子,如同一個神話,他平生所見姿色,不及眼前點滴,他平生所聞風流,不及眼前萬一,只有他身上的一件藍色襯衣,顯得有了一點親和,月色越來越朦朧,好似披上一層紅衣,黑衣之下的怪物也感到眼前的所有神采被那個身影吸引,而對於黑影的接近,那個月光下身著藍色襯衣的男人充耳不聞,一個毫無戒備的獵物,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盯視著眼前的男子,一把利刃藏於背後隱於黑暗。

而在此刻迷醉之意下,老王感覺到背後的女子有了一絲絲顫抖,感到那份刺骨的寒意褪去,鼓著最後一口氣向遠處的男子喊了一句遲來的警告,“快跑…”但黑影已經站在了男子的不遠處,一瞬的閃身,一把利刃已經猶如野獸的獠牙扼住了那人兒的咽喉,一把利刃向眼前的人兒的肚腩刺去。

感受著刀刃入體的感覺,黑影嘴角露出一抹,看著近在咫尺的完美無瑕的人兒,一想到接下裡將會發生的事,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感在他的身體內爆炸開來,口水在分泌,喘息聲逐漸擴大,野獸的食慾在此刻被喚醒…

今日的月,圓的透徹,白的純淨,天辰周邊的群山在此刻月光的輝耀下,顯得有些暗淡。

可憐新月為誰好,無數晚山相對愁。

美麗的月,在此刻似乎蒙上了一點猩紅的意味。

“真是麻煩呢,清水又被汙染了。”神俊男子在月光下感嘆道,低頭看著玻璃杯中流淌的水中有幾滴鮮血化開,血流轉飄搖如柳絮飛揚,而橫刀站於一旁的魑,此時那雙豎立的鱷魚眼眸閃著妖異的紅光,卻有點渙散,因為不知何時,一個恐怖的血洞無緣由的出現在了魑的胸口,而魑的眼前是依舊端著玻璃杯的男子,優雅依舊。

“你...你為何......”僅僅一瞬,魑的身體就遭受了重創。

“你…你是那個境界的人,沒想到這下界荒野也有這麼恐怖的存在呢。”魑捂著肚子倒退著,一把銀刃插於地上,喘息聲依舊,卻不是剛剛的激動,是對疼痛的.感知,看著眼前一塵不染的模樣,魑害怕了,作為一個中古武者,對於那個境界的嚮往與害怕都深深地刻印在腦海之中,那個古來讓無數人嚮往,無數人追求的一方天地。

屠不染血,衣不沾塵,仙影立土,再無凡塵。

處此之境,皆非常人,飄然阡陌,驚為天人!

“花前月下,卻是如此掃興。”聽著魑的呼喊,男子好似置若罔聞,自顧自地看著手中混著血絲的玻璃杯。

“真是痛啊,真是痛啊,太久太久沒有人可以讓我感受到這樣的感覺了,哈哈哈,你是天人吧,我還沒感受過天人的血液呢,嘿嘿嘿哈哈。”魑此時的眼神泛著紅光,重新拾起那把插在地上的刀,對此男子漠不關心,一雙星辰般閃耀的眼眸就這樣低垂著看著玻璃杯,那淡淡的憂鬱在不經意間傳出,這一瞬的風情,卻是勝卻人間無數。

而在短暫的調息,魑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如果不是那一地被鮮血染黑的雜草,好似他並不曾存在。風聲在此刻似乎更加嘈雜,令人煩躁。

而在風聲獵獵的此刻,不知從何處,一道鋒芒破空而去,但在接近男子的一瞬間,一切的一往無前被區區兩根青蔥玉指擋下,髮絲在風中飄揚,自成一方畫卷。

而在剎那,魑想要收刃再刺,但被眼前男子兩根手指夾住的刀刃沒法再動彈分毫,而下一刻,他的手指輕輕一折,一把當今世界最堅硬金屬製成的刀刃就這樣碎成兩段。萬千年科技對材料的精煉鍛造,也經不住眼前渾然天成的人本身的肉體力量。

刀刃清脆的破裂聲的背後也暗含了魑心中難以平復的驚濤駭浪,不解,恐懼在魑眼中蔓延,這顛覆他常理的力量,“你是誰,你是誰!?”魑倒退兩步,恐懼地嘶吼著,而自始至終,眼前的華衣男子都沒有正眼看過魑,而此刻在場的所有人,看向站在山丘上獨立的男子,月光在林間穿梭,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在那一瞬間,男子奪去了世間的所有光輝,清明的眼眸自上而下漠視著這一切,清冷的目光比月光更加清寒、醉人,在其中卻有一絲詭異的紅色,不同於一般的紅色,摻雜了一絲血眸。

一絲血光侵染進了魑的獸瞳之中,似乎與魑腦海中的一個畫面重合,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他人言語中的那個神話。“我懂了,我明白了,你是那個人,你是她,你是他,你是……”魑卻再也無法說出下一字。男子將玻璃杯中的液體傾倒而出,就如同魑身上的血液,在夜空中拋灑而出,詭異至極,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詭術都無從遁形。魑就這樣輕易地倒了下去,就像一個孱弱的病人。

“我似乎...是叫風溪吧,剛剛不是說過了麼,是你說的那個人麼。”男子看著倒下的魑,輕笑道,自然對於風溪一開始玩笑般的發言誰又會在意呢。

“......魅...”魑的眼神死死盯著眼前的男子,暗沉的眼眸中充滿不甘。

而此時,魅的心中恐懼如野草般叢生,但眼中的慾望如同潮水掩蓋過了那份恐懼,殘留的理智告訴她不可再靠近眼前那危險的男人,但那份非人的誘惑之於魅,不亞於火光對於飛蛾,廣闊草原之於馬駒,蔚藍天空之於雄鷹,花蜜之於蜜蜂。

突然間,又是一灘血液在空氣中劃開一道弧光,是那麼妖異怪誕,一聲悶哼在靜默中響起,魅將身上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插入她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她回到現實。

男子仰望星空,簡單的動作,卻使得魅身體不住顫抖,在黑暗中,魅的左腿有了一點後退,“別擔心,我對有個人有個諾言,不會亂殺人的………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惡魔。”聽著男子有些玩笑的話語,魅心中卻不敢鬆懈,緩步後退至老王的身旁。

“謝謝……前輩不殺之恩。”魅的眼睛卻不敢看向那個男子,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因為她也知曉了眼前的人是真正的惡魔,任何生命在他眼裡都如同草芥一般,看著眼前倒在血泊中的魑,看著遠處不知死活的少女和身旁昏倒的老王,那麼這些人的死活或許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那麼……

魅偷偷蹲下一刀了結了老王,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血液流淌而出,而在解決完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命後,魅馬上便偷偷接近了不遠處的少女。

而在沒收割了老王的生命之後,男子詭異地笑了,嘴角微微揚起,淡然的模樣,卻是如此美麗,那麼誘人,僅僅餘光的瞥見卻讓魅在劇痛之下也依舊心猿意馬。

男子看向了魅,淡淡的紅色眼眸之中,好像有一絲侵略的意味,那道目光讓魅的身體不斷顫抖,不知是恐懼還是慾望的侵蝕,她還從未想過有一個男子能令她如此著迷,以往都是男人為她情迷意亂。

一陣風吹過,男子擋住了魅前進的步伐,近在咫尺的一塊華玉,魅卻不敢抬頭,卻好似感受到了一陣迷魂香,但不等魅進一步幻想,一種窒息的感覺猶如鎖命繩一般纏在其脖頸之上,“前…前輩,你不是……?”看著眼前掐住自己脖子的男子,感受著脖子的受力,魅心中的恐懼又在一瞬達到了極點,卻不敢有絲毫反抗,但心中也有一份對生的最後念想。“是啊,對她的誓言呢,我不會殺人的。”男子看向林中,有點沉思。“你不是幫我殺了麼?”男子看向不遠處的老王,淡淡地說道。

“我也是....人啊。”感受著脖子窒息的感覺,多年上位者的直覺讓她明白,眼前的人還沒有想殺了她,不然只需一瞬,生命就此終結了。

“哦,你麼。”男子隨手拉近與魅的距離,兩人的臉此刻幾乎要貼在一起,男子的另一只手攀上魅的臉龐,拉開面紗,露出那張美麗的臉龐,稍稍摩挲,使得臨近死亡的魅忍不住地幻想,眼前的那份神俊,那份夢幻…不等魅繼續幻想,男子一手拉扯著魅美麗的臉皮,一份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一陣震耳欲聾的慘叫響徹此林,一張鮮血淋淋滿目瘡痍的臉龐出現在這林中,恐怖駭人的同時,一股惡臭自那張如同腐爛的臉龐傳來。

“現在就不算人了吧。”看著眼前猶如怪物的魅,男子隨口道,而後手慢慢用力,給予了魅掙扎的時間。

魅感受到了抓住脖子的力量越來越強烈,雙手本能地想要殺死眼前的敵人,人體的構造限制了她最後的求生手段,從前樂於看著他人死亡的魅,此刻也真正害怕了。

“別..別殺我。”窒息的感覺讓魅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平日媚眼如絲的目光此時卻失了神,一雙大眼睛凸出血絲纏繞,鮮血自臉龐滴落在青青草地,而一些不明液體也自魅的身體滴落,死亡的逼近總會讓人做出令人難以理解的一面…不過這份醜態不需要持續多久了。

因為,死神來收人了…

魅漸漸失去了動靜,林間重回寂靜,扔下魅的身體,隨意一腳踢飛魅的身體,男子深吸一口氣,走向場中最後剩下的少女,揚起少女的臉龐,表情靜謐臉龐充滿了傷痕,身上處處都有著凝結的鮮血,一股惡臭自眼前的人形物體中傳來,男子的手輕柔地撫摸過了她的肌膚再至她的臉龐,輕柔地摩挲亦如剛剛撫摸魅的臉龐,就像惡魔的低語,少女一口咬住了男子白皙的手指,那咬合力卻像在吮吸。

但男子卻不以為意,面無表情地看著咬住自己手指的少女,她的眼神雖然無神,卻死死地盯住了男子,那是對希望的求索,這一眸的注視,少女眼裡卻沒有一絲迷亂之意,有的只是清澈與堅毅。

“你眼睛裡有我喜歡的東西呢...”男子平平淡淡的話語卻像是有魔力一般,使少女卸去了最後一絲偽裝,眼皮的沉重,身體的重創,心靈的折磨終於讓這十來歲身板的少女在這夜空之下熄滅了此刻她身上最閃耀的星光,眼睛的閉合也代表著少女失去了最後一絲意識與掙扎,沉沉地昏死了過去。

男子依舊無言,隨手甩開,卻無絲毫憐惜之情,就這樣乘著月色,飄然隱去。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好不瀟灑!

男子離開許久......雲兒一片又一片移過,月色真美...

在這片林子沉寂良久之後。

“可笑,我可是達到天元境的無邪之魅啊……”在男子走後,一道森然的聲音傳出,魅在此刻血腥味濃重的森林裡站起,一手摸著幾乎變形的喉嚨,笑道“肉體沒有完全的破壞又怎麼可能殺死我呢,哈哈哈哈…”但笑聲還未放開,魅的腿部詭異地炸裂出許多鮮血,跪倒在地,疼痛難耐,卻不可出聲,魅看向周圍點滴,本是春日森林,卻沒有一點鮮活生氣,一眸掃過地上的一地屍體,在看到魑幾乎支離破碎的身體的時候,“果然他一出手,就不會有多少生靈倖存,聖女死了,魑也死了,我也死裡逃生,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他竟然活著回來了,魔主果然沒有說錯,他還活著,他說他叫————風溪。”魅拖著傷腿,一雙殘破臉龐上的眼眸顯得陰冷,獨自往依舊黑暗的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