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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章 平庸女官

商離皇朝,以皇家姬氏和十二諸侯家構成。姬氏視玄黑為最雅色,因而玄黑曾一度為代表商離的正統色金。然而商離朝開國至今已有五百年,皇家權威也從最初如日中天的鼎盛期衰落下來,到當前僅能在成湯皇領發揮確鑿統治。

在這樣的情況下,十二諸侯家也逐漸摒棄獨尊玄黑的風氣,轉而衍生出了代表各自家門的象徵色。好比津波孫氏以青為美,而黎陽鄔氏以則以紅為尊。

紅色是黎陽鄔氏的象徵色。當出席宴祭儀典時,鄔氏本家都是一律身著紅色正裝,而陪同家臣則是稍淺些的同系色。另外紅色也是黎陽官府的專用色,小到府衛翎帽,大到城壁旌旗,無論深淺也皆是紅色系。

這天,一輛兩側插著小紅旗的載人籠車,駛進西門駐場。

駐場有不少搬運貨物的役工,見著籠車駕來紛紛朝著兩旁避讓。

在黎陽地頭尋常籠車可不敢隨便插上紅旗,那輛載人籠車自然是領府的官車無疑。從特意派出官車接送這點來看,車上乘客的身份恐怕也是非富即貴。雖然不知道究竟是領府哪位大人前來駐場巡視,但在多數百姓眼裡,和官府扯上關係大概都意味著麻煩而已。

兩旁商社紛紛祈禱那麻煩不要落到自己頭上,豈知那輛籠車停也不停駕過駐場,徑直往駐場相鄰的西山駛去。眾商家不禁看得面面相覷。

“奇怪,西山那邊,應該什麼都沒有吧……”

“對啊,而且最近那邊好像很不安穩,據說山腳常常聽到野獸哀嚎呢。”

望著籠車背影,眾人竊竊私語著。

因坐落黎陽城西故而得名“西山”。單從如此隨便的命名上就可看出,西山在黎陽民眾心目中其實是相當無所謂的存在。黎陽城依山傍水而建,其地勢整體來說相對平坦,但西山卻是其中例外。

西山山勢突兀陡峭,在城西自成一脈。雖然地理上算是佔據著黎陽城的制高點,但交通上卻頗為不便。缺乏水源再加上害獸眾多,導致西山長久以來都被排除在黎陽民眾的生產生活之外。雖然黎陽府也曾嘗試過開放這塊長久閒置的地域,但在草草建了條車道後便因超出預算而作罷。

此後也有某好事商社在車道沿途修了商館,但次年便因經營不善而倒閉。西山風水破財劫災的傳聞流傳起來後,那地塊就更是無人問津,甚至於鄰近的商社車馬經過時還會刻意繞道遠避。要說領府大人去西山有何貴幹,那真是比母雞跳進池塘裡還要不可思議。

“等等,他們難道是去找‘格物坊’吧?”

“對哦,谷少的地盤好像就在那邊。”

有人突然提到格物坊的名字,而眾人想起來般的紛紛應和。

格物坊是在數月前進駐西山的,一開始眾人並不知道有準造挑中西山當據點,但得益於拓荒者和役工們的宣揚,格物坊的名聲至少在黎陽城西已是無人不曉了。

坊師在乘黃諸國倍受尊祟,是故雖然知曉谷辰把坊組據點建在西山中,但敢貿然前往拜訪的人還是少之又少。不如說格物坊入駐後,眾人心中西山從原本的“無主之地”變成了有主的“坊師地盤”,敢踏進去找事的百姓甚至比以往更少。

那輛駛進西山的官車,十之八九是衝著格物坊去的,只是不知道有何要事?望著遠處的巍巍山影,駐場眾人紛紛發揮著想象來。

……………………

“佐司大人,我們到了。”

西山山腰處一幢氣派商館前,紅旗籠車徐徐停穩,車伕下車恭敬稟告著。

籠車裡傳出微妙響動,片刻後一身著罩袍的女子掀開車簾走了出來。女子身高稍稍偏矮,至於容貌,哪怕用客氣話來說也只能勉強稱得上“清秀”而已。走出來的女子半個身子倚在籠車框上,那白中泛青的臉色看上去像隨時要暈倒般的。

當前乘黃諸國還沒發明出籠車的減震裝置,充氣輪胎當然也沒有,籠車行駛時木輪叩地的震顫是直接傳遞給車體和乘客的。若在平地上行駛還稍稍好地,但地不平的話那顛簸可謂難以言喻,如果加上爬坡上坎和彎道折轉的折騰,那對體力耐力的消耗絕對有著倍數相乘的效果。

坊師原本就不以體力見長,而菖蒲為坊師中罕有的女子身,這方面當然更是孱弱。從城東信和坊乘官車到城西格物坊,一路下來菖蒲差點被顛昏過去,這時候靠著籠車大口喘息,卻依舊覺得周圍天旋地轉,好半晌都沒緩過氣來。

“佐司大人,您、您還好吧?”

旁邊車伕戰戰兢兢地問著。被領府僱傭的他要說也算是黎陽城的名把式,但車體硬體上的缺陷還真是沒辦法用技術來彌補。

“……不好緊。”

菖蒲喘著手擺擺手,臉色稍稍和緩了點。

車伕稱呼的“佐司”是她的官職。信和坊主晁參是黎陽府聘請的監司,不過晁參本人討厭麻煩,因而與監司相關坊務基本上都由其弟子的菖蒲來代勞,“佐司”也就是坊造司裡專司輔佐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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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及不上掌握實務的少監司,但“佐司”在領府體制中卻也是僅次於各府司長官的階位,對百姓來說可謂是有如雲端之上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同時還有著坊師的尊祟身份,也難怪車伕誠惶誠恐的模樣,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眼前的姑奶奶。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坊師大都對自身實力有過度評價的傾向,不過菖蒲卻是其中罕見的例外。事實上,菖蒲非常清楚地知道,在廣受尊祟的坊師當中,自己不過是序列最低的準造位,論才能論實績都頂多只能算得上平庸。能當上佐司一職,與其說晁參是中意她的努力,不如說是更多是看在自己好使喚的份上。

要是換成別的坊師,恐怕會為這番自我評價而陷入自怨自艾的深淵,但菖蒲對自身的平庸有著必要以上的清醒認知,因而也不會有什麼傷感。要說追隨老師晁參了這麼些年,菖蒲也見過眾多才華卓絕的坊師,對那些所謂才俊也從最初的心跳驚豔變成後來的麻木淡定,到現在已沒啥特別感覺了——

明明應該是如此才對,但仰望著眼前這處不甚起眼的商館,菖蒲卻沒來由地感到陣陣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