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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等以後母親再有被叫走的情況,他也不會再感到忐忑不安了。

他會把注意力從那些方面轉到廚房的食物上來。

後來他還發現,不僅僅是母親,其他的廚娘也會被叫走。

同樣的她們之後都會完完整整的回來。

漸漸的,他就習慣了這件事情。

等以後再有人被叫走的情況他也不會再感到忐忑不安了。

他想那是大人們的事情,他會把注意力轉到廚房的食物上來。

集中營的生活是枯燥無味的。

謝爾頓的生活就是兩點一線,宿舍區和廚房。

他只是個幾歲的小孩,德國人也沒怎麼管他,在集中營裡是自由的。

他可以待在宿舍裡,也可以跟著母親去廚房。

不是每個人都像謝爾頓這樣好運,有個好母親在幫廚,順帶著謝爾頓也能吃飽。

其他的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特別是那些小孩子。

他們沒有定量,都是大人嘴裡剩下一口給他們。

配給的一個黑麵包連大人都吃不飽,又有多少留給孩子呢?

跟謝爾頓他們住一個房間的就有一家的小孩半夜餓得哭。

這是一個十幾個人住在一起的大房間。

空蕩蕩的房間裡,除了門窗,只有地上鋪著破木板和草,每個人有一床破棉絮,大人和小孩就在這種地鋪上打滾。

謝爾頓他們的這個房間最多的時候住過二十幾個人。

一些老弱病殘死了,另外一些人又進來了。

再後來,沒有新成員進來了,房間裡就固定只剩下十幾個人了。除了一些老年人和年輕女子,剩下就是兩家帶著小孩的。

謝爾頓家算一個。

另外有一個家庭是瑪格麗特家,他們家有三個孩子。

瑪格麗特是老二,她年齡跟謝爾頓差不多。

瑪格麗特有一個哥哥,有十歲了吧,瑪格麗特還有一個小妹妹,才兩歲。

她的哥哥每天跟著媽媽出去幹活,是在工地上。十歲的小男孩已經可以幫著搬磚推車了。在工地上可以混到半個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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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麗特就留在家裡照顧小妹妹。

他們家每天的就只有一個半黑麵包。

瑪格麗特的母親跟哥哥帶走一個麵包去幹活。

剩下的半個黑麵包就是瑪格麗特和妹妹的早餐和午餐。

晚餐沒有麵包,是吃一種黑乎乎的糊糊。

味道難喝至極。

謝爾度每次都是被母親捏著鼻子灌下去的。

不吃的話就只有餓死。

母親總是嚇唬他。

謝爾頓看其他人吃得津津有味,也只能勉強喝兩口。剩下的就是給母親和小姨了。

她們一點也不會嫌棄,會把這種糊糊吃的乾乾淨淨。

剛開始謝爾頓的母親去修路的時候,其他人還會跟他們來往,那些小孩也願意同謝爾頓玩耍。

謝爾頓還跟瑪格麗特的哥哥一起在工地上扔石子玩。

在房間的地鋪上練習摔跤來著。

但是後來,自從母親得到幫廚的機會以後,其他人就已經跟他們劃清了界限。

那些大人們不再跟他們說話。

那些小孩子也不跟他們玩耍。

如果有小孩子來跟他玩都會被大人叫走。

謝爾頓不再去工地了,他有更多的時間留在集中營裡,不是呆在廚房裡就是回到房間裡去。

這個時候房間裡就只有瑪格麗特和她的小妹妹。

謝爾頓決定回房間去。

他是找機會來問瑪格麗塔為什麼的?

為什麼這些人把他們當成仇人一樣呢?

是的,他們看他和母親的眼神就像看德國士兵一樣。

謝爾頓要去問問瑪格麗特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覺得只有瑪格麗特和她妹妹看他的眼神沒有變。

謝爾頓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當然不是空手。

他還給瑪格麗特和她的妹妹帶了一些食物。

也就是一些碎麵包。

他趁監工不注意的時候,用一塊布巾偷偷包起來藏在褲腰上。

這是他跟那些廚娘學的,她們也會偷偷拿一下食物回去給家人。

母親自從到廚房來幫廚以後,謝爾頓就不用餓肚子了。

廚房裡總能找到吃的。

謝爾頓也希望母親用這種方法把食物偷偷的帶回去,等晚上小姨回來的時候偷偷的給她吃。

這樣的話小姨就可以把早上發的黑麵包偷偷的分半個給叔叔。

叔叔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大,而且他幹的都是體力活。需要更多的食物。

但是母親並沒有這樣做。還叮囑謝爾頓說,你在這裡偷偷吃可以,但是不要拿到宿舍裡去。明白嗎?

謝爾頓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答應了。

其實他內心是非常希望小姨也能吃到廚房裡的食物。

就算是吃剩的也比那些黑麵包和糊糊好。

現在,他要偷偷地拿一些給瑪格麗特,她的妹妹總是餓得哭。

他不敢多拿,怕被發現。

謝爾頓把布包藏好,看看周圍沒有人對他注意,就出了廚房的後門,沿著屋簷低著頭朝宿舍區走去。

本來從廚房出來穿過操場。就可以直接到宿舍去,但是謝爾頓寧願多繞一點路。

這樣免得引起操場那邊軍官樓裡的德國人注意。

沿著屋簷走了一段路,穿過了一塊空地,就到了宿舍區的屋簷下,再沿著屋簷走過去,沒人看到他,這個時候,除了崗哨,那些德國人都呆在屋裡呢。

宿舍區守門的監管正在打盹。

就算看到謝爾頓他也不會說什麼。

他早就知道謝爾頓的母親在廚房幫工。

謝爾頓快跑幾步進了宿舍區,走進自己住的房間。

看見瑪格麗特正在和她的妹妹玩耍。

另外還有一個老太太躺在那裡,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麼的,沒有動靜。

"瑪格麗塔..."

"啊,謝爾頓,你怎麼來了。"

謝爾頓有一段時間沒有待在房間裡了。白天他總是待在廚房,晚上才回去。

所以今天看到他提早回來,瑪格麗特有些意外。

也有一些驚喜。

"我...我來看看你,還有你妹妹。"

瑪格麗特的妹妹看見希爾頓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他走過來,還伸出手要謝爾頓抱抱。

謝爾頓抱起她,走了幾步,把她放下來。

然後悄悄地從褲腰裡拿出布包,遞給瑪格麗特。

"是什麼?"

瑪格麗特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要讓人看見,藏起來慢慢吃。"

布包被小心翼翼地開啟,露出裡面金黃的麵包碎片。

"啊,好香的麵包啊。"

瑪格麗特把鼻子湊到麵包上使勁地聞了一下。

她可是有很久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麵包了。

不,別說吃,連看都沒有看到過。

這跟他們吃的黑麵包可不一樣。這可是德國人的專利。又軟又香。

瑪格麗特小心地撿起一塊小的,塞進妹妹的嘴裡。

小妹妹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