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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朱顏:"我們到這裡來,也是機緣巧合。因為有人挖開了你家的後院,我是說你在匈牙利的家,在那裡發現了一具屍骨..."

謝爾頓坐直了身體:"發現了屍體..."

朱顏:"是的,一具女屍。而我們恰好在場,因為好奇心,我們覺得這具屍體的後面一定有著一個很長的故事,所以我們就找過來了,不僅找過來了,我們還去了你曾經去過的那些地方。我不僅能夠看懂你的書,我還能夠看懂你的人,所以你做過的任何事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郭琪琪:"對。你去過什麼地方,做過什麼事情,我們都知道。匈牙利,奧地利,法國,德國,我們都去過。"

徐峰:"如果你不相信,我們會把拍攝的錄影給你看,也許能夠再一次喚起你的回憶。"

謝爾頓:"不用了,我相信你們說的。你們的確窺破了我書中的秘密。其實,你們如果不來,這個秘密遲早也會公之於眾的。"

朱顏說道:"就是你的那本回憶錄對嗎?"

謝爾頓:"嘿嘿,看看,連回憶錄你都知道,看來我在你們眼裡已經完全沒有秘密了。是的,我把我所做的事情都寫在回憶錄了,等我死後這本書再出版,一切的一切都讓世人去評論吧!"

徐峰說道:"你這個做法好光棍——我死後哪管身後洪水滔天。"

郭琪琪:"是呀,要等到死後才公佈,你殺了人就沒有人判你的罪了。"

謝爾頓:"是的,誰也沒有辦法判我的罪?

在我死之前警察都沒有找到我,那就說明我沒有罪。

是不是很諷刺?

嘿嘿,其實就是這麼諷刺。

那些有罪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有罪,也沒有人判他們有罪...那麼就由我來宣佈他們的罪孽吧。"

"聽上去,你就像古代的俠客,做著替天行道的事情。"

"替天行道,嘿嘿,我還沒那麼偉大,我只不過是為我的親人和朋友行道而已。一想到他們的死,我就寢食難安。"

朱顏:"其實你真正要復仇的物件是集中營裡的那些德國人。"

"是的。復仇的序幕已經拉開,而薩拉赫特只不過是一個前奏而已。"

朱顏:"而你在書裡以主人公的口吻宣佈犯了七種罪的人,也不是他的妻子,而是暗指那些傷害過你們的人,對嗎?"

"嘿嘿,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接下來的故事就有你來講吧。看看你知道的是不是有出入。"

謝爾頓這樣說就已經等於承認了之前朱顏說的都是事實。

"既然謝爾頓先生你開誠佈公了,那麼我就班門弄斧,獻醜了。

從哪裡開始呢?就從你殺死薩拉赫特之後去見你母親說起吧。"

————

————

謝爾頓找到了母親。

母親看到他非常激動,眼前這個英俊高大的帥小夥,她差一點沒認出來。

"哦,謝爾頓,你已經長大了,媽媽已經快認不出你了。真是太好了。"

母親滿懷希望以為謝爾頓從教養所出來就能夠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但是謝爾頓卻告訴:"媽媽,我已經報名參加了僱傭兵團。"

"什麼?你又要去打仗,戰爭結束了,我好不容易才等來你長大成人。我不希望你再去冒險。

謝爾頓我希望你留下來,學一門手藝,或者找一份工作,以後媽媽看著你成家立業。媽媽也放心了。"

謝爾頓搖搖頭。

母親悲傷滿面,"我知道,謝爾頓,你看不起媽媽,不想跟我這個有罪的人一起生活,那媽媽不會打擾你的,我只會遠遠地看看你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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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頓知道母親誤會了他的意思。

母親曾經也偷偷來教養所遠遠地看過他。

謝爾頓都知道。

她還帶來錢,雖然有一大部分落入了管教的手裡,他也有一小部分,他知道這些錢是怎麼來的?

有幾次謝爾頓偷偷的從教養所裡跑出來找母親,看到她站在街邊,朝路過的男人招呼。

謝爾頓沒有再上前去而是轉身默默地離開。

母親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一無所有,要想生存下去,只能靠出賣身體的方式賺錢。

他知道現在他只能忍耐。

忍耐到從教養所出來,還得繼續忍耐。

"媽媽,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加入僱傭兵團,也有薪水,我會全部寄給你的,你就好好生活吧。

而且去僱傭兵團,也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為什麼?"

母親沒有明白他的話。

"你不是說過,我們不夠強大,需要忍耐,等我長大了,就好了。可是我現在長大了,我發現我還是不夠強大。"

謝爾頓一個人對付胖女人都很吃力,如果要對付那些真正的德**人,自己這點斤兩恐怕是不夠的。"

母親終於明白了謝爾頓的話。

"哦,不,謝爾頓,戰爭結束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你要開始新的生活,過去的就忘了吧。"

謝爾頓:"不,不能忘,他們已經深深地烙在我的身體裡。小姨,叔叔,瑪格麗特...他們都不該死的...還有你媽媽...他們不該那樣對你..."

"不,不,謝爾頓,你不要說了..."

母親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我...,對不起,謝爾頓...我有罪啊..."

"不媽媽,你沒有錯,有罪的是他們,他們不應該那樣對你。

看到那個可惡的胖女人,她剃光你的頭髮,我就恨不得上去給她倆耳光。現在好了,媽媽,她死了,你應該感到到高興。"

"薩拉?赫特的死跟你有關?"

"你知道她?"

母親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報紙,上面有胖女人薩拉赫特的死亡訊息。

"我當初還不知道是誰把這張報紙塞進門縫裡的。現在明白了,謝爾頓,是你殺了她嗎?"

"算是吧。"

"哦,天啦。"

母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的謝爾頓竟然殺人了?

這還是那個沉默寡言,傻呆呆的謝爾頓嗎?

母親完全不認識他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爾頓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教訓她一下,也讓她嘗一嘗剃光頭發的滋味,看她頂著光頭出去怎麼見人?

可是她的所作所為太讓人氣憤了,所以我就沒忍住。"

於是就把薩拉赫特的所作所為全部都告訴了母親。

謝爾頓:"媽媽,你說是不是真的太可惡?"

"是很可惡,但是謝爾頓,

就算是她作惡多端也不用你去。上帝自然會懲罰她的。"

"上帝?呵呵...自從戰爭爆發以後上帝就已經顧不上人間了,已經聽不到他的信徒們的祈求和哀嚎。

所以我也不信上帝了,我只相信我自己。"

"謝爾頓,你還要幹什麼?"

母親擔心地看著他。

"媽媽,你知道的。

所有加註到我們身上的,我都要加倍的償還。

媽媽,你好好的保重身體,我希望你能再看到我的好消息。以後我會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看你,但是我會寫信,也會寄報紙給你。"

"不,謝爾頓..."

謝爾頓不顧母親的哀求和哭泣,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