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培訓，安排的內容都是理論方面的專業內容。班級管理心理學，教育學，方法論，與家長、學生交往的技巧，突發事件處理等等。
早晨七點開始，中間休息二十分鍾，直到中午十二點才結束。
白小海還好，擁有靈魂系統，眼觀耳聽的資訊進入腦海，自動生成儲存，不用擔心遺忘。
“累死了！腦袋都要炸了！”自助餐盤裝得滿滿的，卻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坐在白小海對面，林雪苦著臉抱怨。“這培訓太魔鬼，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還好！內容挺貼近現實的。”白小海面無表情的享受美食，淡淡回應。既然選擇參賽，那就只能接受一切安排。“如果你選擇退出，其他人會很開心的！”
“退出？不可能的！”林雪狠狠咬了口牛排，“為了能調入杭城工作，拼命也要堅持！我不會放棄的，一定會堅持到最後。”
“嗯！”白小海點點頭，繼續大快朵頤。“那就多吃點兒，下午還有講座要聽呢！”
“張毅和王鳳被雙規的事情，你知道嗎？”
“聽說過，沒關注！”白小海微微皺眉，不想談論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更何況，這兩人還是張瑩瑩的父母。
“我差點兒犯錯！本來都找好關係了，聯絡的領導就是張毅。幸好還沒送禮，否則，我估計也要被雙規了！”
“你？”白小海抬頭，眼神怪異的盯著林雪，“不像！你也搞不正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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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林雪撇撇嘴，“調動工作，總要破費點兒。想要調入省城高中，不託關系，只憑能力，很難成功的。每年畢業的師範生多，年輕又有活力，像我這樣工作六年的教師，已經不吃香了！”
“那還不錯，你挺幸運的！差點兒成為那只被打的蒼蠅！”
“哼！白小海，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都不知道，我每週這樣跑來跑去多辛苦。”
“呵呵！”白小海笑了笑，沒介面。心裡暗道，你為了男朋友，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張振環完了！”瞧見白小海對自己感嘆沒什麼想法，也沒有安慰自己的覺悟，林雪轉移話題。“王濤他們三人，上週還圍著張振環轉呢。你看現在，張振環一個人孤零零的吃東西，王濤他們三人坐在一起。人啊，都是這麼現實。得意的時候，各種朋友圍上來；失意的時候，唉——”
“我去拿點兒吃的！”白小海歉意的點點頭，端起空餐盤站起身，客氣的說了句離開。
“拿點兒水果過來！”林雪臉頰微微發燙，連忙打招呼掩飾尷尬。
白小海慢悠悠的挑選食物，轉一圈回來的時候，林雪已經端著餐盤坐到王濤對面。白小海搖搖頭，獨自坐下，慢悠悠的喝著飲料，想著心事。
張家是政治世家，張毅和王鳳出事之後，其他人肯定會受到牽連。張振環常年在國外，應該不會參與違法亂紀的事情。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張振環想要調離教育系統已經不可能了。
張振環不能再依靠家族勢力耀武揚威了。否則，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坐在這裡吃自助餐。同樣，如果張家沒有出事，申萬肯定會來的。
現實啊！申萬沒來！王濤等人已經開始刻意疏遠張振環了。
林雪活得很現實，為了調動工作，想盡辦法。教師也是人，需要面對現實，需要為自己活著拼搏。
張振環變得低調了，吃好之後，端著空餐盤灰溜溜離開。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任何人。瞧見張振環離開，白小海心裡一動，端起餐盤，尾隨而出。
午飯時間只有四十分鍾，返回房間休息不現實。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培訓的小會議，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張老師，我們可以聊聊嗎？”白小海主動走到張振環面前，臉色恭敬的問道。
“沒空！”張振環抬起頭，瞧見白小海，有些許驚訝，眼神之中透著緊張和提防。“我沒你優秀，我認輸！”
當初意氣風發的挑戰白小海，筆試、面試卻輸得一塌糊塗。臨縣體育場更衣室二對一，卻被白小海揍了一頓。以前垃圾一樣的小人物，現在想與自己聊聊，肯定想趁機羞辱自己。
“你別誤會！”白小海沒離開，倚靠著桌子站立，“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現在是隊友。你是老班主任，又是班主任工作室領銜人，我想向你學習！”
“夠了！”張振環怒了，聲音冰冷，嗓門很大，眼珠瞪得圓圓的說道，“白小海，你不要假慈悲。你心裡怎麼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筆試面試你都是第一名，你卻假惺惺的向我學習，不覺得可笑嗎？我剛才已經說了，我認輸！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不要欺人太甚！”
“這——你真的誤會了。”
“請你離開！”
“你——”
“呼——”白小海還想再說幾句，張振環氣呼呼的起身離開了。
白小海搖頭苦笑，“我真沒有惡意啊！”
白小海想緩和與張振環的關係，當然不是為了學習。只是想透過張振環瞭解張瑩瑩的動態，並問問張瑩瑩家住在哪裡。
很明顯，這條路走不通。
培訓結束，張振環最先離開。因為答應林雪送她去車站，白小海開車繞了一圈，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
“哥——”走進家門，白靈兒興奮的衝過來，抱住雙腿。
“剛回來？”單柔手裡拿著熊娃娃，滿臉笑容的走過來解釋，“阿姨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吃晚飯。我知道你正在培訓，所以沒告訴你，直接來家裡等你。”
“路上有點兒堵車，否則能早點兒到家！”順勢抱起白靈兒，白小海有些心虛的回答。週五之後，自己沒主動找單柔解釋，單柔卻主動來找自己，白小海有些羞愧。
“別站著了，進來幫忙！”崔曉華從廚房探出頭，呼喊一聲，緩解了白小海的尷尬。
初冬時節，螃蟹很肥。白小海吃了三隻螃蟹，單柔則心不在焉回答崔曉華各種奇葩問題。
“阿姨，我下週末回海城，提前跟你和叔叔講一聲。”吃完飯之後，單柔落落大方的解釋，“時間過得真快，再過一週，我都工作三個星期了。”
“讓小海陪你回去！”崔曉華瞪了白小海一眼，“每週末都瞎忙，如果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市裡領導呢！”
“不用！不用！小海有比賽，每週末都要培訓。再加上學校足球隊也有比賽，他是主力，走不開。我週末回去看看爺爺和哥哥，然後就回來。我倆在一個單位，每天都見面，沒必要整天都膩在一起！”
白小海沒有介面，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乾脆選擇沉默。
“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
氣氛有些尷尬，瞧見單柔準備離開，白小海立刻起身。崔曉華瞧了兩人幾眼，嘴唇蠕動，最終還是隱忍住沒有詢問。年輕人談戀愛，難免磕磕絆絆，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奧迪A8融入到夜色之中，單柔扭頭望向窗外。輕音樂瀰漫，在兩人之間構建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單柔不開心！
很明顯，她正在等白小海的解釋。
十分鐘之後，車子停在抹茶咖啡廳前面，兩人默契下車，肩並肩走進咖啡廳。
一杯拿鐵，一杯藍山，四目相對。
“咳咳——”沉默的有些壓抑，白小海咳嗽一聲，苦笑開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哦！”單柔意興闌珊的點點頭，揚起右手，理理頭髮。低頭盯著咖啡，思考兩人未來。
“事情要從開學說起，那時候，我剛開始工作，便很無辜的被教育局通報批評。我心情很低落，甚至生出辭職的打算。每天除了上班之後，便呆在家裡。後來，一個叫微笑冰花的微信新增我好友，我們之間聊天的次數慢慢增加，她給了我很多合理建議，漸漸的，我們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
……
白小海知道，自己與張瑩瑩的關係，不是簡單一句沒關係便能解決的。確切的講，兩人之間的關係發生變化，正是從微笑的冰花開始。
單柔有權利知道一切，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白小海很清楚，兩人還能不能保持情侶關係，關鍵不在自己這裡，而在單柔。
單柔知道一切，如果提出分手，自己無話可說；如果單柔生氣，罵自己渣男，白小海也可以接受。
時間流逝著，兩人慢慢品咂著咖啡，甜中透著淡淡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