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萬知道，白小海肯定會成功的。因此，回到二中後，申萬推脫有檔案處理，坐在辦公室喝茶，思考如何出口惡氣。
張振環象徵性的敲敲門，陰沉著臉走進辦公室，默無聲息的坐在沙發上。申萬眼神一亮，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申萬站起身，泡上一壺鐵觀音，滿臉笑容的送到張振環面前。
“這幾天事情多，我倆一直沒時間聚聚。今晚有空嗎？我請客，慶祝張大哥獲得省級班主任技能大賽一等獎。”
“沒空！”張振環抬起頭，冷著臉拒絕，好像別人欠他錢一樣。
“這樣啊！”申萬神色未變，笑容更加燦爛了，“沒關係。那就下週吧，你找時間，我負責安排。美食街那面新開了一家肥牛火鍋，據說味道不錯，我們去嚐嚐？”
“沒胃口！”張振環搖搖頭，目光直視申萬，“白小海來二中上公開課，你為何不提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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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告訴你？”感覺到張振環語氣不善，申萬收斂笑容，心中發笑，詫異反問，“張大哥，你有話請直說，不要讓兄弟猜謎語啊！”
“你為何要安排最好的班級給白小海？隨便選個班級，都比高二一班語文成績差，你卻安排白小海在高二一班上公開課，我心裡不舒服。”
“這事兒啊！——呵呵——我還以為什麼大事情呢！對，的確是我打的電話，讓教務處調課，安排最好的班級給白小海上公開課。我差點兒忘了，高二一班是你的班級，如果影響到你的教學計劃，回頭我讓教務處再補一節課給你。這件事怪我，考慮不周了！”
“白小海是我們共同的仇人，你為何還要幫他？我才知道白小海上公開課，如果早知道，那我就不看著學生認真預習了。我午覺沒睡，幫助的人卻是白小海，心裡憋得慌！”
“呵呵！”申萬笑了，“張大哥，你可能誤會了。實不相瞞，白小海上午已經上過一節公開課了。突然換學校上課，那是有原因的。你喝茶，我詳細講給你聽。”
張振環點點頭，端起茶杯品茶，神色緩解很多，申萬笑眯眯的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說實話，我很想將二中語文最差的學生組成班級，然後讓白小海上公開課。可是，你想想，如果真那樣，王光榮和那些語文專家會怎麼看我？我和你一樣，當然想看到白小海出醜，只是，在我們學校，我提供最差的班級，白小海如果上砸了，豈不是有合情合理的藉口？王光榮那老東西，想幫白小海進語文大組，我和常發一直反對，王光榮已經不滿了。我如果在班級安排方面動手腳，王光榮肯定懷恨在心，對我和學校都不利啊！”
“高二一班在你的管理下，各方面都很優秀。你任教的英語學科，向來都是年級第一。你們班六門學科，語文水平只能算一般。白小海突然上課，而且又是很有難度的文章，想要取得成功，並不容易。”
“我不這樣認為！”
“為何？”
“我的偶像就是美國作家海明威。今天接到通知後，我不知道誰上公開課。出於好心，學生預習橋邊老人的時候，我多說了幾句。”
“你說了什麼？”
“冰山理論和海明威生平！”
“——”申萬沉默了，心裡大罵MMP。你這不是有病嗎？閒得蛋疼啊？你一個教英語的，講毛冰山理論！現在好了，白小海想上不好都難了。幸好有自知之明，沒有去聽課，否則，這臉恐怕要掉在地上了。
幸運！狗屎運！申萬無話可說了！最近這段時間，白小海運氣太好，各種榮譽紛至沓來，攔都攔不住。
“我是不是犯錯了？”張振環像犯錯的孩子，滿臉通紅的望著申萬，“張家出事之後，我感覺自己腦子都不管用了。二中老師看我的眼神，充斥著幸災樂禍，只有你，還將我當兄弟。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追到張瑩瑩。”
以前，坐在申萬面前的時候，張振環都挺直後背，昂著頭。現在，張振環已經不敢那樣趾高氣揚了。張家完了，自己沒有機會進入公務員系統了。現在唯一的指望，便是班主任技能大賽獲獎。只有這樣，才能在學校爭取謀個一官半職。
如果能夠代表本省參加班主任技能大賽，並在長三角比賽中獲獎，回頭申萬稍稍推薦提攜，自己完全可以做政教處主任。
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張家沒出事之前，副校長的職位，張振環都不放在眼裡。此一時，彼一時，張振環現在只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沒有！沒有！張大哥，你想多了！只是一節課罷了，即便白小海成功了，加入語文大組，那又怎麼樣呢？王光榮又不是教育局長，他欣賞白小海，一點兒用都沒有。大不了讓白小海以後多上幾節縣級公開課，我們又不損失什麼。張大哥留學海外多年，博聞強識，居然連冰山理論都懂，佩服，佩服！”
“慚愧！慚愧！好心辦壞事，讓白小海撿便宜，氣死我了！”
“喝茶！喝茶！”申萬殷勤的為張振環續杯，“歪打正著的事情不會經常發生的。”
“別提了！”張振環擺擺手，“最近運氣太差，無論走到哪裡，都能聽到關於白小海的議論。教育專訪，勇救落水少女，治病救人。今天上完公開課之後，那些有眼無珠的教育專家又會大力吹捧白小海。我實在想不明白，縣裡為何選中白小海呢！”
出身官宦世家，關於白小海的大量報道，張振環有著與他人不同的看法。省教育臺，市級電視臺，再到區級、縣級電視臺同時報道一個人，目標指向太明顯了——打造教育明星！
這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榮譽，現在完全被白小海取代，張振環有些失衡，嫉妒的眼紅。
“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張大哥有興趣聽嗎？”
“有，快說！”
“嘿嘿！”目光閃爍，申萬探頭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