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蒂斯酒店真正的豪華,即便入住的普通住客都感受不到。當白小海為兩千伍佰元一晚的房費感嘆的時候,羅伯茨正品嚐著一瓶價值十萬美金的頂級紅酒。
法國亞瑟酒莊的紅酒,即便千萬富豪都喝不到。原因很簡單,亞瑟酒莊酒莊的紅酒沒有名字,也不會賣給任何人。因為稀缺,亞瑟酒莊一瓶紅酒的價格高達數十萬歐元也很正常。
法國原本就是一個追求浪漫的過度,各種酒莊遍佈境內,那些世代傳承到現代,依然還能屹立不倒的酒莊並不多。
作為一名華人,周寶濤能拿出一瓶亞瑟酒莊五十年的珍藏,已經足以說明他的地位。
羅伯茨神情莊重的如同朝聖,每吞嚥一口紅酒,都嚴格按照教科書規定的程式那樣,由舌尖觸碰,再任由數滴紅酒在舌面滾動,最紅緩緩消失在舌根,芳香醇厚的紅酒味道擴散全身,身心在雲端扶搖飄蕩。
相比羅伯茨,周寶濤品咂的紅酒就有些浪費了,甚至,連點兒藝術的美感都沒有。一大口落肚,然後再吞嚥一大口。
“好酒——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上次也是你請我喝亞瑟的紅酒,沒想到,這次又是你請我!”
“哈哈!”周寶濤大笑,“像你這樣的妙人,平常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即便我想請你,見不到你本人也沒用。如果你喜歡,每年請你一次都沒問題。只不過,這五年十年的珍藏,我也只有這一瓶。”
“哈哈!”羅伯茨有些不捨的放下紅酒杯,雙手捧起那簡單古樸的瓶子凝望,“酒很好喝。只是,每次周先生提出的條件都讓我為難啊!”
“條件?”周寶濤翹著二郎腿,表情自然隨和的說道,“上次請你喝酒,那是在貴國,有些事情不方便,只能請你高抬貴手。這次略有不同,這是華夏國,我沒什麼顧忌的!我之所以來見你,只是不想雙方因為一個毛孩子傷了和氣。所以,這次我不提條件,我是來送行的!”
“送行?”羅伯茨的目光忽然變得凌厲,“你準備出手?”
“NO!”周寶濤擺擺手,忽然笑了,“我請你喝酒就可以。賤內閒不住,她或許會出手!”
“你——”羅伯茨的臉色忽然變了,雙手握緊酒瓶然後又快速鬆開,“你們不是已經歸隱了嗎?二十年前,你們便已經退出了,這次為何要插手呢!”
“想聽真話嗎?”
“想!”
“我女兒喜歡白小海!”
“這是假話!”
“我喜歡白小海!”
“這也是假話!”
“我老婆喜歡白小海!”
“這——不可能!”
“蓬——”周寶濤火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臉色驟然變得寒冷,“小蘿卜,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怎麼,你難道真想跟我打一架?”
過了年,羅伯茨已經七十歲了,雖然保養的很好,看上去只有五十多歲的樣子,但眼角的魚尾紋暴露了他真實年齡。
周寶濤五十歲不到,忽然寒著臉罵對方小蘿卜,這畫面很滑稽很可笑。
“周先生,你不要生氣!有話好好說!”羅伯茨隱忍住摔瓶子的衝動,臉色變化多次,尷尬微笑勸慰,“你放心,我不會傷害白小海的。我只是想邀請白小海去歐洲呆一段時間,協助我們完成一些實驗。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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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周寶濤擺手,毫不客氣的打斷羅伯茨,“你帶著人進入華夏國,在海城搞了那麼多事情,我怎麼會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單旭東怎麼會死?你與單旭東、郭楠有恩怨,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這件事與白小海無關,他不應該成為籌碼!”
“周先生,你這樣講話就不對了。如果白小海只是普通人,我當然不會對他感興趣,也不會對他採取任何手段。可是,白小海是魂者,聖靈中級魂者。魂者的世界沒有國界,我想帶他離開,並沒有違反當初的約定。”
“放屁!”周寶濤怒了,右手下意識的想砸東西發洩,卻沒有趁手的,拿起面前的高腳杯重重放下,“噗嗤——”
沒有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卻傳來紙張被戳破的聲音。
堅硬的大理石茶几,易碎的高腳杯,此刻,融合在一起。高腳杯鑲嵌在大理石檯面內,凹陷七八釐米,大理石出現了凹槽,卻沒有任何橫紋豎紋碎裂。
羅伯茨安靜了,藍眼珠轉動,嘴角抿著,瞬間變成了啞巴!
談判需要實力。
換句話講,如果周寶濤沒有實力,羅伯茨早就拎著他的雙腿扔出窗外了。
可是,二十年前那晚,自己的雙腿被周寶濤拎著扔出窗外,一百零八層高度的大樓,自己像小石子般的飛下去。
那時候,周寶濤二十八歲,而自己則是五十歲。
這麼多年了,每次想到那晚,羅伯茨都心有餘悸。自己的公司,頂尖的黑暗魂者近百人,居然未能阻攔住周寶濤夫婦的霸道攻擊。
想到周寶濤的妻子,那位連打架都要穿著高跟鞋的瘋狂女人,羅伯茨那修長的脖子鎖緊,下意識的望向窗外。
身體麻木僵硬的落向地面,速度越來越快,無論多麼堅硬的腦袋,從一百零八層高度落下,即便撞在棉花上,也會變成粉末。
三十層,二十層,十層……
死神距離自己還有零點幾秒鐘的時候,高根系出現了,踢在自己身體上,下墜的身軀又像子彈般飛起來,然後——摔進原來的房間——
瘋子!
變態!
這二十多年,無論住在那裡,羅伯茨都不允許開窗。每次望見窗戶,腦海裡便會出現那只高根鞋,一種名叫恐懼的東西會瞬間席捲全身,汗水也會不爭氣的滾動飄落!
乖乖放人,乖乖收兵,然後像送瘟神一樣的看著那對年輕男女離開……
這不是談判!
亦如二十年前那樣,自己根本就沒有招惹他們,他們兩人便突然出現了,粗暴毆打欺負人之後,還提出了苛刻條件。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怎麼可能隱忍二十年。
二十年啊,自己老老實實的呆在歐洲,藉助高科技手段,公司實力不斷壯大。
原本以為,這次他們不會出現。可是——
憋屈啊!
行動之前,自己便調查過了,白小海與周家一點兒關係都沒用。羅伯茨可以對著耶穌發誓,白家根本就沒有姓周的親戚。
可是,周寶濤卻硬生生的說——白小海是他女婿!
不對!
還不是女婿!
他女兒喜歡白小海——然後——
“這不公平!”五分鐘之後,羅伯茨漲紅臉,高聲抗議,“周先生,華夏是禮儀之邦,你不能如此欺負人!”
“我欺負你了?”周寶濤翹著二郎腿,輕蔑的瞧了羅伯茨一眼,“我沒出現之前,你欺負郭楠他們怎麼算?魂者的世界,實力為尊。我要是真想欺負你,直接就動手了。我年紀大了,不想動手動腳的,我已經很收斂了,你說對不對?”
“——”羅伯茨那張臉更紅了,喉管蠕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卻很不爭氣的點頭。
與二十年前相比,周寶濤的確收斂了,那次他們夫妻連招呼都沒打一個,直接動手,然後才進行談判的!這次比上次好多了,周寶濤陪著自己喝酒,他那位高跟鞋老婆——
我的天!
想到此,羅伯茨那張臉立刻白了!
完了!
自己的那些手下——
冷汗浸透潔白的襯衫,額頭上滲出絲絲的細密的汗珠。老天為何這樣不公平,自己這麼大年紀了,為何會被他們欺負。
可是,自己能怎麼辦呢?
周寶濤說的對,魂者的世界實力為尊。
難道再等二十年?自己九十歲的時候,周寶濤已經魂力消散——
不!
茶几上,那鑲嵌在大理石茶几之內的高腳杯,此刻正散發著藍盈盈的光芒戲謔嘲諷。
“你說吧,我都答應!”三分鐘之後,身體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羅伯茨酸爽而又柔軟的倒在沙發裡,目光無奈而又委屈聆聽著周寶濤開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