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御道大廈18樓，張振環、申萬一前一後走進韓國烤肉餐廳。兩人選了臨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份三人套餐之後，便開始閒聊。
“我表姐夫有事兒，不過來了。”申萬瞧了一眼微信資訊，興趣索然的將手機丟在邊上，“真鬱悶！”
“加錢都不行？”張振環不甘心，“胡波這混蛋，向來只認錢不認人。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放棄了！他只要召集一群人堵住一中大門，這件事便成了。再給他加一萬元，我出錢！”
“沒用！”申萬擺擺手，“我答應給他三萬，他都不肯，還跟我說，他以後再也不賺這種愧對良心的錢了。第一天還說得好好的，突然轉性，見鬼了。”
“難道一中答應了他什麼優厚條件？”
“不會！”申萬肯定的搖搖頭，“據我所知，朱小俠當夜便召開了部分中層會議，白小海以班主任的身份參加。這幾天，胡天華、霍東等人輪流值守，一直提防著胡波鬧事兒。再說，現在學校財務稽核很嚴，朱小俠不敢私下用錢解決這種事情。”
“那就奇怪了！胡波突然帶著胡海離開醫院，一副不想追究的羞愧模樣。馬上就可以成功了，最後卻功虧一簣。醫院檢查報告結果已經出了，你表姐夫那面估計也只能不了了之。”
“杭城電臺那面怎麼樣？已經三天了，採訪怎麼還沒播出來？胡海的事情也只能殃及白小海，充其量讓他轉崗。如果將劉剛的事情鬧大，白小海十有八九會被除名的！難道，這件事也出問題了？”
“別提了！”張振環臉頰發燙，“本來說好昨天播出，誰成想，那節目被主管稽核的副臺長扣了。具體原因，現在還不清楚。”
“這麼好的熱點新聞，杭城電臺都不播？”
“可能影響不好吧！昨天沒播，估計以後也沒機會。我聽說，劉剛已經返回學校居住了。”
“該死！”徐忠端起啤酒杯，象徵性的與張振環碰碰，“本來以為這次十拿九穩，即將收網的時候，魚跑了，鬱悶！”
“再想辦法吧！本來可以一箭雙鵰的，明天省班主任技能大賽公佈筆試成績，如果白小海入圍，剛好利用這件事舉報他。現在——泡湯了！”
張振環倒滿一杯酒，自斟自飲。
“難道白小海有關係？”
“不可能！白小海他們家世代做廚師，他父母的背景都調查過了，連個做官的都沒有，怎麼可能有這麼硬的關係？能夠將市臺的新聞壓下去，肯定要省級高官。即便我們張家，都不可能做得如此輕鬆，白小海怎麼可能有這麼大能量。”
“那倒是！”申萬贊同的點點頭，“我表姐夫沒來，估計臨縣教育局也不會處罰白小海。真想不明白，該死的胡波怎麼突然間變得善良了！”
“我們高估胡波了，否則這次肯定能讓白小海除名。我叔叔嬸嬸不想讓瑩瑩與白小海在一起，這次如果成了，或者白小海再被處分，那他根本不可能進入張家的門。在這件事上，我支援你的！”
“必須的！敬你！幫我多多美言，以後我們兄弟聯手，縱橫臨縣政壇！”
“幹！”一飲而盡之後，兩人悶頭吃東西，只不過，興致依然不高。
白小海來了，此刻，正站在烤肉館外面，思考要不要進來打個招呼。
下班之後，白小海沒急著回家，開車到御道大廈吃東西，然後再看場電影。
“我不想吃烤肉，會胖的！”單柔挽著白小海的手臂，滿臉幸福，微微仰起頭，欣賞白小海那張好看的臉。
“你去老燕京火鍋店等我，遇到兩位朋友，我進去打個招呼？”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單柔嘟起嘴，目光掃視烤肉館。
“靠窗那兩位大叔！”白小海抬手指了指，“你如果不放心，那就站在這裡等我。”
“放心！我去點菜！”目光從張振環、申萬臉上一掃而過，單柔調皮一笑，快步離開。
白小海沒多想，走進烤肉館。
申萬、張振環感覺有人走近，下意識抬起頭，瞧見白小海笑呵呵的走過來，兩人心裡一慌，臉色都變了。心裡暗道，難道白小海什麼都知道了，現在來報復？
“兩位心情不錯啊！”白小海站定，拿出手機，滿臉笑容的打招呼，“看到你們能吃能喝，那我就放心了！咔嚓——咔嚓——”
“你幹什麼！立刻刪了照片，否則，我告你侵犯肖像權！”
“好啊！你們儘管告！如果警察問原因，那我就說，二中副校長公款吃喝，我看不過去，拍照取證！”
“你放屁！”申萬氣得滿臉通紅，想要站起身，卻被張振環摁住了。
“不要搭理瘋狗！”
“這週末有比賽，兩位如果覺得無趣，我們還可以在老地點單挑的！”白小海臉上掛著笑，聲音卻很冷，“我真後悔，上周日不應該仁慈，即便不能讓你們骨折，也應該敲掉你們的牙齒，那樣，你們兩人便不會像瘋狗一樣亂咬了！”
“白小海——”申萬氣得臉都青了，原本鬱悶的心情，此刻變得更加憋悶了。白小海太囂張了，居然公然挑釁自己。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教唆胡波刁難一中，又讓杭城電臺的記者去採訪我爸。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我真想不到，兩位臨縣名師居然會做出如此噁心的事情。單挑打不過，便打電話給朱校長告狀！你們這種不講信用，不守承諾的廢物居然也能做領導，老天爺難道瞎了？”
“你——”
如果先前還是猜測，那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白小海什麼都知道了。白小海的話說得很難聽，申萬和張振環氣得鼓鼓的，卻又不能發作。
先前的疑惑，全都解開。這兩件事被壓下去，肯定與白小海有關。可是，白家沒有這樣的人物啊，白小海怎麼做到的？
“哦，差點兒忘記告訴你們了，省級班主任技能大賽，我的筆試成績是第一名！張振環，你是多少名？不會是並列第一吧！上週你不是瞧不起我，罵我垃圾嗎？我現在將這句話還給——垃圾——大叔！”
壓在心中的怒氣散了，白小海瀟灑轉身，笑呵呵離開。
“蓬——”
張振環右手拍打桌面，那張臉猙獰扭曲。此刻，如果手邊有刀子，張振環一定會毫不猶豫衝上去，扎進白小海的後心。
狂妄！
囂張！
羞辱！
申萬、張振環沒有追出去，也沒有破口大罵。瞧見很多人都望向自己的方向，兩人平復怒氣，一點兒胃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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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申萬與張振環離開，兩人低聲耳語，籌劃如何修理整治白小海。白小海筆試成績第一？這怎麼可能呢！
可是，即便他筆試第一，也不能讓他面試順利透過！
一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