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栓躺家中竹椅上生悶氣。
坐桌邊的田大川說:“野丫當著那麼多人擁抱黑仔,你心裡就不舒服了?男子漢大丈夫如此小肚雞腸,哪個姑娘會喜歡你?”
坐門口正在縫補衣服的米婆子對田大川白一眼:“你兒子正在生氣。你就別火上澆油了。”
田二栓起身:“我爹說的對!”田二栓衝出屋子……
米婆子喊:“你去哪裡?”
田二栓不理。
田二栓跑到君蘭住所門口,見黑仔坐在屋內正與野丫親熱聊天,“哼”了一聲。
野丫扭頭一看:“田秀才!快進來。”
田二栓跨入屋指著黑仔說:“野丫看上你,我不嫉妒!我喜歡野丫,你也別生氣。我倆是好兄弟,沒必要為此傷和氣。我倆要做的是:公平競爭!讓野丫決定選誰。野丫!往後,我會虛心做人、勤勉向上,爭取勝過黑仔!”說完,田二栓衝出屋……
黑仔起身去追,被野丫喊住:“他已經說出心裡話了。你還想要他說什麼?”
黑仔站住。
兇魅悄悄走進惡虎臥室:“大王!”
“閃魍對狐狸下手太快了!壞了我的大事!”惡虎怒。
“你還惦記豹將軍殺狐狸之事?狐狸突然起身明顯要傷害大王,要不是豹將軍離狐狸近,我也會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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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虎瞪著閃魍:“讓狐狸這麼死不值得!它還有大用途。”
兇魅不解:“證據都握在大王手裡,狐狸……”
惡虎收回目光:“可我總覺得事兒有些蹊蹺。”
兇魅輕鬆一笑:“大王多慮了。”
惡虎乜眼:“你說,狐狸為啥背叛我?”
兇魅眨眼:“這個……這個……屬下愚鈍。”
王榮高興地走進羅護安家:“莊主!情報!情報!”
羅護安起身接過情報——
黑仔已回村了吧?我和胖魖合謀把救出黑仔之事嫁禍給狐狸。現狐狸被殺,我與胖魖安然無恙。
羅護安開啟另一張字條:我把救黑仔之事栽贓給狐狸。狐狸被殺,死無對證。望莊主放心!另:明日我負責巡山。
“這張應該是胖魖送出的。”羅護安望著字條說。
王榮點頭。
羅護安面露喜色:“它倆幹得漂亮!字條上寫著昨日的日期,今日應該是胖魖巡山。王榮!你立即帶人走大道下山。”
“好!我馬上去安排。”
王榮剛走到門口,碰到田二栓。
王榮見田二栓頭上梳個髮髻束條細絹帶,書生帽不見了;身穿交領窄袖短褂,長衫不見了,驚呼:“這……是田二栓嗎?”
田二栓拍胸說:“咋不是?現在的田二栓拋棄浮華虛榮,老實做人、踏實做事,不再裝秀才了!”
羅護安瞟一眼田二栓:“喲!才幾天?轉變這麼快?”
王榮笑著說:“一定是受了那個丫頭的批評!”
田二栓:“少扯蛋!我是來說正事的。往後我要積極為村裡多做事!莊主!王隊長!有任務你倆儘管叫我!”
王榮:“我正要安排人員下山。”
羅護安打趣道:“這次野丫可不會跟王榮下山!”
田二栓:“我只想多為村裡做些事。”
王榮嬉笑:“沒想到脫了長衫,田二栓的境界就高了!”
王榮帶著陳叔、羅衛仁、吳波、田二栓來到綠谷鎮。他們見鎮上人頭攢動,甚是熱鬧,有些奇怪。細看,不少人拖兒帶口、揹負包裹行李。羅衛仁說:“鎮上增加了不少難民。看來南越又發生戰亂了。”
王榮:“莊主說買幾匹馬用來運東西。先去買馬!”
綠谷鎮東面有塊小草坪,這兒便是賣牛、羊、豬、馬之地。
王榮他們來到草坪上,見坪上散著四、五匹馬。
“那匹高大魁梧,去看看。”陳叔說。
“暫且買兩匹。”王榮說。
吳波跨步走到一匹馬前,賣家立即靠過來:“老闆好眼力!這匹馬四肢發達、體格健碩,是匹難得的好馬!”
田二栓:“老闆開個價。”
賣家伸出三個指頭。
吳波:“貴了點。”
王榮:“賣家!能讓我騎著溜一圈嗎?”
賣家點頭。
胖魖帶著五個獸兵百無聊賴地在山上走著……
一個豬兵說:“鼠隊長!走了有兩個時辰了,休息一下吧!”
胖魖:“好!休息!”
胖魖坐在一棵大楓樹下、背靠樹幹。
一個獅兵說:“鼠隊長!巡山有啥意思?聽說南越戰亂,驛道上多了不少逃難的人。我們何不去打劫?”
胖魖臉一沉:“大王叫我們巡山就巡山!我胖魖最循規蹈矩,從不亂來。”
豬兵說;“其它頭領帶隊巡山時,順帶去驛道上打些小魚小蝦,暗中弄點錢。鼠隊長……”
胖魖怒:“想去,你們自個去。”
獸兵們不敢再言。
黑仔走進君蘭住所,見野丫一人坐在床邊繡花,輕手輕腳走向野丫。
野丫忙把繡品藏進被單下面:“你偷偷進來,別以為我不知?”
黑仔輕問:“繡什麼?”
野丫有些不好意思:“現在還不能讓你看。”
黑仔坐在桌旁:“君蘭呢?”
野丫看著黑仔:“練飛鏢去了。她一日不練手就發癢。”
黑仔:“你咋不跟她學飛鏢?”
野丫低頭:“我和我媽一同進入路家,我專伺候我媽。我媽離世後,我便認了君蘭的媽媽雪夕茹為乾媽。那時,君蘭正跟著‘一道光’鏢王學飛鏢。乾媽要我跟著小姐學。學了一段時間後,我對鏢王說,不喜歡練飛鏢。鏢王就教我劍術。”
“那……你是如何進入路家的?”黑仔面帶疑問。
野丫眼睛突然溼潤: “你想聽?”
黑仔點頭。
野丫抬頭:“我是虔城縣人。我也不知虔城離這裡到底有多遠。虔城是座繁華小城,有五千多居民。我父親是屠夫,母親操持家務。一家人過得和和睦睦。十年前,與虔城接壤的南越國越境攻打虔城。城中百姓聞訊傾巢而逃……我和家人也加入了逃難的隊伍。”
說到此,野丫垂下頭暗自落淚。
黑仔用衣袖輕輕為她擦去淚水:“觸到你的痛處了?”
野丫抬起頭繼續說:“有一天黃昏,我們一家在一片樹林裡休息,突然竄出一群餓狼。我爹與我哥忙操起木棍鬥餓狼。爹大聲對我娘說,你帶野丫快走!我娘帶著我逃離。有狼追來,我爹與我哥揮棍打狼……娘帶著我跑遠了。可我倆總等不來爹與哥,便原路返回。在狼出沒的地方,我和娘看到我爹我哥倒在血泊中,模樣慘不忍睹……
此後,我娘一蹶不振並神經兮兮的。我娘帶著我一路乞討來到邑城時,娘已重病纏身。某日走在街上,我娘突然暈倒,當時只有八歲的我跪在我娘面前嚎啕大哭。引來不少人圍觀,其中就有雪夕茹。她見我母女倆太可憐,便收留了我倆。雪夕茹請來郎中為我娘看病。郎中說,病情耽誤太久,很難治了。半年後,我娘去世……沒有路家的幫助,我早就……所以路老闆遇害後,君蘭要來報仇,我義無反顧隨她而來。”
黑仔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咋了?”野丫問。
黑仔的頭垂得更低。
野丫俯首看,黑仔已淚流滿面……
野丫猛抱住黑仔,兩人嚶嚶啜泣……
“噠”、“噠”、“噠”……傳來馬蹄聲。正在休息的獸兵們警覺起來……
一個豬兵說:“鼠隊長!肯定是刁民!”
胖魖轉動幾下眼珠:“你們隱藏起來。我去探探情況。”
胖魖向發聲處奔去……
胖魖小心扒開灌木叢,看到王榮他們牽著馬走在上山路上。馬背上馱著鼓鼓的包裹和麻袋。
胖魖返回獸兵隱藏處。
豬兵問:“咋樣?”
胖魖神色慌張:“一大隊刁民正在上山!他們人太多,我們根本無法取勝。快撤!”
一個狼兵說:“派個兄弟回去報告大王……要大王派兵支援……”
“等援兵趕到,這批刁民說不定已到礪莊了。就我們幾個與大隊刁民打,說不定全完蛋。快撤!”胖魖剜狼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