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夏感覺自己無顏面對魚爺了,盛了一罐藥粥,給魚爺潤潤嗓子,魚爺這個時候,嗓子跟江小廚差不多吧。
罐子提在江小廚小手裡,另一只手裡拿著一個荷包,裡面裝著一些散碎銀子:“去吧!”
已是近黃昏,江小廚提著瓦罐,拿著荷包來到藍田湖泊旁邊,魚爺家已經準備吃晚飯,七八碟小鹹菜,一碟蹄筋,一份烤魚,一罐小魚粥。
:“魚爺。”
江小廚站在岸邊大聲喊著,本來要吃晚飯的魚爺撐船過去:“小廚來了。”
:“魚爺,你把那個餅子吃了嗎?”
:“吃了。”
江小廚看著魚爺,魚爺看著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江小廚,心裡偷樂,果然是這孩子啊,心虛了吧!
:“難怪魚爺嗓子都啞了。”
睜眼說瞎話,這孩子那只耳朵聽出來自己嗓子啞了。
小魚趴在漁船上聽他們兩個說笑話,魚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魚爺又不傻,把裡面的小鹹菜拿出來,不就能吃了嗎?”
江小廚聽聞,撓撓耳朵,對哦,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罐裡是什麼?”
:“我來跟魚爺道歉,爸爸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是說,自己不喜歡,就給魚爺吃,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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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爺被江小廚的懂事逗樂,還是江一夏教育的好啊。
提領著江小廚上船,坐在船頭的小方桌前:“好豐盛的晚飯哦。”
魚爺笑而不答,這孩子沒看出來只有一個碟子是他們自己準備的嗎?
:“小廚的晚飯都吃什麼?”
:“蹄筋。”
:“天天吃。”
江小廚接過魚爺給江小廚盛的一碗小魚粥,點點頭:“不過我不是很喜歡。”
小魚吃了一口粥:“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口小魚粥下肚,有些腥:“魚爺爺,我爸爸做的小魚粥都會加一點紫蘇,好看又好吃,還沒有魚腥味,改天我給你拿一點過來。”
魚爺摸著江小廚的小腦袋:“有紫蘇,不過紫蘇不能跟鯽魚一起吃,相剋的。”
:“我知道,蘋果不能跟蘿蔔一起吃,橙子不能跟檳榔一起吃,黑木耳不能跟白蘿蔔一起吃,紅薯不能跟雞蛋一起吃,白蘿蔔跟胡蘿蔔也不能一起吃,所以我爸爸從來不吃白蘿蔔。”
:“你爸不止不吃白蘿蔔,還不吃螃蟹。”
:“我吃螃蟹。”江小廚弱弱的說,江一夏不吃螃蟹,這個江小廚還真不知道,可能是每次吃螃蟹的時候,江小廚都專心吃螃蟹,江一夏在一邊給自己剝殼,還真沒注意。
江小廚吃飽飯,回到家,江一夏已經把晚上的菜譜寫好,掛在牆上。
:“爸爸,我回來了。”
:“趕緊去換衣服,洗手洗臉,我們要開店了。”
江小廚打著飽嗝,上樓,很快跑下來。
黑夜吞沒最後一絲陽光,江一夏開啟店門,把小黑板立在門口,今天的菜譜已經寫在上面。
第一個進店的是獵人穆濤,還有穆濤的幾個夥伴。
穆濤是鎮上最強壯,最厲害的男人,一身魁梧的肌肉,年紀也不大,正值壯年,跟江一夏差不多大。
:“穆伯伯,你來了,要吃點什麼?”
穆濤進門第一眼注意到江一夏,嘴唇紅腫,雖然消下去很多,但還是很顯眼。
穆濤小聲問道:“你爸的嘴,怎麼了。”
:“爸爸吃獨食。”
:“咳咳。”
江一夏臉色微紅,站在兩人身後:“濤哥,老樣子是吧,小廚,去拿一壺酒來。”
江小廚乖乖去端酒,江一夏遞上新菜譜,菜譜不大,裡面的菜色也就幾樣。
:“裝一壺酒,在烙二十張大餅,菜嗎,這個籽冬筍是新菜嗎。”
:“嗯,老規矩,我請你們吃,打了好獵物,好肉給我留著。”
:“行啊,不過你這嘴,怎麼弄得。”
:“羨慕吧!”
穆濤看著江一夏一本正經的說笑話,不知如何回答。
:“有一種肉,男人能吃,女人不能吃。”
穆濤秒懂,江小廚拿了酒壺過來:“穆伯伯喜歡喝的汾酒。”
:“辛苦小廚了。”
江一夏回到灶臺前,繫好頭巾,一臉嚴肅認真,瓷缸裡有提前煮熟,冷水浸泡的冬筍,取出幾隻出來,切成條,洗淨的蝦籽被分為五份,蔥段,薑片,熱鍋下油,蔥姜蝦籽煸炒之後,加入高湯,冬筍,料酒,鹽,還有白糖,大火燒開,撇去湯沫,中火燜一刻鍾,收汁,五個盤子,放在桌臺上,鐵勺均勻的把鍋裡的籽冬筍分為五份裝盤。
穆濤一邊悠閒的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一邊等著熱菜上桌。
五份籽冬筍和十張大餅上桌:“另外十個餅已經打包好了,走的時候別忘了拿?”
江一夏的話得不到回應,穆濤咬了一口厚實的大餅,鹹味和蔥香味在口中瀰漫:“一夏,你做的餅裡面加了什麼,怎麼這麼好吃,百吃不厭。”
:“也沒什麼,就是麵粉,水,酵母,油鹽,六合粉……”
:“爸,別說了,穆伯伯都不聽的。”
穆濤吃了一口籽冬筍,質地脆嫩,口味鮮美,彷彿自己變成了一隻快樂的冬筍,拼命吮吸著山間的水汽,至於江一夏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著大餅的秘方,也理都不帶理的。
第二波客人,是倪先生,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吃晚餐。
:“好香啊,今天是有新菜嗎?”
:“先生來了,坐坐。”
江一夏熱情的走過去,又是擦桌子又是擦板凳的,同時吩咐江小廚去拿小米酒。
倪先生不喜歡喝太烈的酒,一碟鹽水煮花生,再來一個熱菜,完美。
倪先生喜歡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四四方方的桌子。
因為倪先生總是一個人吃飯,坐在門口的方桌上,這樣等店裡坐滿了人,後來的人就不得不拼桌,這樣,就有人陪倪先生吃飯了。
江一夏也隨倪先生坐下,直接切正題:“先生,我家小廚,最近怎麼樣?”
倪先生看著江一夏,每次都是這句,就不能換換,說的不煩,聽的都煩了。
:“自打小廚在我那上學,我來吃幾次飯,你就問了幾次,你到底是有多不放心她啊,還是不放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