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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舊日光陰(20)三合一

舊日時光(20)

林雨桐的奶水特別旺, 孩子幾乎是不用加奶粉的。隔壁桂蘭生的那個狗子,常被他奶抱過來:“他嬸子, 能叫我們家狗子吃口奶不?”

當然不!

狗子快半歲了,桂蘭的奶水又一直很旺。不過是她上班的時候不那麼自由, 不能回來給孩子餵奶。之前孩子又小,不能總抱過去叫她餵奶。所以,當奶奶的在家帶孩子,常要給孩子喝點米湯。但這孩子差不多也是半歲大的孩子了, 加點輔食才是正確的。抱過來給自己喂, 不過就是覺得多吃奶對孩子有好處。想多佔一口的便宜!

林雨桐不開這個口子, 就說:“把煮出來的白水蛋, 取了蛋黃用白水或是米湯破開,喂孩子吃是一樣的。”

現在這種來回抱著孩子找奶媽的現象, 倒也不算是新鮮事。可人家一般都是剛出生的孩子, 親媽的奶還沒下來,沒奶粉沒牛奶的時候, 找個還在哺乳期的產婦,幫著喂上幾頓。等親媽的奶下來了, 就不去了。也沒啥丟人或者不能講究的。但求人家餵奶,多少是給人家帶點雞蛋啥的,意思意思。畢竟是搶了人家孩子的飯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特別困難的時候,確實沒有孩子吃的糧食,孩子餓的受不了。這種時候抱著孩子出來東家吃一頓, 西家吃一頓的,這算是救孩子一命。要是第一種情況,林雨桐給人家點奶粉,對付兩天。要是第二種情況,不管是給啥,絕對不會見死不救。可像是狗子這種差不多半歲大的孩子,之前都能開始喝米湯吃米糊的了,突然抱過來叫吃奶。林雨桐當然不願意。

給你家孩子吃了,我家丹陽吃啥。

連著拒絕了幾回,那老太太回去就跟桂蘭嘀咕:“小氣的很!她家孩子有奶粉吃,有羊奶吃,給咱家孩子吃一口奶能餓死她家孩子還是咋的?”

這話太難聽了,也得虧是關起門自家說。

兩口子對視一眼,都變了臉色。

張寶柱關了門趕緊說:“娘,你這是想幹什麼?不想叫兒子在這廠子裡幹了還是咋的了?”他恐嚇老太太,“你知道人家小林她爹是誰不?你知道人家爹跟我們廠的廠長是什麼關係不?真把人家惹急了,人家能把我們給開除了。”

張老太唬了一跳:“你嚇我?”

“嚇你幹啥嘛。”張寶柱指了指外面,“人家是技術骨幹,是將來要跟著外國專家學本事的人。人家能學會外語。我是誰?我就是舞大錘的!在外面隨便找兩人只要有力氣,都會舞大錘。廠裡有我沒我一樣,可廠裡有他們沒他們不一樣。你說,你得罪人家幹嗎?”說著,又瞪桂蘭:“生了個兒子你就了不起了!那討飯的兩口子還生兒子呢!生了之後呢?還不是小討飯的。人家那雖然是閨女,可閨女咋了!你是你爹的閨女,小林還是林師長的閨女,這這閨女跟閨女能一樣嗎?人家條件好,人家那閨女就是寶。再說了,生兒子咋了?瞧把你張狂的!沒聽見那喇叭上,林曉星這幾天整天宣傳呢?生兒生女一個樣,女兒也是掌中寶。人家那是說誰呢?那就是說你呢!你在廠裡,不是在村裡!你這腦子跟這麼多人的思想都不在一條線上,你這工作還能幹不?你是給老張家立功了,但你不是給全廠立功了。你說你?n瑟啥?再說了,給老張家立功了是不假,但你爹要是不把你死皮賴臉的送到我家,我隨便娶個有文化的,哪個不比你強?你咋知道人家不生兒子?這世上單生閨女,不生兒子的人家少!沒事多學些苗嫂子。你看看人家咋說的……”他掐著嗓子學:“鐵蛋啊……丹陽是妹妹,以後要照看妹妹,誰欺負妹妹你就揍誰……”他兩手一攤:“這話是不是聽著叫人舒服?你幹不出來討人喜歡的事,你能別幹叫人討厭的事不?”然後又說他媽:“您要是還這麼著,孩子不用你看了。把桂蘭她媽叫來,給我們看孩子。”

那可不中!

“我以後不說話還不行?”張老太服軟了,主要是怕自家兒子丟了工作。

林雨桐這月子坐的,白天就清淨了。可晚上一下班,這邊就熱鬧。好些個跟林雨桐和四爺熟悉的人,都來看孩子。

拿東西的少,主要是給孩子拿點錢。像是趙平兩口子來,就帶了兩瓶麥乳精和三瓶煉乳。這玩意貴重就不說了,關鍵是緊俏的很。想弄到可不容易。拿這麼多上門,禮很重了。

林雨桐又得準備禮簿,把這些人情往來都給記下。

可這坐月子,林雨桐也沒完全閒下來。這俄語培訓班,蘇瑾和林曉星每天還會帶筆記回來,林雨桐還得學。不過是有四爺偷著教,進度並沒有拉下。

而四爺呢,據說是一路上跟著去蘇國的翻譯,學了一路。也有基礎。

等林雨桐出了月子,就該正式上班去了。

以前本職工作,因為自己算的快,還收斂著速度。覺得沒事幹在辦公室無聊的坐著會很礙眼。但是現在呢?事多了!每天上班之後一兩個小時內,把今天的工作幹完。然後回家,給孩子餵奶。

給孩子是定點餵奶的,一般兩個小時喂一次。

也就是中午下午會各回來一次。

喂完孩子,拿著詞典在辦公室背詞典,一頁一頁的過。

等到下午,就得被抽掉過去,正兒八經的學外語了。

裝置運回來了,卻不敢動。人家專家不來,連拆箱都不敢。怕機器組裝不到一塊。也因此,俄語的學習就特別重要了。

這將來裝置怎麼操作,都得專家教。人家給工人上課,他們得做同步翻譯。

翻譯可是緊缺的人才,如今除了廠子自己從內部培養,也沒別的辦法。從哪裡找這麼多個俄語翻譯去?

別說這麼多個相對專業的翻譯了,就是之前找的那個俄語教員,都費了大勁了。

開始上課了,作為插班生的四爺和錢思遠,也跟著一塊過來。

四爺就不說了,錢思遠在路上是見四爺學,他也學了一些。現在這水平擱在班裡,屬於墊底的一類。但好歹課堂測驗能及格,勉強能跟上。

一個廠,現在小三千人的廠子,只挑出來二十九個人。

那這二十九個人,就是寶貝中的寶貝。從當月起,就給發補助了。

補助什麼呢?

每人每天必須補助一個雞蛋,半斤肉,一斤細糧,兩斤蔬菜,一兩油,半斤煤油,半兩鹽。另外:學習所需的本子和筆,由廠裡統一提供。

只學習,不幹活,完了工資照給,獎金不能扣,還再補貼這麼多東西。

日子一下子就好過起來了。

尤其是蘇瑾和林曉星,兩口子光是補貼,就吃不了。像是雞蛋,林曉星跟蘇瑾商量:“咱倆吃不吃的,其實都沒關係。”她把雞蛋收起來:“要不給我姐吧,孩子吃奶呢。要是吃的好,孩子就有奶吃。”

有肉菜有糧的,蘇瑾也不小氣,“給吧!給吧!還有煤油看要不要,我看姐夫給孩子洗衣服之後還煮一下,煤油肯定就費,要不,也送過去。”

林雨桐真覺得不需要,她跟四爺也掙著補貼呢。

她是不想要,但是老太太卻收下了,回頭跟林雨桐說:“她有這個心,你就接著。等她有難處的時候,你搭把手。奶知道你是替你娘彆扭,可是妞妞啊,事就是這麼個事,她已經到這世上了,也管你爹叫爹。你們倆呢,又是這麼門對門的住著,捏捏扭扭的,也都不自在不是?”

那……行吧!

東西接下來了。

每天早上,林雨桐一個人要吃四個荷包蛋,半斤羊奶。

這玩意吃多了,真受不了的。但老太太說了:“奶個孩子,就跟身上養了個掏食蟲子,餓的快。你上班回來能給孩子吃奶,但你哪有功夫自己加一頓飯。所以,雞蛋得吃,這玩意吃了扛餓。”

林雨桐覺得,她能把幾輩子的雞蛋都給吃了。

許是吃的真好的緣故,丹陽養的特別好。白白胖胖的,也很少聽到這孩子鬼哭狼嚎聲嘶力竭的哭嚎。哪怕是半夜醒來,都是因為隔壁的狗子又哭了,她才被吵起來哼哼兩聲。這孩子睡的也沉,換尿布擦屁股的,人家只管睡她的。半夜到了吃奶的時候了,抱過去,林雨桐把衣服撩開,人家嘴張著咕嘰咕嘰的吃完,繼續睡。

都說丹陽乖,老太太卻說:“丹陽確實是乖,但主要還是,孩子沒餓著。”

像是桂蘭這種,奶水也旺,但奶水的質量應該是有差別的。她之前還炫耀說,“我就是那種喝上一大缸子的熱水,都能漲奶的人。”

湯水喝的多了,奶旺盛嘛。是有那麼一種人,上頓被孩子吸空了,喝點米湯麵湯或是開水的人,要不了倆小時,奶水就又漲了。

桂蘭就是這樣。孩子大點了,她婆婆到點就抱著孩子去後勤食堂,叫她給孩子餵奶。她邊上就放著一個大洋瓷缸子,開水可勁的喝。

可孩子吃了奶就尿,要不了一會子工夫就哭,又餓了。

氣的她婆婆就罵:“奶稀的也沒比白開水好多少。”

等看到丹陽吃完奶,嘴角還沾著沒來得及擦的兩滴奶,回去就更氣了:“你看人家那小林,奶多稠的。”滴到孩子臉上、嘴角,都不往下流。“再看人家那丫頭片子吃的,臉跟白麵饃饃似的,你再瞅瞅咱們狗子,小臉又瘦又黃,跟剛出鍋的玉米餅子似的。”

這話把桂蘭氣的:“好吃的你都給你兒子吃。你也不看看,你給我吃的是啥?還嫌我的奶不好,奶不好也把狗子奶這麼大了。”

但孩子吃的不好,當媽的能不心疼嗎?

苗大嫂就說:“出去買點高價糧食,好米好面的,米粥菜粥面糊糊,一樣能把孩子喂的好。”

可兩口子的工資就那麼一點,還添了一個孩子,婆婆過來也是要吃飯的。哪裡還有那個錢?

不過現在,大部分人家的日子都跟張寶柱家一樣,就是那麼過的。

這一年裡,陸續添的孩子,可不止是丹陽和狗子,樓裡的小孩子十好幾個,進進出出的,還總能看見大著肚子的孕婦。

就跟桂蘭一樣,婆婆才嫌棄她的奶稀,轉眼就沒奶了。這又懷上一個。

自打又懷上這個,張寶柱家那邊做飯,樓道裡就沒人愛聞了。桂蘭給食堂洗菜切菜,什麼菜幫子菜根菜皮的,都收拾回來。平時,張老太就吃那個。洗乾淨煮一煮吃了餓不死就行了。

兒子要乾重活,得吃好。

媳婦懷著娃兒,不能餓著。

狗子還小,得精米細面的伺候著,更不能大意。

所以,日子就過成這樣了。湊活著餓不死算了。

桂蘭才懷上,完了錢思遠就興沖沖的跑來了,他媳婦也有了。之前跟程美妮也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夫妻,可兩人就是沒個孩子。莊婷婷呢,結婚的時間本就不長,這還有小半年不在家,這麼快能懷上,歡喜著呢。

事過了沒一週的時候,錢思遠晚上過來了。找四爺:“我也信不過旁人,這玩意,你替我儲存著。”

啥東西呢?

是兩根金條!

大家彼此知道對方的底細,他也知道四爺和林雨桐的為人,就說了:“我叫人捎話回去給我爹,說我媳婦有了。這不……我爹大晚上的裝病跑出來說是瞧病,其實就是給我送這東西的……可這東西……我連莊婷婷都不敢叫知道。你們先替我收著,家裡要是有難處了,我寧肯跑過來說是跟你們‘借’的,也不能說有這東西……”

之前的鬥地主,叫他怕了。

本就是精明的人,凡事都留心眼了。

四爺就順勢收了給林雨桐:“……這東西是救命的東西,不能急著換。”

就是這個意思。

用沒法用,自己這個身份,放在家裡一旦露出來一點就是事端。但自家這位長工不一樣啊,查誰也查不到這兩口子跟前。不是人家背後的背景硬,實在是這兩位的出身夠好,且收入夠高,又是覺得光明正大的收入。來多少場運動都查不到他們身上,又是唯一一個敢託付身家的人。當年那種情況,能把糧食給錢家留下那麼多,他就知道,這人有底線。人家拿了糧食也沒白拿,自己這個知識分子的成分才能有如今的工作。改變自己的一生了!

東西交給這邊保管,他輕鬆的走了。

老太太當時沒說話,等人走了才說:“跟他爹一樣,都精明……要是範家能有錢家的一分識時務……日子都會好過些。”

誰說不是呢。

可範家的日子究竟如何,林雨桐和四爺也沒工夫管。

逮住空了,四爺就陪林雨桐練俄語。但到底時間短,林雨桐只能強行記憶,克服障礙,但想要張嘴說,日常對話可以,但是想要更專業一些的翻譯。那真心不行。

等元旦的前一天,考試了,一共分書面、口語和聽力三項。書面林雨桐可以答九十,聽力能達到七十分,但是口語,只得了六十二分,算是剛剛及格。四爺就不用說了,他能拿到全滿分,口語說的比老師還流利。別人也只能說這人的語言天賦好。當然了,其他人口語普遍不行。及格的包括林雨桐在內,才七個人。剩下的口語都屬於不及格的那一類。有些人還帶著濃重的方言音。但是讀寫卻成績都不錯,平均在七十分以上。

這屬於下苦功夫了,可如今的條件就這樣,沒有好的訓練自然就說的不好。

所以,連林雨桐這樣的,也被分在了同步翻譯組。

口語翻譯,跟書面翻譯還不一樣。你得直接跟外國專家接觸。所以,這裡面有個禮儀和常識的問題.

得!又開始上課吧。

學習人家的用餐禮儀,社交禮儀,還有一些娛樂,類似於跳舞、棋牌,還有飲食習慣等等,都得學。

好處就是比學語言輕鬆多了。

都說專家會在元旦之後到來,這段時間,廠裡在忙著給人家收拾住的地方。

可過了元旦了,依舊沒有等到人。

廠裡又開始勞動競賽,這是響應馬|恆|昌小組向全國工人發出勞動競賽的倡議書,也不光是一一五響應了,全國響應的職工高達兩百多萬。

別人是勞動競賽,對於準備迎接專家的他們來言,就是學習競賽。

林雨桐開始背一些四爺圈出來的專業術語,這個冬天,可以說過的非常火熱。

而為了能更好的跟蘇國專家溝通,他們這個培訓班,年假只有三天。除夕、大年初一初二。剩下的就沒時間休息了。

到了年跟前了,常秋雲就架著驢車,接閨女和外孫女回家過年了。

鋪著被子蓋著被子,包裹嚴實了也不冷。四爺換了常秋雲,他來駕車,這三天,肯定在林家了。

過年了,一家三口不能白吃白住吧。林家不計較,但四爺不好意思。把沒領的補貼都領了,還有一些福利票都給兌換了。拉著大原一起,折騰了半車的東西準備過年。

大原拿半袋子紅棗叫大家看:“那幾年吃不上飯,你看現在,賣啥的都有。”還說見了村裡的誰誰誰,拉著家裡的糧食果子在城裡賣。

常秋雲剁餃子餡剁的梆梆梆的響,案板是支在炕上的。丹陽就躺在炕上,看她姥姥剁肉,然後咯咯咯的笑。大眼睛紅嘴唇,不時的吐個泡泡,把常秋雲瞧的樂的,逗弄孩子,“……樂了是吧。聽見你大舅說的熱鬧你就樂了是吧。趕緊長吧,長大了叫你大舅帶你出去玩去……”

那邊四爺陪著林百川下棋,兩人下的是象棋。林百川下棋,那是大開大合,‘將’的時候把棋子敲的特別響。然後常秋雲就煩:“你再把孩子嚇著?”

咋會嚇著呢?

要嚇著早哭了。

膽兒大著呢。

四爺跟這邊下棋,那邊就問大原:“是不是過了年就該實習了?”

大原把東西歸置好坐到邊上:“該實習了。”說著就笑了,“你們那個廠那一片,如今人可不少。聽說那裡要設一個派出所,我去那裡算了。離你們近,也離家裡近。新單位新同事新領導,挺好。”

是!這種新單位很容易融入。

林雨桐在一邊和麵,就說:“聽說有一個機械廠,一個農機廠,都要在我們周圍落戶了。以後這一片可是個大片,這派出所也是個大所吧。”

大的派出所將來是很容易升格分局的。

大原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只高興他的:“對!人多,肯定熱鬧。而且好管理,都是廠裡的職工,都有保衛科。本身治安就要好很多。”

事少人多又繁華,而且周邊設施因為廠子的建立,配套很完整。

像是一一五,有文化宮,文化宮裡有電影院,有舞臺,有超大型會議室,還有交誼舞廳。配套的有學校、醫院。年前又通了公交車,去什麼地方都很方便。

就是買賣東西,一般的日用品,廠子裡都能買到,是帶有福利性質的福利社。

大原想找個相對太平的地方過日子,林百川有些不滿,但到底是沒說什麼。

林雨桐倒是覺得這沒什麼不好,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哪有那麼多當英雄的機會。

大??倒是當英雄去了,可現在不是還一點訊息都沒有嗎?

大過節的,少了這麼一個人,林百川不敢觸了老太太和常秋雲的黴頭,只叫大原好好幹,“別偷奸耍滑,多跟別人學學。”

大原不喜歡跟林百川這個爹說話,覺得他這人當爹有問題。什麼叫偷奸耍滑?他是會偷奸耍滑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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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起身去炕上看孩子去了。

林百川對著大原的背影用手指點了點,跟四爺說:“就是頭倔驢。”

去廚房煮餃子的時候,只有母女二人,常秋雲就問:“這幾個月你婆婆來信寄東西了?”

沒有!

林雨桐搖頭:“錢思遠之前碰到老家熟人,聽人說了一耳朵,說是高秀蘭懷上了。”

常秋雲就恥笑:“你婆婆一心又在那個肚子上,等著她的大孫子呢。”說了人家盼孫子,她又嘆氣:“你大哥這眼看就能工作了。這婚事,也該有打算了。”完了又說大??,“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說來說去,說的都是孩子的事。

林雨桐就問她:“跟我爹怎麼樣了?”

“少問。”常秋雲瞪眼,“火大點!”

得!談話終止了。

今年過年,蘇瑾帶著林曉星在大年初二倒是回來了。不過沒吃飯,十點來十一點走,呆了一個小時。給了丹陽一個銀元做壓歲錢。

常秋雲也沒有留人,這個點趕回去,必然是跟範雲清匯合,要一起去范家的。

範大嫂催林曉星:“抓緊生個孩子,年輕的時候生孩子好,等年齡大了,再生孩子才是負擔。你媽當年生你就省勁,我當年生你表姐,就費勁。”

“那也得懷的上啊!”林曉星嘀咕了一聲,起身上樓,去表姐的房間找表姐說話去了。

範大嫂嘆氣,跟範雲清就說:“你也別總是工作工作,啥工作也沒孩子要緊。我聽舒拉說,曉星跟林家走的很近。”

“舒拉怎麼知道的?”範雲清渾不在意,反倒問起了這個。

範大嫂就解釋:“他們那廠子,好多人都跟舒拉是同學。有中學同學還有大學同學,知道的自然就多些。那次回來還吃醋了,說曉星有了親姐姐,她這個表姐就靠邊站了。”

“胡說。”範雲清就笑:“一塊長大情分到底是不一樣的。可跟那邊呢?又到底是血脈至親。別說親姐倆了,就是陌生人,那門對門的住著,不也住熟了嗎?”

範大嫂心裡嘆氣,就說範雲清:“你這心思啊。”真真是能把人氣死,“你就這一個閨女,你要是跟孩子鬧的離心了,這以後還咋辦?”

“不會的!”我是親媽,“咋可能就不親近了?”

這就是說不通了。

範大嫂暫時拋開這個話題,看了眼樓上,見沒人下來這才低聲問道:“你如今也才三十多的人,路還有一半沒走呢。你想怎麼樣?一輩子就這麼過了?聽嫂子的話,別犯傻!找個人,再往前走一步。別人下班回家有個熱乎的家,你呢?冰鍋冷灶的,病了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曉星大了,也成家了。能撂開手了!你也該想著,給你找個伴了。”

範雲清也朝樓上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她朝樓上指了指,“就是不知道怎麼跟曉星說。”

範大嫂這下真驚訝了:“這是有人了?”

“嗯!”對這嫂子沒啥隱瞞的。有人確實有人了,但到底是誰,她暫時不想說。就只道:“等過年了,舒拉的工作也有結果了。叫她耐心的等著,一準有好消息。”

範大嫂還要問,那邊蘇瑾從廚房裡出來,“能開飯了嗎?”

這個話題只得打住了。

吃飯的時候範舒拉沒有下來,範大哥去開年拜會了,是工商界的一個年拜會,不在家吃飯。

範舒拉心情不好,整天在家吃閒飯,誰的心情也好不起來。工作了又被辭退了,更覺得丟人。

回來的路上,林曉星還問蘇瑾:“你不是說上次給我表姐打聽學校招老師的事嗎?怎麼樣了?”

“你不是說少摻和嗎?”蘇瑾這段時間有點消極怠工,“再說了,咱這段時間多忙啊,我有沒有時間,你不知道啊?”

這倒也是。

林曉星嘆氣:“要不趁著過年,今兒下午還有半天假,去領導家拜年問一下。”

“這事歸洪副廠長管。”蘇瑾攤手,一副為難的樣子,“跟他沒交情啊。”

“沒交情就不能上門了?”林曉星急忙這麼說,說完突然反應過來,“那個總找莊婷婷麻煩的洪紅……”

對了!洪紅就是搶了莊婷婷未婚夫王奎的那個洪副廠長的閨女。

林曉星恍然:“要不然找她幫忙。”那姑娘虛榮的不行,上次就想要她穿的一雙靴子,大不了給她算了。

蘇瑾趕緊擺手:“別亂來!正查這些以權|謀私呢,你就敢賄賂……”

那這事只能罷了。

大年初三,培訓班又開始上課了,這事也就顧不上了。

誰知道課間的時候,聽其他幾個同事在那裡嘀咕,說是洪副廠長要再婚了。

有人說:“這就再婚了?太快了吧。”

“可不是!”另一個人就說:“他老婆死了有三個月沒?”

林雨桐擱在心裡算了一下,還真沒有!過了正月十五,勉強算是三個月了。

林曉星撇撇嘴,嘀咕了一聲:“不要臉!”

才說了不要臉,可緊跟著的不怎麼要臉面的事,找到了林百川的身上。

範雲清到了林家,林百川和常秋雲還都以為她是來給老太太拜年的,就說:“老太太跟著妞妞去了一一五,看丹陽去了。”

範雲清低頭笑了笑:“……那我找老林說點事。”說完,又覺得不妥當,就說:“大姐一塊聽著,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常秋雲還真不走了,她有時候是鬧不懂這個女人的腦迴路的。

範雲清把兩盒麥乳精放下就看林百川:“咱們雖不是夫妻,但也是戰友,至少也是朋友。”

林百川沒反駁,直言道:“你知道我的脾氣,也別拐彎抹角,就說你想幹啥?”

“我……”範雲清低聲道:“我想……再婚。”

林百川一點也不意外,他就說:“這也是遲早的事。碰上合適的人了,成個家,有個伴兒,挺好的。”

他說的是真心話。

範雲清的眼圈紅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能理解。”說著,就看常秋雲,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只是……這麼大歲數了,要走這麼一步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說。”

常秋雲就看林百川,林百川明顯愣了一下:“這個事情……你的意思是叫我去說?”

“我怕那孩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範雲清有些尷尬,“我又實在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麼張這個口。”

“慢慢說。”常秋雲覺得,這種事,最好還是母女倆談談。都是怎麼想的,應該說清楚才是。這要是心裡存在疙瘩了,影響感情不說,還得把摻和的人弄的兩面不是人。於是就道:“一時接受不了,可以再等等。她也是大孩子了,等有了孩子當了媽,想的就多了一些……”很多以前理解不了父母的地方,等有了孩子,就都能理解了。

“可……哪有那麼多時間等?”範雲清擺弄著手裡的杯子,“日子定在正月十六了……”

啊?

這麼急?!

常秋雲愕然,她決定閉嘴,不說話了。這話沒法說了!

林百川沉默了良久:“真這麼著急?”

常秋雲的臉微微有些不自在:“那什麼……這不是……我又有了嗎?也沒法拖下去……”

有了?

反應了半天,兩人才反應過來這個有了是什麼意思。

林百川的臉徹底黑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該結婚就結你的吧,我找機會跟曉星說。”說完,起身直接走了。還不夠寒磣的呢。

常秋雲這一刻,也覺得那孩子挺可憐的。

這當媽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範雲清對著林百川的背影叫了好幾聲,林百川都沒回頭。她急忙對常秋雲道:“老林這脾氣,怎麼還是這樣?好歹等我把話說完啊!要是能瞞著曉星,我也會選擇瞞上一兩年。可這不是沒辦法嗎?”她低聲跟常秋雲說,“等老林回來,您跟他說,叫他抓緊時間。跟我結婚的這個……是一一五的洪剛。跟曉星是一個單位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曉星不可能不知道……”

常秋雲的嘴巴張著,好長時間都沒有合上。

範雲清看常秋雲這樣,眼圈又紅了:“大姐,我知道這事有點……我也沒想這麼快……那回,我找洪剛,就是為了我侄女工作的事……剛好呢?他老婆沒了。我倆一塊兒喝的酒,酒喝多了,糊里糊塗的……事就成了這麼個事了。不過老洪那人也還行……本來也沒想這麼快結婚的,可是年前的時候覺得身上不利索,回師部找咱師部醫院的劉姐給看了看,她說是有了。那這不結婚,怎麼辦?好在劉姐是老戰友了,嘴緊的很,沒在外面亂說。可這再拖下去,肚子就藏不住了。”

按照這麼算,是不是這都懷上至少兩個月了。

可這些話,叫林百川一個當爹的,又怎麼跟閨女說呢。

常秋雲送走範雲清,等到林百川回來,她把要傳達的話都說了,才又說林百川:“你說說你,你的眼睛得多瞎。”

林百川沒管常秋雲的擠兌,只皺眉問道:“是洪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