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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庶子高門(70)三合一

庶子高門(70)

大殿裡的氣氛詭異, 永康帝雖然看不見, 但是感覺的到。在他面前,沒有人說話,這是不正常的。這些大臣, 哪個不是人精子, 誰不會說幾句體面話。如今呢, 連個問龍體康泰的人都沒有。這是什麼意思?出什麼事了嗎?這麼想著,不由的朝來福看去。雖然看不清楚人臉,但衣服的樣子,身材的高低胖瘦, 坐或者站的位置,都很容易判斷這個人的身份。穿著太監的服侍,站的離他最近的,是來福了。

來福接收到永康帝的傳遞過來的意思, 馬上道:“勞煩李妃娘娘了, 請退下吧。”

這是告訴皇上,斟茶的是林芳華。

永康帝猛地朝下面望去, 見坐著的兩排大臣中間, 還真有個穿著紅衣服的端著托盤的女人那麼在大殿裡站著。他之前以為是宮女。宮女本是不允許穿紅帶綠的, 但誰叫最近‘鬧鬼’呢?下面的宮女為了辟邪,也會給身上帶著紅色的配飾和衣飾。這個穿紅衣服的,永康帝之前看見了,還以為又是下面的人自己折騰著辟邪呢,也沒太往心裡去。如果這樣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那都穿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宮女’是林芳華。

他心裡有些不悅,這女人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但這當面教子背後教妻的道理,他還明白。不管心裡有多不待見,但對外,這還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的嬪妃。不能這麼當著大臣的面教訓。這倒不是為了林芳華的臉面,而是他不想叫大臣知道這是林芳華自己不聽招呼私自跑出來的,這豈不是說自己在病榻上已經病的連後宮的女人也管不了了。

他只得壓著脾氣,擺手道:“下去吧。昨晚服侍了一晚上,也累了。下去歇著吧。”

好似林芳華真的在御書房服侍了一晚上,上茶只是順手的事。

來福有點心急,這才想起永康帝是看不見林芳華臉上的傷的。要不然說的也不會這麼輕描淡寫了。他只得再次不動聲色的提醒皇上了。於是笑著對林芳華道:“李妃娘娘請吧。您身子還虛弱,這臉上……還是回去歇著吧。”

身子還虛弱是說剛剛小產。而‘臉上’之後沒說完的話,永康帝馬上明白什麼意思了。來福向來不是個多話的人,尤其是當著朝臣的面更不會隨意的開口。如今卻猛的說了這話,必然是有不妥當。想起昨晚林芳華說是捱打了話,他的心一下子跳起來了,這不會是臉上掛了傷了吧。他只覺的額頭上的青筋都開始蹦躂了。

可林芳華能這時候出來,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怎麼會因為這三兩句言語放棄。眼前擺著的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因此,她不等永康帝說話,馬上跪下,“陛下!臣妾知道您心裡難受……可在座的都是陛下的肱骨之臣,不要再為皇后和太子做下的醜事瞞著了……”

“住口!”永康帝呵斥了一聲,本來靠在軟墊上的身子一下子坐起來,他手拍在榻上‘砰砰’做響,“拉下去!拉下去!給朕拉下去!”

坐在大殿的眾人心裡一驚,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光是這一句話,知道事情這事到底有多大。又是皇后又是太子,這是要翻天啊!

靖安侯和郭常和對視一眼,又迅速各自的分開。

來福招手叫了兩個太監,上前要將林芳華給拉下去。

可林芳華自來都是個為達到目的豁得出去的人,她立馬拔下簪子,用簪子指在喉嚨上,“陛下!您不叫臣妾說完,臣妾死在這大殿上,寧願血濺三尺,也要揭露皇后和太子的醜事,省的將來他們玷汙了列祖列宗傳下來的江山社稷。”

這是以死相逼啊!

下面的人不敢不管不顧的上前拉扯主子,大臣們更不敢動手去碰皇上的女人。還真叫林芳華給壓制住了氣勢。唯一能奈何林芳華的永康帝,此時想說話,直覺得氣都喘不上來了。他的手顫抖著指向林芳華,偏偏又看不清楚林芳華的動作,“你……你……你……”想說什麼,是氣倒騰不勻。

幾位大臣心裡咯噔一下,皇上都病到這份上了,那這可真是壞事了。偏偏這個節骨眼上,林芳華一口咬住了太子。為的什麼,大家也都知道。李妃的膝下有抱養過來的嗣孫唄。

金成安心裡一跳,這不管怎麼說,太子確實是阻力。皇上成了這個樣子了,不把太子趁機先拉下去,後面的事情不好辦了。只有廢了名正言順的太子,那麼接下來,不管是林芳華技高一籌,還是宸貴妃力壓後宮,對他都是有益處的。

於是,他‘蹭’一下站起身:“陛下!李妃娘娘這說的都是些什麼?皇后太子豈能由著人隨意的編排辱罵。”說著,看向林芳華:“如果李妃娘娘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這罪責您可擔待的起?如今這大殿上,可不是外面的潑婦罵街,由著你胡言亂語。”

混賬!

這是在座的幾位大臣對金成安的評價。這傢伙轉的也太快了。這話看似是為皇后和太子鳴不平,但實際上呢?這不是給李妃遞話嗎?如今是李妃不想說,都不能不順著往下說了。

林芳華心裡一喜,這謹國公到底是謹國公,是不一樣。她臉上露出幾分傲然和決絕來:“本宮自然會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來福看了金成安一眼,心裡罵了一聲。可到了如今,他能怎麼辦呢?悄悄的給林芳華身後的兩個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叫兩人出去趕緊給宸貴妃報信。別的他實在沒辦法了。在他看來,許是只有宸貴妃能控制住如今的局面。他看著二人出去,轉身為永康帝撫胸,輕聲道:“陛下,已經打發人去請宸貴妃了。”

永康帝眼睛瞪的恨不能眼珠子脫眶而出,誰叫你去找甘氏了?你以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誰算計的?這麼一氣一急,嗓子裡好像被堵住了痰似得,呼哧呼哧的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金成安跟幾位大人自然看見來福的眼色,也看見出去報信的人了。他心裡焦急,心道林芳華你倒是趕緊說啊!這會子你倒是拿喬拿上癮了。一著急開口道:“陛下,您別急!聽李妃慢慢的說。”

這混賬東西,到底誰著急了?

林芳華這才恍然,此刻可不是做戲的時候,忙道:“皇后與太子在宮裡**|亂,被本宮發現,皇后便將本宮打成這麼模樣……”

大殿裡坐著的,誰不是人精啊!這要真是皇后和太子有什麼,人家不會將你打成豬頭,而是會直接殺人滅口的。

這罪名確實是嚇人,但是可信度實在不高。

可這樣的名聲傳出去,實在又不能不叫人多想。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長一雙慧眼來分辨是非真相呢?

一旦傳出一星半點,皇后和太子可都毀了。

金成安眼裡閃過一絲失望,林芳華還真不是聰明人。她今兒要是將這事說的含糊其詞,似是而非,許是大家還會相信一兩分。但如今她說的這般斬釘截鐵,一聽知道這話是假的。這麼私密的事,當誰是二百五啊,這都能叫你給撞個正著。

林芳華卻沒有發現大家的異樣,見一個個的都靜靜的聽著,道:“這樣的皇后,哪裡配做一國之母。這樣的太子,哪裡擔負的起江山之重?今日,各位大人們都在,你們來評評理,皇后和太子該不該被廢!”

廢立之事,怎麼輕言?

不管是廢皇后和廢太子,都不是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的事。這裡面牽扯的事情大了,哪裡能容得下一個后妃在這裡叫囂。

靖安侯還沒有說話,外面響起通傳聲:“皇后娘娘駕到——”

皇后怎麼來了?來福心裡罵娘,叫他們給宸貴妃送信,去叫皇后做什麼。

其實,他不知道,給皇后送信,正是甘氏的意思。

甘氏將兩個送信的太監打發了,輕笑一聲,“去吧,去跟張嬤嬤好好說說。她是個聰明人,對皇后又忠心耿耿,自然是知道怎麼做對皇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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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才有了皇后先來的事。

“皇后駕到——”

這一聲一出,大殿裡的人都朝榻上的永康帝看去。見永康帝靠在來福的身上,大口的喘著氣,叫郭常和不由的想起離了水的魚,是這麼翻騰著,喘著。他本來要說的話,開口便成了:“陛下,叫太醫來瞧瞧……”

來福心裡叫苦,皇上現在哪個太醫都不信。連了虛道長,都不信了。

永康帝擺擺手,只說了一聲:“不……”再說不出了。

可這態度這麼明顯,誰也不敢跟皇上硬犟著來。一個個的也閉嘴了,心裡都琢磨著,這事接下來該怎麼辦?皇上病重,皇后與太子又出事了。這樣的醜事要只在內宮嚷嚷還罷了,也出不了事。其實是現在封口也不是不行,可人心複雜,再坐的這些人誰心裡沒點小九九。不說這些宗室的王爺們,心裡是不是盼著太子倒了,他們家的孩子或許有過繼的希望這樣的心思。只金成安這個害群之馬在,誰也不敢保證這事不露出去。怕金成安面上答應了,背後放冷箭。到時候訊息蔓延,真成了醜聞了。誰能擔得起這樣的風險。除非將金成安拿下!可拿下金成安……也不行!他還是禁軍統領,給皇上守門的人。這個時候將給皇上看門護院的拿下了,宮裡萬一出事了,這算誰的?再說了,算拿下了金成安,誰知道這些人力,是不是隱藏著第二個金成安。

靖安侯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開口。

永康帝倒是想,心裡急的恨不能將金成安活刮了,可手抬起來,指了指,指向的卻是別人。來福心裡一跳,趕緊道:“陛下可是要叫瑜親王前來說話?”

瑜親王上前,坐在皇上的榻邊。誰也不知道這老人家心裡怎麼想的,反正坐過去眼淚下來了,嘴裡也嗚嗚有聲,好似哭的有多傷心似得。

金成安往後一縮,再不敢言語。

此時,皇后在張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見到皇后的樣子,眾人一愣,但還是趕緊對皇后行禮。

皇后膽怯的往後一縮,十分懼怕的樣子。幾位大人面面相覷,這皇后看著怎麼也像是不對勁了。

張嬤嬤滿臉悲憤的替皇后說了一聲:“眾位大人請起。娘娘身體有恙,失禮了。”

眾人站起身,心裡琢磨著這話怎麼說的?

皇上病的像是不好了,皇后怎麼也病了?

郭常和心裡一嘆,他是丞相,百官之首,不說話都不行了,“陛下!您龍體有恙,皇后娘娘也精神不濟。還是請太子監國吧。如今,京城謠言四起,實在不是吉兆。”

永康帝的眼裡冷光一閃,這謠言不是端親王府鬧起來了的。如果沒有這麼個事挑頭,局勢會到了如今這份上嗎?叫自己辛苦謀劃來的江山,讓給對手的兒子,那自己這些年汲汲營營,豈不是成了笑話?

郭常和看見永康帝的眼神,一瞬間明白了。皇上對太子心裡還是有猜疑。不勸幾句吧,這不是為臣子的本分。可要真是勸幾句,自己還真有些不敢捋虎鬚。這時候的帝王是沒有絲毫理智的老虎,一句話不對,都是要吃人的。

正在為難的時候,皇后身邊的嬤嬤突然說話了:“太子……哪裡還有太子?太子早被這個奸妃逼出宮了……”

什麼?

幾位大人一下子站了一起來:“你說什麼?”

“什麼?”

“太子出宮了?”

“去哪了?”

……

不怪大家著急,能不著急嗎?皇上成了這個樣子,要是連太子都沒了,可真要出大亂子了。

靖安侯看向瑜親王:“老王爺,到了這個時候,您不能不出來說句話了。”

瑜親王看了一眼已經閉上眼睛的皇上,才又對一邊跟李妃互相仇視的張嬤嬤:“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張嬤嬤將皇后安置在椅子上坐好,才跪下身:“請王爺做主啊!”她指向林芳華,“都是李妃害的。皇后娘娘身子不適,各位王爺大人都看見了。這是受了一些驚嚇才成了這個樣子的。娘娘白天黑夜的閉不上眼睛,太子殿下至純至孝,跟著憂心不已。晚上的時候,希望多留一會子,給娘娘壯膽。這是母子的情分。”

眾人點頭,這話也在理。

林芳華卻恥笑一聲:“這作伴作到榻上去了?”

張嬤嬤一下子蹦起來:“你血口噴人!當時外面一聲野貓的叫聲,將皇后嚇了一跳,太子過去扶住皇后娘娘。而你在這個時候闖進來了。可真是巧的很,這朝鳳宮怎麼恰好在那個時候來了一隻野貓,還叫的那般淒厲。如今可還不是春天!而朝鳳宮的人都知道娘娘被貓嚇住了,一時之間,自然是找這只貓,趕緊攆出去,怕再嚇著了娘娘。你趁著這個空檔鑽了進來,剛好看到皇后嚇的抓住太子的袖子,太子正在給皇后拍後背的樣子。這是你嘴裡說的奸|情!”

眾人心裡有了定論,張嬤嬤這話才是最合理的解釋。前後都銜接的上。要不然,這李妃大晚上的能獨自闖進中宮,沒法解釋的通嘛。

永康帝只覺得睚眥欲裂,一個個的都是蠢貨!都被甘氏的障眼法給迷了眼了。說來說去,這些事裡,竟是沒有半分甘氏的影子。

張嬤嬤心裡苦,但是看著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的皇后,心裡的想法更加堅定起來了,“皇后娘娘本來精神不濟,昨晚上李妃的話叫娘娘又氣又怕,痰迷了心竅,老奴覺得,娘娘竟是瘋了!”

瘋了?

眾人再朝皇后看去,見皇后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縮著肩膀,嘴裡兀自咕囔著什麼。

皇后竟然真的瘋了嗎?

張嬤嬤看向林芳華:“皇后瘋了,太子因為這事被逼出了宮,如今生死不知。而宸貴妃因為為皇后和太子求情,辯解了幾句,如今被圈在了北辰宮裡。”

宸貴妃為了保皇后和太子,竟然這樣被打入冷宮了!

那這宮裡還剩下誰?只有李妃和襁褓中的元哥兒了。

幾位大臣看向林芳華的眼神有些莫測。這事聽起來匪夷所思,細想起來,好似也覺得這樣的事不是林芳華這個蠢人能幹成得。可結果卻是,在皇上病重的時候,皇后因為她瘋了;太子因為她離宮出走生死不知;宸貴妃因為她被打入了冷宮。

而恰恰李妃有動機做這樣的事,因為她是最大的受益者。

皇上一旦出事,只有元哥兒繼承皇位了!

林芳華頂著眾人打量的視線,到底有些不安,她指著皇后冷哼:“咱們到底誰汙衊人?太子明明是畏罪潛逃,你非說是被我逼走的。我何德何能,能逼走堂堂的太子?還有皇后,昨晚上明明還跟太子親親我我,你儂我儂,這會子卻說瘋了!啊呸!什麼瘋了?我看是裝瘋賣傻!一晚上的時間,能叫人瘋的這麼徹底?哄誰呢?你是害怕這一身的髒水洗不乾淨,才不得不瘋罷了。”

張嬤嬤的心不由的一緊,手也握了起來。“你……你……你這個奸妃,害娘娘至此……”她渾身顫抖著,“老奴在此發毒誓,皇后娘娘何太子,若有她所說的腌臢之事,叫老奴的子孫,男子世代為奴,女子代代為娼!老奴敢拿自己的命發下血誓……”說著,叫朝大殿裡的柱子上猛地撞了過去,頓時,人倒了下去,那頭上的鮮血也冒了出來。

“嬤嬤……”皇后淒厲的叫了一聲,瞬間撲了過去,一把將張嬤嬤給扶起來,抱著張嬤嬤的頭,用手捂住頭上的血窟窿,像是受傷的小獸一般的嗚咽了起來。

張嬤嬤貼著皇后的耳朵:“姑娘……老奴不能陪你了……”

“為什麼?”皇后的嘴角動了動,腦子裡不斷的閃過各種的念頭。

“老奴不如此……娘娘的身上不得乾淨……”張嬤嬤的聲音更小了起來,“……娘娘……聽老奴的好……瘋吧……瘋了好……這亂子不斷……瘋了把您摘出來了……李家也保住了……太子是不行了……即便沒有李妃冤枉……太子也成不了事……到那時……娘娘和李家……摘不出來了……聽話……瘋吧……甘氏會保娘娘無憂……聽話……”

皇后將頭埋在張嬤嬤的脖子裡,慢慢的,這懷裡的人沒有了生機。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下來。

大殿裡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一時回不過身來。

林芳華也沒想到張嬤嬤會這麼死了,她心裡害怕,但卻不能因為一個婆子的死,來定自己汙衊之罪。她看著皇后臉上混著血的淚痕,嚷道:“你不是瘋了嗎?怎麼?這會子不瘋了?知道親近的人死了會難受……”

皇后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但嘴裡卻發出個‘咯咯咯’的笑聲。十分的詭異!

叫大殿裡的眾人後脊背都覺得發涼。

正不知道眼前的情況該怎麼處置,外面又響起通稟聲:“宸貴妃駕到——”

外面腳步輕盈叫緊湊,轉眼,一個身影闖進了大殿。可不正是宸貴妃甘氏!

靖安侯眼睛一閃,默默的退回去坐著了。他才不信這位會是陽春白雪呢。

甘氏一進來,看到皇后抱著張嬤嬤的屍體,邊哭邊笑。“這是……怎麼了?”顯然是嚇了一跳的樣子。

“阿柔……你來了。”皇后突然不笑了,轉臉看向甘氏,又嗚嗚的哭了起來,“你看看,嬤嬤死了……”像個無助的孩子。

被人不知道這阿柔叫的是誰,但甘氏和永康帝卻知道,這阿柔是甘泉的**名。

甘氏有一瞬間的恍惚,像是回到了家裡的後花園,狗洞裡鑽過來一個五六歲的女娃兒手心裡捧著個小雞仔,哭著說:“阿柔……你看看,它死了……”

她突然覺得腳步有點沉重,慢慢的走過去,跪在皇后的邊上,像是當年一年,抱著她道:“不怕!不怕!死了是去天上了,改明我跟你一起,將她給埋了。咱們找個好地方給她。”

“阿柔……你最好了。”皇后嘴裡含糊著說了這麼一句。

過去與如今重疊,甘氏的臉一瞬間煞白。可當眼神落在皇后的緊握在一起的拳頭上的時候,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皇后這是做戲呢。她一緊張會雙手攥起來。

甘氏收斂心神,面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輕輕的扶著皇后坐在一邊:“乖乖坐著,我一會來陪你。”

任誰看了,都知道這兩人交情匪淺,感情至深。

“陛下!”甘氏走了兩步,到了皇上的榻前,直直的跪下去,“請陛下懲治李妃,為皇后和太子正名。臣妾昨晚說過,皇后是您的結髮妻子,她的臉面是您的臉面,是朝廷的臉面,是我大周的臉面。這個臉面我們丟不起!皇家也不能淪為百姓嘴裡的笑柄。臣妾被關了一晚上,今兒闖出來,還是這麼一句話。皇后必須是天下女子的典範,不管誰說了什麼,這一點都不能改變。請您即可下旨,晉封李家。李家因為皇后娘娘的恩澤而被晉封,這訊息傳出去,太子馬上會明白聖意究竟如何了。明白了您的態度,他便再沒有顧慮。太子此次私自出宮雖然不妥當,但是他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孩子。人誰能無過?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將這事這麼揭過去吧。如今內憂頻頻,臣妾擔心外患將至。年前邊關傳來訊息,北遼一場大雪,死了牛羊牲畜無數。這天稍一和暖,只怕少不了南下。這個時候,朝廷經不起一點動盪。想辦法讓太子回來監國,才是當下最緊迫的事。”說著,對著永康帝連連磕頭,整個大殿上都是‘咚咚咚’的聲音。不一時,再抬起頭,見甘氏額上青紫一片,眉心有鮮血滲出來,可見傷的有多重。女人向來注重容貌,這位本是絕色之人,如今為了給皇后和太子求情,竟然磕頭磕的毀了容貌,這份誠意,不能不叫人動容。

別人還罷了,金成安是知道四爺和林雨桐一直沒閒著的事的,既然這夫妻倆都有野心,那這甘氏絕對不是個等閒之輩。如今看她說的慷慨激昂,事做的也漂亮。先是有些沒看懂,繼而腦子裡閃出三個字——苦肉計!

這苦肉計一出,甘氏的形象立馬高大起來了。

可靠在來福身上的永康帝卻知道,這不僅是苦肉計,這也是甘氏在逼迫自己這皇帝呢。要是自己再不廢了太子,她真敢扶持太子上位。她是知道自己打死也不願意將位子傳給端親王的兒子的。於是,他睜開眼睛,看向甘氏的眼神有些陰冷。

甘氏只眼觀鼻鼻觀心的跪著,額頭上的血流下來,她也不去擦。那鮮紅的血液順著鼻樑往下流,絕美的容顏顯得妖豔無比。好半天,才又道:“李妃小產失了皇子,一時想不開,遍自縊……身亡了。”說著,她看向永康帝,“陛下,您覺得這樣可好。李妃是后妃,皇后如今精神不好,臣妾代為管理後宮。嬪妃的處置,要是陛下下不了手,由臣妾來吧。”

林芳華臉色一下子給白了,“放肆!你不在你的北辰宮裡待著,出來做什麼?誰給你的膽子敢違抗聖明?抗旨可是死罪,你莫不是忘了。想要叫太子回宮好翻盤,你可真是處心積慮。”想叫我死,我拉你墊背。你死了,我卻未必死的了。

來福心說,人家明明是自請禁足。怎麼三說兩說的,成了皇上下旨了。這話說的,好似宸貴妃一心保太子觸怒陛下的事,一下子成了真的了。宸貴妃好似沒那麼好心,皇上也不至於那麼昏聵。

何嬤嬤鄙夷的瞥了林芳華一眼,這位這次真是幫了主子的大忙了。基本所有的活都叫她出頭為主子幹了。連昨晚主子的以退為進,自請禁足的這點漏洞,也被她三言兩語,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堵上了。成了真的被皇帝打入冷宮了。

聽了林芳華的這話,幾位大人看向甘氏的眼神,更加的和善了起來。別看甘氏說了那一通,又是磕頭磕出血,可都沒有來自死對頭的話叫人信服。林芳華都說甘氏一心為太子,那這誰有理由不信!

甘氏看了永康帝一眼,轉臉對林芳華道:“保太子不是為了個人私利,而是國家大義!”

永康帝聽著甘氏一句句大義凜然,偏偏卻又是逼迫自己而寸步不讓的話,喉嚨裡湧出一股子腥甜來。

甘氏接著道:“陛下,您不能理事,不若叫幾位大人先……”

話沒說完,永康帝已經知道甘氏的打算了。她是想叫幾個大臣共同輔政。這手段真是高明,這些大人會拒絕嗎?到手的權力,誰會往外推?她根本是用權力在邀買人心。她這是在逼自己,再不廢太子,接下來等著由臣子輔政,權力被架空吧。

永康帝看著甘氏,可如今,卻怎麼也看不清楚甘氏的容顏。只覺得那模糊一片的影子裡,再也沒有他記憶裡,那個穿著鵝黃的衣裙,在芍藥叢裡撲蝶的少女的影子了。

“噗……”永康帝看著甘氏,胸口的那一口血,這麼的毫無徵兆的噴了出來。直噴到跪在下面的甘氏的臉上。甘氏閉上眼睛,鼻子裡全都是腥臭的味道。

“陛下!”

“陛下!”

“傳太醫……”

大殿裡一下子給亂了起來。

永康帝喊了一聲:“不……傳……”

大殿裡瞬間靜了下來。甘氏心裡嘲諷,到了現在了,還死要面子活受罪。怕人家看出他不能人道的事。其實,他要是多在民間找幾個大夫收在身邊,自己也沒那麼輕易的得手。誰叫他只信了虛呢。可了虛……卻是自己的人。

眾人不明白永康帝這是為什麼不請太醫,想要上前勸勸,卻見永康朝宸貴妃伸出手了。

甘氏膝行兩步,到了永康帝跟前,“陛下……”她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

永康帝嘴角動了動,不對著這個女人妥協,還能怎麼辦呢?好半天,他才像是攢足了力氣一般,“太……太……太子……廢……”說到這裡,只覺得手心猛的一疼,他愕然的看向握著他的手的甘氏,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甘氏一下子撲到永康帝身上:“陛下!陛下……傳太醫!快傳太醫……”

幾位大臣一下子圍到了床邊,甘氏的手顫抖著,慢慢的放在永康帝的鼻子下面,然後猛地跟受了驚嚇似得,一下子收了回來。聲音了帶著哽咽的道:“陛下……他……”

來福扶著永康帝躺下,哭了出來:“陛下……”

卻見甘氏‘蹭’一下子站起來,一把抹了臉上的血,想起什麼似得,呵斥道:“住嘴!”

來福一下子噎住了。剛才看宸貴妃的樣子,八成是皇上已經駕崩了,怎麼還不叫人哭呢。

甘氏的視線在大殿裡掃視一遍,吩咐道:“剛才是我考慮不周,不能叫太醫,得叫了虛道長來。等會子,太醫來了,叫在外面候著,說是皇后身子不好,叫他們來是給皇后診脈的。了虛道長混在裡面,叫他順便給皇上診脈……看是不是已經……”

為什麼鬧的這麼麻煩?

有人不解的看向甘氏,也有人陷入沉思。

甘氏卻看向幾位大臣,然後對來福和何嬤嬤道:“去!守在大殿之外,三十米之內,不許有任何人靠近。”

來福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永康帝,卻被何嬤嬤給拉了出去。

甘氏這才低聲道:“皇上……他……是不成了。但是太子不在。怎麼辦?這時候,一旦露出一點訊息,這天下可大亂了。”

是啊!皇上駕崩,偏太子不在朝堂。怎麼辦?

甘氏看向幾人,“諸位大人能否聽我一言。陛下龍御歸天,大家心裡都難受。可陛下曾說過,除了蒼生無大事。咱們不能眼看這朝廷動盪,攪得人心惶惶。內憂外患之際,我也顧不得其他了。”

“娘娘有話儘管說。”郭常和第一個表態。

太子不在,另一個嗣孫還在襁褓,這樣的幼君當不得事。

甘氏深吸一口氣,看著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永康帝,眼瞼慢慢的垂下,不叫人看見眼裡的神色,面上卻沉吟半晌才道:“我的意思,是秘不發喪!”

秘不發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