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時代的名字,那是一個可與萬古十六王,澤族不澤王所匹敵的名字。
青雷!
那是雷尊的青雷。
“這……這是……青……青雷……”
雷倉那渾濁的雙眸在這一刻迸發出了兩道璀璨的精芒。
在雷倉驚呼出青雷二字之時,白昇不解,不解雷倉為何會如此激動。
“青雷……”
乾兮亦是在嚼勻著這二字,嚼勻片刻,乾兮亦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想起來了,想起來青雷二字的出處了。
雷尊,一個本已沉寂數萬年之久的名字,再次在乾兮腦海中浮現。
“青雷,什麼青雷,雷倉,到了此刻,你竟然還妄想著雷尊再降不成?”
雷勵的眸中只有雷倉,雷勵的心中只有宗主之位。
在雷勵向雷倉一臉瘋狂的說出此話後,雷勵的周身亦是雷光閃爍。
白雷!
雷勵的雷是白雷。
白雷在雷勵周身開始蔓延,片刻之間雷勵亦在白雷的蔓延下,化為了一尊雷人。
抬起手掌,雷光在其手掌跳躍。
這種跳躍仿似魚躍龍門一般,那每一道雷光都仿似化為了從水底突然躍上的電魚。
雷倉無視了雷勵向他抬起的手掌,在雷勵抓向雷倉的那一刻,雷倉亦是突然匍匐在了地上。
“雷倉,堂堂一宗之主,怎麼,你現在向我下跪乞求嗎?晚了,本宗主說過,本宗主不會殺你,本宗主言而有信,說過要折磨你,便必不會殺你。”
雷勵已經換了對自己的稱謂,將其自稱為宗主。
而雷倉的下跪亦不是對雷勵而跪,雷倉的下跪是向那道踉蹌的絕世身影而下跪,雷倉的下跪是向那沐浴著青雷的雲笙而下跪。
雲笙邁著踉蹌的步子,已是走到了雷勵的近前。
亦時在雲笙走至雷勵近前時,雷勵終於鉗住了雷倉的咽喉。
鉗住雷倉的咽喉,並單手將雷倉高高舉起。
“哈哈……哈哈,雷倉,你有想過會有今日嗎?”
雷勵依然在放肆的大笑著。
“不要!”
乾兮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乾兮,你給本宗主閉嘴。”
雷勵亦是向乾兮放肆的斥責。
只是,乾兮的這聲驚呼根本不是要勸雷勵,而是雲笙。
抬手,九根青芒出現在了雲笙的手中。
雷勵亦在這一刻突然感覺到了身後所傳來的雷電之聲。
回身,雷勵回身。
回身的剎那雷勵便看到了,看到了一道青色的身影,這道青色身影已然抬起了手掌。
“你——”
雷勵看向雲笙,面露猙獰。
周身白雷在雷勵的憤怒下,盡數向著雲笙湧來。
亦是在萬千白雷,奔騰著湧向雲笙的那一刻,雷勵那本是猙獰與瘋狂的雙眸中突然露出了駭然之色。
那本是奔向雲笙的萬千白雷在雲笙的身前突然停下了。
這是詭異的一幕,更是如同空間靜止一般。
在萬千白雷的靜止下,雲笙抬起皓腕,抬起皓腕伸向那靜止的萬千白雷中。
透過萬千白雷,雲笙手中的九根青芒亦
在散發著一種靜怡的光芒。
在這種靜怡的光芒下,那停在雲笙身前的萬千白雷消散了。
消散,化為虛無。
雷勵睜大著雙眸,其眸中亦是在這一刻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慌亂是因為雷勵突然發現其體內的炁丹靜止了。
體內炁丹靜止,雷勵一身炁流亦無法調動。
慌亂、震驚、懼怕。
在這頃刻之間,雷勵的雙眸亦在不斷的變幻著。
一道青芒在雷勵那已經分不清是畏懼還是失神的雙眸下,透過雷勵的身體,沒入了雷勵的眉心。
在這道青芒沒入雷勵眉心的剎那,雷勵的身子亦是突然靜止。
在靜止中,雷勵那一身白色的雷鎧亦突然崩散。
九道青芒沒入了雷勵身體各處之中。
在九道青芒全數沒入雷勵身體的剎那,雷勵的雙眸亦在暗沉著,在暗沉中失去焦點。
雷倉自雷勵手中脫落,雷勵的身子亦在這一刻轟然栽倒在了地上。
雷勵死了!死不瞑目!
亦是在雷勵轟然栽倒在地的剎那,那本是瀰漫在雲笙周身的青雷亦是突然散去。
散去,雲笙的身影亦顯現在白昇眾人的眸中。
踉蹌,雲笙腳下踉蹌,亦向著地面栽去。
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雲笙的身前,並參住了雲笙。
“雲笙,你怎麼樣?”
白昇一臉關切的看著雲笙說道。
亦是在白昇參扶住雲笙的剎那,白昇突然感覺到,感覺到雲笙身上那淡淡的氣息,是令她如此的熟悉。
熟悉,這是一種不可割捨的熟悉。
就像雲笙是她久別的親人一般。
“我沒事。”
雲笙看向白昇,亦是用一種虛弱但堅毅的口吻說道。
“走吧!”
聽到雲笙此話,白昇亦是參扶著雲笙愈要離開,只是二女方邁出一步,便被身後的雷倉喚住。
“宗主留步。”
雷倉用一種恭敬且急切的語氣向雲笙喊道。
“我說過,我不是你們的宗主,我殺此人也不是因你。”
雲笙並未回身去看雷倉,而是在白昇的參扶下淡淡的說道。
“姑娘,難道您就要看著我雷門,就此落寞嗎?”
雷倉看著雲笙的背影亦是再次懇切的說道。
“老夫已時日無多,若是老夫死去,雷門日後該如何在中域立足。”
眼見為實,雷倉雖然不知道雲笙是如何獲得青雷之力的,但是雷倉卻知道,知道如果不能讓雲笙繼承宗主之位,那麼日後,在他歸西之後,雷門亦會日漸衰落,在衰落中苟延殘喘,這樣的雷門,亦讓雷倉如何有臉去見他的烈代先祖們。
“我並不適合。”
雲笙回身看向雷倉輕輕的開口說道。
“不,姑娘只要答應繼承我雷門的宗主之位便可,姑娘在繼承宗主之位後,老夫可向姑娘保證,保證絕不約束姑娘的自由。”
雷倉不捨不棄的繼續挽留著雲笙。
“我若答應,便是罪孽。”
“今日得雷門造化,我雲笙在此立誓,若他日雷門有難,若他日我雲笙不死,我雲笙定會護雷門終生,還請前輩莫要執意。”
雲笙
的聲音落下,雷倉眸中亦是顯出了深深的失望之色。
他的時日確實無多,而整個雷門亦後繼無人,難道雷門真的要在他的手中走向末路嗎?
“小友一諾千金,雷倉,莫要在為難這位小友了。”
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在真雷大境下響起。
一道顫顫巍巍的人影自雷門深處走出。
“老夫,雷虎,在老夫有生之年得見青雷,實乃老夫之幸,小友既不願為我雷門宗主,老夫亦不會勉強小友,還請小友,能記得你今日對我雷門的這個承諾。”
語落,雷虎亦是走到了雲笙的身前。
在雲笙與白昇的注目下,雷虎緩緩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青色的錦盒。
“此乃先祖雷尊所留,雷尊交代,若他日有人在真雷大境中得悟青雷,便將此盒交予此人。”
雷虎雙手託著一個青色錦盒,一臉鄭重的呈遞在雲笙的身前。
雲笙低眸看向了雷虎手中所託的青色錦盒。
此盒為木製,其上只雕刻著一個“青”字。
雖然樸素,但卻令雲笙感覺到了一種沉重。
雲笙伸出雙手從雷虎手中接過了這個青色錦盒。
“今日之誓,雲笙必銘記於心,不敢作忘。”
雲笙亦是向雷虎深深的躬身。
這是一種尊敬,更是雲笙對雷虎的感激。
這道聲音雲笙烙印於心,在真雷大境內,生死垂危之際,若不是得到這道聲音的指點,雲笙或許已經在真雷大境內香消玉損。
“小友豁達直率,老夫深感欣慰。”
“他日若是無處可去,這裡便是你的家,老夫不敢言它,在這天炁大陸,能令老夫四人畏懼的亦不過五指可數。”
雷虎說完此話,其身後突然浮現出一尊身披雷電的荒古巨獸。
此巨獸其形似虎,生有六尾、雙角。
“陸吾……”
“這是陸吾……”
白昇在看到雷虎身後所浮現而出的這道巨獸浮影後,亦是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卻是陸吾,雲笙亦認出了這只在雷虎身後所浮現的獸神。
陸吾,陸之獸神。
在那個遙遠的荒古時代,陸吾便是那個時代當之無愧的陸獸之王。
荒古!
這是一個遙遠而沉重的名字。
在那個荒古時代,是山海萬獸林立的時代,人族並未在那個時代誕生。
這是幸事,亦是不幸。
幸運的是,那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人族並未在那個時代而誕生。
不幸的是,在那個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時代,山海萬獸亦在那個時代中絕跡。
絕跡便是滅絕。
天炁大陸只留下了山海萬獸的遺卷與深埋在冰川雪地之下的傲骨。
陸吾,便是那個荒古時代掌控雷電的獸神,它是雷電的化身,亦是山海萬獸中的雷神。
雷虎!
雷虎身後所浮現的那道浮影竟是雷神陸吾。
雷倉震驚了,乾兮亦是在雷勵隕落的失神中而震驚。
雷婉亦看向了雷虎身後的那道浮影。
於修身死,雷婉在看到於修的身體後未流下眼淚,雷勵身死,身為女兒的雷婉亦未因雷勵的身死而痛哭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