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陸世祿呵斥,“你一年用在筆墨紙硯上和遊山玩水上的銀子何止萬兩?我有你這麼敗家嗎?”
陸世祐也不甘示弱,“你怎麼不說你在外面養外室一年往外扒拉多少銀子?”
陸未晞看著兩人叮噹的互相揭短,突然就好笑的不行。這就是所謂的狗咬狗一堆毛吧!
她很想知曉米氏現在的心裡有多陰暗,這可是她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的一聲引以為傲的兩個兒子啊!
一個自私透頂的人,怎麼可能養出兄友弟恭的後代呢?
還有長泰伯,他現在心裡又是什麼滋味呢?
正在爭吵的那兩個,可是他嫡親的兒子啊!是他寄予厚望準備將整個伯府傳下去的嫡長子,還有作為替補的嫡次子。
當著外人的面,就這般的說出不堪入耳的話,他還能指望他們什麼?
再看看,一直不被自己待見的庶子,如松竹般傲然的挺立在那兒,彷彿任何凜冽的風霜都無法奈他何。
人比人得死啊!長泰伯仿若瞬間又蒼老了十歲。
“夠了!”長泰伯仿若用盡全力吼出了這倆字,然後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在潔白的帕子上咳出了一口鮮血來。
真是他錯了嗎?
陸世祿和陸世祐被各自的兒子拉著,也是呆了。
“父親!”還是陸世祥大叫一聲,急急地靠近了兩步,卻又站住了腳。然後回頭看著陸未晞,“晞晞------”
陸未晞嘆口氣,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了一個葫蘆形的瓷瓶,“爹爹拿給祖父吧!就是不知他敢不敢吃了。”
陸世祥接過去,才又衝到了長泰伯面前,急急地倒出一粒藥丸在掌心,“父親趕緊把藥吃了吧!”
陸世祿卻一把將陸世祥推了開去,“不要你假孝順!誰知道那是不是毒藥?”
陸世祥就被推的一踉蹌,好在有武功底子,險險的穩住了身子。
陸未晞連忙奔過去,“爹爹可還好?”她問的當然不是身體上有沒有傷,而是心裡受到的傷害。
陸世祥鐵青著臉搖了搖頭。
陸未晞就往前一步。
陸世祥連忙伸手去拉,“晞晞,不可逞強!”
陸未晞衝著他笑笑,“爹爹放心吧!我不過是說兩句話,是不會逞強給老爺子下針的。”然後推掉陸世祥的手,走到距離長泰伯兩米的地方站定。“老爺子,我說我這藥是毒藥,你敢不敢吃?”
長泰伯眼神複雜的盯著眼前這個俏生生的女孩兒,這可是他的親孫女啊!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閃光點兒,他為何一直都不肯正視呢?是她身上氣勢太盛,以至於讓他不敢直視嗎?“我已行將就木,有什麼不敢的?”
陸未晞翹了唇角,“那就吃吧!”
陸世祥還想上前,卻被陸未晞的搖頭阻止了,他便轉向了陸瀾,“瀾哥兒來吧!”
陸瀾看了看呂氏,在呂氏鼓勵的眼神中走了過來。
“瀾哥兒------”婁氏還想說什麼,卻被婁正英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陸瀾接了陸世祥手中的藥瓶,到了長泰伯面前,倒出來一粒,轉頭又問陸未晞,“一粒嗎?”
陸未晞道:“一粒,含化。”
陸瀾就把藥丸舉到了長泰伯面前。
陸世祿還想說什麼,“父親------”
“滾一邊去!”長泰伯有氣無力的低吼。
陸世祿就碰了一鼻子灰的退後,看向陸世祥父女這邊的眼光極其的不善。
長泰伯再看向陸未晞這邊。
陸未晞也不說什麼,只是盯著他看。
長泰伯就從陸瀾手裡拿了藥,往嘴裡送。
米氏突然大哭,“老爺子,你若是撒手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啊------”
長泰伯壓根兒沒有遲疑的將藥送到了嘴裡。
陸未晞就退後,問陸世祥,“爹爹覺得,他此刻可是存了死志的?”
陸世祥道:“難道不是他突然相信了你神醫谷的醫術?”
陸未晞高翹了唇角,“爹爹,有些人在大徹大悟後,往往會覺得生不如死的。可是,他怎麼可以死呢?”他自己治家不利釀成的苦果,他自己得慢慢的品啊!
陸世祥就重重的嘆氣。
誰也沒想到那藥會立竿見影,可長泰伯的咳嗽就是立時止了,並且剛剛咳得蒼白的臉色,居然很快的就紅潤了。
“神醫谷的醫術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呂長逸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那是!若沒有她,我和健哥兒可就不存在於這世上了。”呂氏附和道。
偏這時候,陸世祿來了一句,“父親,你這不會是迴光返照了吧?”
長泰伯直接抄起柺杖就掄了過去,“打死你個不孝子!居然養外室!你個混賬------”
陸未晞看著抱頭閃到一邊的陸世祿,這還哪裡有點兒嫡長子的樣子?
都說慣子如殺子!這陸世祿也算是在米氏的溺愛中被養廢了。
養外室啊!邢氏若是知曉了,又是怎樣一副心態呢?
再看看陸波、陸玉昉和小米氏,個個的臉上都如同吃了蒼蠅般,想要噁心,卻又偏偏吐不出來。
陸未晞就有些遺憾陸玉昤被抬下去了,京城第一美女的親爹養外室,她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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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大慶朝,官員養外室是私德不修,那是要被御史彈劾的。一旦有了這條罪名,輕則再也不能升官,重則就直接被免職了。
陸玉昤一直想要嫁的五皇子會甘心有一個養外室的岳丈嗎?
唉!這事爆出來太早了。若是等到陸玉昤和五皇子成婚後再爆出來,那才讓五皇子噁心死呢!
長泰伯的視線直直的射向陸未晞,“不是說是毒藥?”
陸未晞道:“慄院使給老爺子的脈案,我已經看過了,所以特意配製了這潤肺丸,也算是替我爹爹盡一份孝心了。老爺子這病,好好養著,活個三五年不成問題。若是被不肖子氣上兩次,別說是三兩個月了,就是三兩天都怕熬不過去。”
長泰伯聽後,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餘者則驚。
長泰伯道:“你大伯雖然渾,但說的也是實情。二十萬兩啊!就是把這伯府賣了,也不值二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