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櫟的表情，在場的人盡收眼底，梁曉曼抬起的頭，又垂下了。
“對不起。”
梁曉曼說，聲音不大，這是梁忘秋第一次聽到妹妹如此沒底氣的說話，如此的低聲下氣。心疼妹妹之餘，她也希望那個男孩，能放過這一切。
梁曉曼並沒有加入欺負他的行列，但作為一個無作為的旁觀者，依然有罪。
那有色的眼神，就是罪行。
張家櫟沒反應，沉默，四個人相對無言，慕奕安打破了這死寂。
“先找個地方坐坐吧。”
梁忘秋要去買票，慕奕安說他去，沒有誰退一步，於是兩個人都離開了。
快到售票視窗的時候，梁忘秋站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妹妹和張家櫟的方向，張家櫟依然保持剛才的姿勢，梁曉曼蹲在地上撿著東西。他低頭看著梁曉曼跪在雪地裡的樣子，似乎那不是他丟在地上的。
梁曉曼在撿冰淇淋，也在撿他們都被踐踏著的尊嚴。
“你應該相信他們。”
慕奕安對要回去的梁忘秋說，這種事，旁人勸的意義不大，就算黏合了表面，心結依然在。
梁忘秋吞下了要出口的話，那是她的妹妹，她怎麼忍心看著自己的妹妹被那樣對待。但是慕奕安說得對，那是他們兩個孩子的事，當張家櫟被欺辱的時候，沒有人替他這樣想過。
他過來也不是非要讓梁忘秋欠他個人情，也是從那裡脫身的藉口。梁忘秋這種性格的女孩，帶著過分明顯的目的接近，只會讓她越走越遠。
梁忘秋排隊買票的時間，他去買了兩杯熱果汁，梁忘秋指指那兩個孩子，還在雪地裡站著，他們躲在暖烘烘的等候室喝熱果汁，有點過分了。
慕奕安放下，去喊張家櫟和梁曉曼過來，梁忘秋這會兒肚子有點疼，習慣性的捧著熱果汁杯子，隔著玻璃窗看著外面。
不知道梁曉曼和張家櫟怎麼樣了，看著動作是不太理想，一直是梁曉曼在訴說，張家櫟愛答不理的模樣。慕奕安過去，張家櫟轉身就往這邊走，梁曉曼提著冰淇淋在後面跟著。
這邊門口有一個極大的噴泉，現在還在湧著冒著煙的水，水汽只覆蓋在水面上，薄薄的一層，預示著湧出的水，水溫也很低。池邊有不少冰碴，工作人員又過來清理一邊。
張家櫟路過的時候，踢了一下濺到腳邊的冰碴，那碎冰碴滾出很遠，在沒被涉足的雪上，留下一道痕跡。梁忘秋看著，這看似下意識的小動作，讓她心裡有些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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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是她更不喜歡的事。
梁曉曼不知道說了什麼，張家櫟忽然回身，跑向梁曉曼，慕奕安反應很快，還是沒來得及阻止，梁曉曼手裡緊攥的手提袋飛了出去，她被張家櫟推進了噴泉池裡。
梁忘秋快速的撐著桌子起來，跑了出來，到底是男孩子，真的動手，梁曉曼沒有還手的餘地。
慕奕安沒管張家櫟，在旁人的驚詫表情裡，跳進去撈出了梁曉曼。
水不深，六十釐米左右，池底也乾淨，沒什麼東西能傷人，但是這天氣，能把人凍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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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忘秋：我想用那平平淡淡，守住想要的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