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宋清持看了眼上去的女人，“我們先出去吧。”
“宋清持！”白希芸喊住他，“你這兔崽子怎麼就這麼過分？怎麼，看了一眼就算了？還有小萌，你親奶奶這麼走了，你看你，還滿心滿眼都是他。”
宋清持煩躁地皺了眉，不過也習慣了這女人的刁難。
“所以呢？”宋清持轉過身，“你想讓我們做什麼？總不會讓我們操辦喪禮的，我們先離開省得兩看生厭。還有，我們會參加喪禮，會送奶奶最後一程。”
說罷拉著肖萌就離開了，一臉陰沉。
兩人走到外面，天空很是配合得陰雲密布。宋清持閉上眼，感覺心裡有些空，又感覺一陣莫名的輕鬆。好像，有一塊石頭被搬出了身體。
至此，再無顧忌。
肖萌這才猛地回過神，身子開始顫抖。他想到上去的人躺在白色被子下，又想起媽媽一躍而下時翻飛的白窗簾。
死了，又死了……
肖萌彎下腰，緊緊扣著胸膛，一片痛感。
“哥哥！”宋清持用力抱住他，卻輕輕吻著他的額角。
“別怕，我在。”
清持。
肖萌眼角滑出來一行淚，兩隻手緊緊捏著宋清持的衣角。
“哥哥，”宋清持蹭著他的頭髮，低聲嘆氣，“我是感謝奶奶的，是她把我帶到了蘇家，帶到了你的面前。她只是該離開了，但我們還要好好地在一起。”
肖萌閉著眼，靜靜趴在宋清持溫熱的胸口。
“嗯，哥哥知道了，我要和清持好好在一起，不辜負所有人的心意。”
寶貝們還在嗎？你們還看文嗎？嗚嗚嗚
八月五號
肖萌和宋清持面對面坐在一張小桌子邊，桌子中間擺著一個小小的蛋糕，肖萌認認真真地插了蠟燭。
宋清持不喜歡吃甜食，也沒打算吃蛋糕，但奈何拗不過肖萌。肖萌一臉堅定地告訴他，生日要吃蛋糕，要點蠟燭許願。
四周昏暗，只留了一盞小燈，暖黃色的光暈籠罩住兩人，蠟燭上的火焰一跳一跳的映在兩雙眼睛裡。
“清持，許願，閉眼在心裡許願哦！”肖萌急切地催促著，眼裡都是雀躍。
“好。”宋清持順從地閉眼，雙手合十立在眼下。
不負所愛，獨此一生。
宋清持睜開眼，吹滅了蠟燭，肖萌就開心地拍起手來。
“清持，上天一定會保佑你的心願成真的！”
宋清持低頭慢條斯理地切蛋糕，邊笑著開口，“會的。”
把切好的一塊遞給肖萌，宋清持再切一塊放在自己那沒動。
肖萌喜歡甜食，拿著勺子挖了一口奶油輕快地送進嘴裡，滿足地眯起來眼，臉頰一鼓一鼓的像是小松鼠。
宋清持沒說話，也沒動，就笑著看著肖萌吃完了一塊。
肖萌要再切一塊，被宋清持攔住，把自己的分下一半遞給他。
“別吃太多，一會兒吃飯。”
“那我去下面，清持要吃長壽麵！”
等肖萌又吃完，宋清持起身開了燈，收拾了桌子。肖萌直接去了廚房，嘴角的奶油都沒擦乾淨。
“清持？”見宋清持跟進了廚房，肖萌回頭一笑。
宋清持伸手用指尖抹去了肖萌嘴角的奶油，笑著送進了自己嘴裡，還說了一下。轟的一聲，肖萌臉紅了。
宋清持就在肖萌身後站著，一會兒就抱住了肖萌的腰，下巴墊在他單薄的肩上。
肖萌沒理他，只是不方便的時候拍開了宋清持的手。
“哥哥，我要香菜！”宋清持努了努嘴，指了指面。
“知道的啦，多給你放！”肖萌洗好了一些，熟練地切好，撒在已經撈出來盛進了碗裡的面上。
“別動，”宋清持開心地上前，“我端出去。”
剛放到桌上，宋清持就著急地拿起筷子，一臉期待。
肖萌連忙攔了一下，認真地開口。
“別咬斷哦，清持要長壽平安。”
“好。”宋清持笑了笑，還沒有挑麵條，手機就響了。一看到螢幕，就起身離開去了陽臺，肖萌皺著眉，盯著碗裡還沒動的面。
“蘇楓。”宋清持眉眼冷峻，開口成冰。
“宋清持，趕緊帶哥哥回來，奶奶病危！”那頭蘇楓的語氣很不好。
“……”宋清持一愣，握著手機的手一緊。
“宋清持！你不會這麼沒良心吧？要不是奶奶，你能活到現在？”
能，只是不會是現在這樣，他可能……來不到蘇家，陪不了肖萌。
宋清持深呼吸一下，問，“哪家醫院？”
掛了電話，宋清持垂下胳膊，無力地依靠在牆邊。
奶奶……一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的人，今天才猛地被提起。
可她，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禍福相依，我能夠做的便是為你擋下所有禍亂，卻不敢奢求成為你的幸運。——宋清持
我生而為你，一個你就是我全部的意義。
肖萌的腿傷還沒好，宋清持每次上藥幾乎都是沉默著。肖萌低著頭，垂眸看著宋清持的發頂，感覺空氣莫名壓抑。
“清持，”肖萌小聲開口，“你不要這樣啦。”
宋清持手下一頓，抬頭笑笑，“怎樣？”
“我的腿真的沒事，”肖萌指著自己的膝蓋，笑一笑，“你不要一直皺著眉嘛！”說罷伸出手指，落在宋清持眉心用上些力氣按了按。
宋清持心裡發緊，伸手握住肖萌的手指。每次他不開心了沒忍住情緒皺眉了，肖萌都會點他的眉心。
“哥哥，以後，”宋清持喉結滑動，眼神悲慼，“以後不論是哪種情況，不論是發生了什麼緊要的事情，答應我，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好，可以嗎？什麼都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好嗎？”
“一，清持。”肖萌一愣，靜靜看著宋清持的眉眼。
“哥哥，”宋清持微微扯起嘴角，“就算天塌了，都沒有哥哥重要，記住了，好嗎？”
“清持，”肖萌被那樣的眼神幾乎給定住了，沉重得他心口發悶，只能試探地開口，“你是不是知道我遇見，遇見壞人了？”
“你終於，”宋清持突然往前傾身，抱住肖萌的腰肢，腦袋一邊蹭一邊笑，“終於告訴我了，大聲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不告訴我呢？你知不知道，我要嚇死了。”
“不是太，太大的事啦！”肖萌揉揉宋清持的腦袋，小孩髮量多，摸起來又軟又清涼，舒服得很。
“不許這樣說，”宋清持狠狠蹭了一下肖萌的腰，“就算生靈塗炭，就算滿目瘡痍，我都不在乎，不在乎。哥哥才是我存在的意義，活著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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