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營地
白煥手持兵符,身披玄甲,立於軍前。
“大皇子白爍謀反,眾將士隨我入宮救駕,救駕有功者,不追究與白爍牽連之一罪。”
不少韓家的將領,在軍中頗有一番威信,幾人面面相覷,不相信白煥的話,卻也不敢輕易違抗。
其中有一人,偷偷躥出人群,往營外逃去,應是想給白爍送信。
秦漠眼疾手快將其擒回,交給白煥。
白煥提著那人的衣領,拔劍高舉,沉聲吼到,“如有執迷不悟者,形同此人!”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長劍落下,人頭落地。
眾人禁聲,列陣站好,聽候將軍吩咐。
白煥帶兵趕往城中,心中稍送了一口氣。
話是許南樹教他說的,兵符當然也是許南樹偷出來的,白煥心底美滋滋的,著實有一種阿樹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
此時皇宮
文武百官跪拜空位,白爍站於龍椅一側,聽著階下細碎的議論,眉頭微皺。
忽而熟悉的聲音傳來,胡公公於殿門外高喊:“皇上駕到。”
眾臣回身遙看,卻看到白燁一襲龍袍,款款而來。
許南樹端著玉璽,緊隨其後。
見璽同見君,朝臣跪列兩側,收聲不言。
看見白燁,白爍頭發絲都在震驚,心中盡是慌亂於憤怒。
他派去的都是死人嗎?連個人都看不住!胡賢也沒找到,還有那個副將!第一谷!白煥府外被圍的水洩不通,他怎麼出來的!
許南樹當真是先皇留下的一手好棋,所有人都在低估白煥的一個小副將,只有白飛知道,他是許南樹,是祁雲曾經刀槍不入的王牌。
至於白飛是怎麼知道那個人是許南樹的,此時已經無從查證了,恐怕只有日後入了黃泉,去問一問老皇上,你是怎麼識破你的兒媳夫的。
白爍心下一慌,急忙召喚了禁衛軍前來,將宮殿圍了個水洩不通。
胡賢不慌不忙,拂塵一掃,回身正對白燁與許南樹,嘹亮的嗓音似要傳遍皇宮每一個角落。
“奉先皇遺詔,大皇子忤逆犯上,背德謀反,弒君殺父,罪孽深重,擇日問斬。
二皇子天資聰穎,又勤奮刻苦,堪當重任,故今傳位於二皇子白燁,望白燁剷除餘孽,還玄墨以太平。”
朝中白爍與白燁的人本就分庭抗禮,白爍手下還有人並不知情,聽了胡賢此番話,更是心裡打鼓。
白爍氣急敗壞,索性殺了這些人,大不了揹負個篡位的罪名,史書總是由勝者書寫。
“假傳聖旨!胡賢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給我把他們拿下!”
群臣多是文官,身子骨柔弱的很,真是沒什麼骨氣,禁衛軍一圍上,遍四散躲開,只留那三人挺立刀劍之中。
許南樹手端玉璽,抬腿一個飛踹就踢飛了來人。
領頭的看此人身手不凡,眉頭挑了挑,示意眾人一起上,不必留情。
許南樹腳下一旋,立於胡賢與白燁中間,輕輕將玉璽遞予胡賢,抬手接住胡賢身後劈下的利刃,猛擊那人手腕,奪下一把彎刀。
許南樹踏步移至胡賢身後,彎刀一轉,手中蓄力,一圈人兵刃斷裂,齊齊倒地。
復又按著胡賢的肩膀,一個跟斗翻到白燁身前,弓布傾身,刀影繚亂,再站定時,禁衛軍已滅半數。
許南樹徘徊於兩人之間,一個人擋下了禁衛軍所有的攻擊,手中彎刀斷裂,便再奪下把,任他們花樣再多,也不及許南樹會的多。
只一人便護得白燁與胡賢周全。
耳邊刀鋒劍刃呼嘯而過,白燁心中害怕,鬢角已經溼潤,額頭也滲透著汗珠。
即將稱王的傲骨,支撐著他的脊樑,不允許他退縮。
許南樹也沒有辜負白燁的信任,未讓他傷及分毫。
可是禁衛軍的人不斷圍上,倒地,再圍上,再倒地。血水已在殿中匯成了一小攤,沾溼了許南樹的衣角,浸透了他的鞋襪。
第一谷的身體逐漸有些吃不消,許南樹感受到了疲憊,可是禁衛軍還在不斷的從宮中各處趕來。
許南樹心中漫上一絲擔憂,白煥理應從城外趕來了,怕不是出了什麼事。
心中動搖,腳下一個不穩,就讓敵方尋到了破綻。
好在許南樹一個神龍擺尾,踢翻了那人手中的劍,只是在大腿處留下了一點劃傷。
宮外
白煥急忙趕來,發現宮門口守衛薄弱,覺有蹊蹺,猶豫了一下,還是破門而入。
一路上人少的可憐,直到臨近正殿才看到許多禁衛軍匆匆朝正殿圍去。
白煥揮軍而上,從後方包抄,將白爍的禁衛軍一網打盡。一路追攆圍堵,全數拘在了殿前。
白煥到時,殿中局勢已變,僅剩的十幾個侍衛圍成一圈,將白爍護在中央。
圈外是白煥帶來的軍中士兵,各個想要擒拿白爍,一邀戰功。
前朝動盪,後宮也不消停。
薛貴妃門口解了禁,又聽說兒子攜胡公公捧玉璽回朝,心中一陣歡喜,立馬更衣趕往韓南苑,臉上充斥著幸災樂禍。
韓妤一早便聽說白爍離了院子,前去上朝,眼皮就止不住的跳動。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的,韓妤聽著宮中殺伐喊叫,便知白爍氣數已盡。
心中不禁悔恨,她韓妤一生光明磊落,就算身入後宮也不曾沾染汙濁。
如今生了個兒子,卻如此心術不正,善惡有報,終是她罪有應得。
遠遠的好像聽著薛貴妃要來了,韓妤拿出了她的陪嫁匕首。
匕鞘鑲著紅晶石,妖豔鬼魅,似嗜血魔物,奪人心魄。
那是她出嫁前最喜歡的匕首,去哪兒都掛著它,從不離身。
後來皇上說,後宮都是嬌弱的小女子,見不得刀槍,她怕嚇著了那些嬌弱夫人,就收起了她心愛的匕首,帶起了釵環首飾,活得像個大家閨秀。
她有多久沒有縱馬狩獵,馳騁草原了。這匕首,恐怕都忘了血是什麼滋味。
沒關係,最後,再回想起來吧,帶著韓妤對世間的留戀與懊悔。
薛貴妃踏進房間時,蜿蜒的血跡就流淌到了門口,似乎是在給薛貴妃指路。
提著裙襬,踮腳邁進臥房。
韓妤畫著精緻的妝容,身著她封妃時的錦袍,嘴角勾著笑意,仰著頭靠在椅背上。
頸間的血還未乾涸,傷口尚且有些刺目,薛貴妃嚇得擋住了眼,顫抖著雙膝,匆匆退出了韓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