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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文狀之奇門遁甲

稍事咀嚼後,或眉頭輕鎖,或臉頰微舒,品食之尊、享味之美,如落葉浮水順流而下的淡雅,似雪花沾枝靜謐經夜的從容,又如春苗風拂綵帶般投影的歡快,更似筍尖破土成長時聲音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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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人是不得進入廚房的,只能在門邊觀看。

如同冬稼阿姨浸種播撒時好有神助一樣,廚房內菜刀連揮、爐灶自起,各種油鹽醬醋魚貫而入。

整個過程不徐不緩,宵君站在門旁心無旁騖。直至最後時刻飯熱菜熟,宵君才上前一步雙手隔空輕揮,本就有些香味的飯食更是濃郁撲鼻。不要說吃了,就是聞了都讓人欲罷不能。

而這時,院中房頂早停滿了鳥禽和走獸。

禿鷹和麻雀交叉而站,老虎和兔子比肩而居,他們匍匐低首、虔誠恭謹,如沐福音、如浴天光,只因這絕世驚人的宵君大餐。

此時不用招喚,竹界諸人早圍桌而坐。

待飯菜上桌,他們對視一笑,就夾筷而食。

稍事咀嚼後,或眉頭輕鎖,或臉頰微舒,品食之尊、享味之美,如落葉浮水順流而下的淡雅,似雪花沾枝靜謐經夜的從容,又如春苗風拂綵帶般投影的歡快,更似筍尖破土成長時聲音的感動。

餐畢餘些食物就分發給外面等候多時的鳥獸。

每只鳥獸所分不多,但都躬身接起,或銜或捧,沒有一隻鳥獸嫌少不耐。

他們有的當時即食,有的卻珍藏帶回給妻兒老小。

帶走的,一如之前般恭敬,仿如接了聖物。即食的,則如人一樣舒服暢快,許多都在地上打起了滾。

眾人吃飽喝足心滿意足地離開,而門外野獸則有不少就地而睡,呼呼地說不出的香甜。

文狀,文學宗師,錦文鏽章涼潤有信,經詩典詞熨心伏意。

可惜在竹界中,他是最沒有機會施展的。

吟詩作賦雖不在話下,卻曲高和寡無人欣賞。詞曲長文更是優美異常,眾人雖難知其義卻能知其美,這點還頗令他欣慰。

文狀博古通今、人情練達,日常倒常與眾人開懷釋悲,為眾人所信賴。

文狀之所以為文狀,不僅詩書卓絕,更精奇門遁甲、兵法韜略。

竹界未閉之前,鳶克常代皇室向文狀諮詢求教,儼然菖蘭又一國師。

唯此一條,就夠文狀大人傲視群雄。

至於奇門遁甲,冬稼阿姨說過一事。事不大,沒有什麼波瀾,卻足夠詭異。

文狀和冬稼受邀參加老友之子婚禮。

席到中途,冬稼發覺文狀前輩不見了,左等右等宴會都結束了他還沒有出現。

兩人同來不好一人就走,而且身在他家,主人事忙也不便打擾,冬稼阿姨就獨自尋找。

冬稼阿姨躲家丁避客人,在園林樓宇間穿梭,直至最後在喜樓懸空發現了文狀前輩的身影。

文狀一身白衣和外牆同色,若不注意當真一時難以發現。

喜樓總共三層,第三層乃是新人之房,此刻新郎尚在外應酬,新娘應是獨坐室中。

冬稼阿姨微微有些不喜:文狀啊文狀,我等雖說修煉意力,壽元早已大長,青春也極致延長,但畢竟輩份和年齡在那擺著,你怎麼就能拉下老臉來偷窺新娘?

洞房設在三樓,本就是大戶豪門為了防止聽床扒窗之人。

文狀前輩仗著一身無上修為,直接懸空欣賞。

冬稼阿姨是謹慎之人。她靜觀良久,大紅蠟燭映照之下,文狀全無猥瑣之色,反而有些緊張與戒備。

文狀雖恃才傲物、自命不凡,但不會墮落下作,定有他因。

冬稼阿姨稍一思索,慢慢飄至文狀身旁。兩人無物可恃,就那麼憑空站在樓窗之外。

文狀知道冬稼來了,也不答話只是手往窗裡輕指。

冬稼臉上一紅,你為老不尊,還讓我和你同流合汙。

文狀不做解釋,只是一個勁地往裡指。

冬稼內心輕嘆一聲,往前一步向窗裡看去。

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若是傳出去,非但二老名譽有損,就是新娘的清白也受影響,弄不好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新娘緊靠視窗而坐,正全神貫注對鏡貼花。

冬稼心下生疑,此時尚未洞房,新娘怎麼就自取蓋頭,而且重新梳妝打扮?這風格裝束似乎與意念大陸也有些不符啊。

新娘離窗雖近,卻似夢遊一般,對身外之物視而不見。

好幾次她都看往這面,冬稼阿姨都感覺到她們眼神相對,而新娘卻一直毫無反應,一雙美目靈動不缺卻是不識一物。

冬稼阿姨心急,想下去找人上來看看,被文狀阻止了。

他神識傳音給她,不能聲張,否則會害了新娘,稍安,靜觀事態發展。

“那她是怎麼了?”冬稼也神識詢問。

文狀手指斜點,冬稼望去。新娘身後不遠,一道紅綾從空懸垂。

整個新房披紅染金,若不留神真不知這裡突兀地栓了根紅綾。

冬稼再往上看,房頂橫樑上有兩根鐵鉤倒豎,紅綾正系其上。

冬稼愈加奇怪,新房不管是裝飾花板,或是裸露木樑,哪家會倒掛兩個鐵鉤?

“這房子有一定年頭,應該好久沒有住人了,之前可能閒置暫做庫房,現在公子成婚,剛好裝飾一新做了婚房。”文狀彷彿知道冬稼的疑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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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道紅綾兩端各扣一個鐵鉤,無風起舞倒掛如鞦韆。

“啊!她要自殺?”冬稼險些驚叫出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忙捂上了嘴。

“是啊”文狀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饒你飽經風霜見多識廣,這人命關天的事你怎麼這麼輕描淡寫呢?“老,老文,你怎麼就趴這看,見死不救”冬稼責怪他。

“你救吧。”文狀仍是處變不驚。

冬稼看了文狀一眼,爾後用力向新娘揮起了手。

新娘彷彿一個瞎子,什麼也看不見。

若不是擔心喜樓基石所藏的黑曜石發出警示聲,冬稼早一股意力湧進。

冬稼四下看了看,跳到圍牆邊的高樹下,折過一根樹枝挼去樹葉,只餘光禿樹杆,又跳了回來。

冬稼捏著樹枝掀起紗簾,透過木製圍欄直直地向新娘戳去。

她連戳幾下,新娘渾然不覺,仍專注地塗抹著口紅。

“你往哪戳呢?”文狀神識冬稼。

冬稼都戳在新娘的胸口,一戳就陷下去一大截。

冬稼身為女人倒是沒有意識到這點,聽文狀提醒未免又是臉紅一片。

“文兄,這怎麼辦?”冬稼不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