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嗯……劍法是我瞎練著玩的，還沒琢磨明白！”
見到姬若瑄，陸雲微微點頭，對方三番兩次救了自己，他對於前者的印象也有所改觀，稱呼之間不覺跟著阿七孟玄兩人的叫法喊道。
總不能直呼其名吧，那樣也太生分了。
倒是姬若瑄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但她也沒多想，只是輕聲道：
“難怪，方才我見你演練那套劍招，一眼過去，便覺得不好！”
“練劍，講究心隨意動，身使劍至，一個人用劍的習慣，會因為長久的練習而趨於固定，或者融百家之長，形成自己特有的風格！”
“我觀你之前用劍，務求簡潔有效，一劍出便現果，可以說是真正的殺人劍，可是剛才那些招式，華麗秀美有之，攻防兼備有之，但卻添了許多匠氣，簡單來說，不適合你！”
“還有一點，武者戰鬥，勢如閃電，你這般慢吞吞的劍法，怎能起到應有的效果？”
姬若瑄說完，只看到陸雲低頭沉思，便不作打擾，靜靜站立在一旁。
她卻不知，陸雲的心中已然掀起了驚天波瀾。
“是啊，這太乙玄門劍脫胎於武當劍法，一招一式皆是為那個時代的人量身打造，然而兩個世界之間的武者實力天差地別，我這樣生搬硬套，肯定是行不通的！”
略微思考，陸雲就知道自己犯了低階錯誤。
可是腦海中除了一套劍法之外，他還真的什麼也不會，說到底，還是底蘊太差，像面前的姬若瑄和江景房孟玄阿七這些人，哪個不是從小便挑選出適合自己的功法，然後才開始修行。
自己要心法沒心法，要武技沒武技，最重要的是剛才一頓亂練，體內好不容易積攢的內力已經是消耗一空，整個人累到不行。
運轉內力施展劍法，對身體的要求更加嚴格，甚至比之前純粹使用氣力揮劍還要疲累。
這太乙玄門劍於他無用，是不能再練下去了。
想了想，陸雲還是將心中的無奈告知了姬若瑄，在修煉這種事情上，對方起碼比自己更有經驗。
“你想練習劍法？”
姬若瑄有些愕然，隨即搖頭。
“你太心急了，你才剛剛開脈，內力根基太過薄弱，甚至都不能支援你戰鬥所需，可別好高騖遠！”
“內力，對於武者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想要提升內力，就得修行心法，僅僅靠最基本的呼吸吐納效率太低，我建議你大可不必急著提升自己的實力，還是以先調養好身體為主！”
陸雲點了點頭，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接下來，對方又跟他講了許多關於修煉的基礎知識，尤其是重點講解了功法這一塊兒。
功法和根骨資質一樣，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武者在武道之上的成就。
功法武技同樣有不入流，二流，一流，絕學之分。
不入流的功法，一般來說極少有人願意修煉，大多數都是出身極差，比如山賊，地痞流氓，水匪等等……
又無力改變環境，還自暴自棄的人才會修煉，但凡有些門路，都不會修煉不入流的功法。
二流功法武技，常見的諸如蠻牛功，大力掌，金鐘罩鐵布衫等等……
這些內功武技具備一定的威力，花費一些代價能夠在各種坊市，藏寶閣，拍賣行，當鋪，甚至黑市中買到。
不少的二流功法，還被用作官僚機構的賞賜，分發給在朝廷中任職的人，比如大周的武庫中，便收錄了不下百種功法武技。
大多數行走江湖的武林好漢，朝廷的鷹犬爪牙，走南闖北的鏢師，下山歷練的門派弟子，修行的都是二流功法。
至於一流功法，皆是宗門裡地位較高的武者，或者有重大貢獻之人，以及被重點培養的天才弟子才有可能得到。
基本上沒有意外的話，這一小撮人，即是站在整個江湖武林絕巔的那一批人。
姬若瑄修煉的戰皇決和青雲劍法，金禪宗佛子修煉的摩訶無量功功，蓮華聖女修行的迦葉心經，皆在此列。
至於絕學，最好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從古至今，被天機閣收錄在其中的，不超過十部，其中大部分失傳，現存於世間的還有三部。
一為咫尺天涯，乃是不知名大能創造的至強輕功，如今不知流落於何處，但確定尚未失傳。
二為天蠶九死神功，據說練此功法，需得生死蛻變足足九次，方能大成，運氣與努力以及膽魄，三者缺一不可。
三為天魔聖典，也是距離當今天下年代最近的一部絕學。
戰皇決乃大周皇族嫡系血脈方可修煉，青雲劍法作為青雲宗鎮派之典，同樣有著諸多的限制，這兩樣，姬若瑄都不可能傳授給陸雲。
略微思忖片刻之後，姬若瑄提議道：
“我大周武庫中珍藏了不少一流功法，作為賜給有功之臣的獎賞，若你願意成為我真正的親隨，我可以聯絡我二哥，讓他從上京令人帶一卷拓本過來，最多半月便可送達。”
一流功法，已經屬於國之重寶了，能夠破格賜予，恐怕這條命都給賣給大周。
陸雲目光閃爍，旋即微微搖頭：
“殿下美意，陸雲心領了，不過不急，我再考慮考慮！”
沒立刻答應，也沒有明確拒絕。
姬若瑄美眸當中浮現出一絲失望，笑了笑，並未說話。
氣氛有些僵硬，陸雲拔起地上長劍，低聲道：
“天色甚晚，殿下還是去休息吧，我打算好好想想今後的事情。”
“好！”
姬若瑄意味深長的看了陸雲一眼，轉身消失在黑暗當中，絲毫不拖泥帶水。
“呼……”
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陸雲長出了一口氣。
過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己開脈的激動心情早已平復，心中實際上是喜憂參半的。
前路未明之下，身旁又多了兩個小跟班兒，對於霓裳和小鶯，陸雲更多的是把兩人當成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既然承諾了不會拋下她們，就一定要為兩人的安危花上一些心思。
姬若瑄有招攬之意，投靠大周，未嘗不是一種辦法，起碼能夠讓兩個小丫頭安定下來，不必跟著他到處奔波。
復仇大計得一步步實施，但具體應該怎樣做，陸雲心裡還沒有底。
但他明白，無論如何，提升實力是最重要的。
煙雲山發生的事情姬若瑄並沒有刻意瞞著他，傳說中的天魔聖典現世，江湖風起雲湧，所有人都在尋找那個魔窟長老鷹天揚，企圖得到天魔聖典殘頁。
“罷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煙雲山，玉龍山莊……天劍門江景房！”
一想到這個傢伙，他便有些寢食難安，對方真是個不講道理的混球，俠以武犯禁這句話是對的，大越的律法，對這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士的確沒有任何約束力。
不爽，就要殺人，覬覦他人之寶，也要殺人，你殺我，我殺你，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天劍門，一聽就不太好惹，雖說對方宗門高層大機率不會管門下弟子的江湖恩怨，但江景房本人，對於陸雲來說，便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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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可是真玄境，若非姬若瑄，自己早就翹辮子了。
“就算我開了脈，也絕非那人的對手！”
必須要緊緊抱住姬若瑄的大腿，當下，陸雲對她方才的建議，心中有了決斷。
兩個時辰很快過去，阿七來換崗了。
兩人開了些玩笑話，陸雲便找了棵樹，抱著沉霜閉上了眼睛。
…
翌日清晨，陸雲還未完全睡醒，便是一陣吵鬧聲弄得沒了睡意。
睜開眼睛，小侯爺孟玄正一腳踏在一個男子的胸膛上，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人，看裝束幾乎都是江湖人士。
各種兵器散亂了一地。
“什麼情況？”
他揉了揉眼睛，靠了過去。
孟玄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一群小毛賊，路過咱們休息之處的時候圖謀不軌，被本公子當場拿下，這些傢伙也沒點兒眼力勁，連什麼人該惹什麼人絕對惹不得都看不出來，我看留著這條小命兒也沒啥意義……”
聽得他說話，被踩著那人頓時涕淚齊出，連聲求饒：
“大爺饒命哇……小人也是一時糊塗，瞎了眼才敢動了邪念，小人知道錯了……求大爺念在小人……”
“念在你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不足月的嬰孩兒，放你一條狗命是吧？”
孟玄接過話頭，那人神色一怔，哭道：
“是啊是啊，大爺……小人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謊言……若非為了混口飯吃，誰敢來這煙雲山脈……兄弟幾個，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你還敢誆我？”
孟玄怒目圓睜，提起腳便要踏下，卻被人攔住了。
“且慢！”
孟玄回首一瞧，輕輕皺了皺眉頭：
“殿下，這些傢伙滿口雌黃，你可千萬別被他們矇蔽了！”
“女俠，女俠，小人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欺騙各位，否則天大五雷轟！”
孟玄翻了翻白眼：
“你這傢伙，方才膽子那麼大，現在怎麼就盡知道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