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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脆弱的平衡

齊良玉和巫神教的人有一點本質的區別,他有著家傳的功法。

齊通博自身貪生怕死,所以老僕雖然希望他學習巫神教的功法,多門自保之力。但他稍一檢視,就發覺有問題。自是不願意修煉,只能靠其他的手段生存。

義軍,現在的狗雜軍,都是江湖底層,甚至很大一部分連江湖人都不算,乾脆就是平民,啟靈後就塞了進來。他們也確實需要一個腦子,一個有見識,有眼光的腦子。齊通博憑藉口才與世家子弟良好的底子,不但不用親臨一線,還能混的風生水起。

但是腦子有一個就夠了,這是狗雜軍,天天死人的狗雜軍,他的兒子可享受不到這種特殊對待了。所以齊良玉為了生存,必須修煉巫神教的功法。

但是齊通博不善爭鬥,完全是其個人原因,外因是疏於修煉,缺乏戰鬥經驗。內因則是心志的懦弱,貪生怕死。但從來不是因為齊家的傳承有問題。

齊家先祖作為當年追隨人皇起勢的功臣,人皇對手下這些人可是一點都不吝嗇。

只不過...《金龍體》這門人皇絕學卻不是誰都能修煉的。龍這種生靈,天生天養,秉氣運而生。人皇從陪伴自己身邊的金龍身上領悟的這門《金龍體》,在繼承了金龍威能的同時,也受了龍這種生靈的限制。也就是氣運。

凝聚人族氣運,也就只有聖皇之位所接納的人族氣運才勉強能支撐起這套功法。就連人皇的孩子們,那些分封各地的藩王,所承納的氣運,都遠遠不足以支撐這套功法。

無奈之下,人皇對自己的功法進行了簡化,按照氣運濃度,創立了《九蛟伏天訣》。這其實不是一部功法,而是對應聖朝官職爵位,從一蛟到九蛟的九套功法。

藩王及其世子有資格修煉九蛟功法,而最低的九品官爵只夠修煉一蛟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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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由於缺乏後期的軍功,早早的在齊地定居,所以官爵比著那些戰到最後,編入禁衛軍的人皇親軍差一些,但也是中檔官爵,家傳功法《五蛟鬧海訣》。要不是齊家官爵不低,在當地很有些名望,也不會遭到儒門的針對。

齊通博就算死,也是絕不敢把這套功法隨意傳人的。不說其他人沒有官爵在身,無氣運為引,不可能入門。私傳聖朝核心功法,是要被整個聖朝官場所嫉恨排斥的,那才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自己親兒子,當然還是有資格的。齊良玉啟靈以後,就開始修煉家傳的《五蛟鬧海訣》。

所以當齊良玉接觸巫神教的功法,溝通神格碎片,引來嗜血妖藤寄生的時候,結果卻和巫神教的眾人有著極大的區別。

嗜血妖藤因為自身的脆弱,承受不住青帝血脈,故而藉助木之本源的進化之能,拋棄了藤身,轉化為了靈體存在。其寄生的物件也順勢從實體的血肉,轉變為了靈魂。

巫神教和狗雜軍那些寄生者,之所以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瘋狗,最核心的問題就是他們的靈魂不夠強大。在寄生的過程中,逐漸被嗜血妖藤佔了上風,

但嗜血妖藤的靈魂本質雖強,卻遠未成熟,就像嬰兒般只有本能和簡單的認知,遠不及人族的靈魂複雜。所以這種寄生是一個相對緩慢的過程,先從易吸收,好消化的部分開始,逐漸深入。

而這一部分正是強烈的情緒在靈魂中產生的動盪。無論是恐懼,絕望也好,驚喜,憤怒也罷,無論好壞,只要足夠激烈,就會被優先吸收。

這也就造成了那些瘋狗,表面看起來理智而呆板,沒有一點人性的情緒變化的原因。如果時間久一點,久到嗜血妖藤藉助宿主的靈魂為養分,自身成熟。說不定就能誕生一個全新的種族,一個人身為體,妖魂為魂的妖人種族。

這類種族在其他世界可不罕見,叫做魔人,被域外天魔取代了靈魂之人。

可惜,這裡是戰場,這裡是狗雜軍。巫神教的傳承只是給這些人一些保命的能力,並不足以真的就強悍到不死。只不過是一個稍微強壯些的螻蟻,努力多活一段時間罷了。頻繁的死亡,倒是沒給嗜血妖藤成熟的機會。

但是,齊良玉的靈魂可不弱。《五蛟鬧海訣》上承《金龍體》,走的是煉體的路子,強壯肉體,壯大七魄,反哺三魂。這不是人族正統的路子,但卻是人皇從金龍身上學來的近乎神靈,妖族的路子。

哪怕是李悠,他靈魂現在這麼強悍,絲毫不虛那些老牌元嬰強者。除了心學的高深外,也和他修煉的完美的《皇極金龍體》密不可分。

同時,齊良玉身為齊通博的嫡子,哪怕並沒有聖朝的冊封,大陣也是承認其官爵的,靈魂從出生開始,就受到人道氣運的溫養,強度遠勝一般人。

藩王們正是依靠這兩點,才能在沒有靈魂修煉之法的情況下,依舊能晉級元嬰,成為遠超尋常上三門的超然勢力。

嗜血妖藤對齊良玉的寄生,被迫停滯在最初階段,被齊良玉自身的靈魂和靈魂中的人道氣運,排斥在識海之外,只能吸收他散離出來的靈魂力為生。

這讓兩者達到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對於嗜血妖藤來說,雖然寄生算不得成功,但好歹還有靈魂力為養分,算是餓不死。也就是這嗜血妖藤只有生存本能,只要能生存下去,相當的隨遇而安。但凡其有點意識,有點貪念,齊良玉也危險了。就像劍六之前那種人造佛陀的寄生,兩個獨立的意識個體,結局只能是以一方的徹底滅絕為結束。

而對齊良玉而言,卻是賺大了。他不但可以借用嗜血妖藤血脈的力量,還沒有被寄生,保持住了自身的意識。

當然,這種平衡是很脆弱的。雙方都在成長,一旦一方的力量出現暴漲,平衡被打破,最終還是要做出徹底的解決的。

正常來說,無論是齊良玉,還是寄生的嗜血妖藤,起碼要到齊良玉金丹期左右,靈魂強度強到足以丈量識海,雙方的矛盾才會徹底的爆發。

可惜,世事難料。戰事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