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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在無人區

大風、飢餓、寒冷、疲勞和高原反應一起向我們頭上砸過來,我們支撐不住,大家趕緊把各自的腳踏車推進管道裡。

離天黑還有半個小時,雖然一路跟逆風對抗,體力透支,已經餓的發慌,但是大家還是爬出來。

大家任性地坐在大風中,像五棵乾枯的木頭,看著阿克賽欽的晚霞。

西面山頂附近,最後的夕陽在雲層後面發射光芒,光芒萬丈。

那裡的雲層度上了金邊、銀邊,安靜地懸著飄著,連最狂妄的風都奈何不了它們。

此時,阿克賽欽盆地殘留著迷離的光影,拉長無人區猙獰的鬼魅地貌。

我們對著西面的最後夕陽,使出全身最後的力氣,大喊著:“FUCK,有種過來,別跑。”。

然後像一群沒有長大的孩子,失去了理智一樣在跑圈圈,呼喊著,吹著口哨。

不怕高原反應,哪怕這裡是海拔4800多米,氧氣稀薄到不足內地平原40%的“死人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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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太陽一下山,天會很快黑下來,不會花太多時間給黑夜的“前戲”。我們只好縮回到小小管道內,坐下休息,像焉了的茄子。

我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坐下後,背靠在管道上,一句話都不想說。難道我已經高原反應了?

坐在一旁的花兒輕聲說:“哥,我有點暈,想吐。”

我大驚:“啊,什麼?”

怕我又聽不清楚,花兒大了點聲說:“又暈又想吐”。

我驚愕地轉過頭,看著花兒問:“你有了?”

花兒轉過頭,看著我反問:“有什麼?”

我睜大眼睛問:“你不是那個,頭暈還想吐嗎?”

花兒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回應:“嗯”

我激動地叫起來:“那還騎個毛線,我們趕緊連夜搭車回去。”,左手握拳打出去。

花兒不解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回家”,準備站起來收拾東西。

花兒感到莫名其妙地問:“幹嘛現在說回家?”

我湊近花兒,小聲地說:“你不是說你懷孕了嗎?”,怕其他人聽見。

花兒用力推了我一把,憋紅了臉說:“沒有的事,你別胡說八道。”。

我有點生氣地說:“那你幹嘛放個煙霧彈?直接說‘我高反了’,不就完了嗎?”

花兒承認錯了一樣低著頭說:“可能是高反了”

我開始罵花兒:“什麼叫‘可能是’?就是,好不好?剛才你幹嘛跑啊跳啊,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花兒一臉不服氣地懟回我:“那你不也是跑啊跳啊嗎?還說我。”

我繼續懟她:“那你高反了,我沒高反。”

花兒生氣地說:“你就氣我吧”

我拉過花兒,說:“好了,我錯了。”,想抱一下。

花兒說著:“滾開”,把我推開。

我說:“我拿藥給你,嚴重就麻煩了。”,我起身去馱包裡找藥給花兒。

旁邊正準備煮泡麵的大鬍子問:“你倆嘀咕啥呢?”

我回應大鬍子:“沒啥,小兩口拌嘴。”

大鬍子又開我和花兒的玩笑:“你倆晚上別搞那啥動靜哈,這裡海拔高著呢。”

我懟大鬍子:“趕緊煮麵吧,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花兒懟大鬍子:“大鬍子,你閉嘴,就你事兒多。”

大鬍子丟過來一句話:“好心當驢肝肺”,然後搖頭晃腦繼續煮他的泡麵。好像把我們氣著了,很得意的樣子。

給花兒拿了藥後,我拿出氣爐,燒點吃的。

花兒已經成為病號。我只能親自“掌勺”,照顧病人。

這裡的晚上會很冷,氧氣稀薄,光啃乾糧和喝涼水是不行的,要吃點熱東西才能熬過一夜。

今天太累,為了節省時間,我學大鬍子煮了泡麵,加了一個西紅柿。

海拔高,水溫只能燒到70度左右就開了,手放進去只是有一點點燙。

另外每人2根火腿腸,喝點泡麵的熱湯就很滿足。身體逐漸恢復,有了力氣。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慢又遇頂頭風。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管道外邊沒有了夕陽,卻突然下起了雪。

狂風大大,雪無法直接落地,被吹到天上再落下,然後又被吹到天上,如此反覆多次才落地。

遠處正在落下的雪花和地上的雪花,像沙塵暴一樣漫過來。

能見度大幅降低,天色完全黑下來。狂風和大雪,像兩把利刃,切割著天地,切割著阿克賽欽,切割著“死人溝”,切割著我們。

今夜,我們可能又得像在阿克美其特村一樣,被寒冷的夜折磨的像狗一樣蜷縮著身體,熬過一宿。

如果,今夜還算順利的話,比如沒有意外,沒有嚴重的高原反應。

我趕緊開啟手電筒,勉強搭好帳篷,讓花兒鑽進去躺下。

帳篷能擋風,沒有那麼冷,我估計花兒會好受一些。

由於管道是圓的,空間太狹窄,搭了帳篷,只能睡一個人。花兒睡帳篷,我只能拿睡袋和防潮墊睡在帳篷外了。

這片乾旱的沙化戈壁灘,海拔有4800多米,位於阿克賽欽的核心地帶,都是永凍層,方圓上百公裡沒有一絲綠色。

如果晚上,花兒的高原反應加重,那就很麻煩了。

這裡沒有手機信號,晚上又肯定沒有汽車經過,離有人煙的地方又非常遠,找人救援幾乎是不可能的,想到這裡就很難受。

我心裡忐忑,坐立不安,只好請求已經上帝、佛祖、阿拉、太上老君等一眾主宰人間的大神,這次能聽見我的祈禱,一夜平安度過。

等我們出去後,遇到你們中任何一位,都會頂禮大拜。

紮營小小管道內,兩邊要把兩輛腳踏車交叉卡緊擺放。

即使這樣,上半部分仍然有一些空洞,這是一個安全隱患,只能把馱包拆下來綁住堆著堵在上面。

把用來切菜的英吉沙刀拿出來,放在趁手的位置。

另外,把腳踏車50公分長連著坐凳的坐杆一起取下來,也放在趁手的位置,以防萬一。

“花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我怕花兒睡過去,我坐在帳篷旁邊,貼著帳篷跟花兒說話。

花兒說:“吃了藥,又吃了熱泡麵,比剛才好一些了。”,我的心略微放寬了些。

我說:“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花兒嘆著氣說:“哎,都什麼時候了,哪有心情說這個。”

我輕輕貼著帳篷說:“高反了,不能睡,聽見沒有?”,不讓其他人聽到,另外三個人還不知道花兒已經高原反應了。

花兒說:“我不睡,那你跟我說你小時候的事。”

我說:“我說一件,你說一件,這樣可以嗎?”

“好”,花兒答應了我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