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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釋迦擲象功

那番僧看到歐陽默滿面紅光,神采飛揚,臉色一變,張口想說話卻頓了頓,只嘟囔了一句梵文外語,鮮於通聽得清楚但不知含義,想著定是他見到歐陽默傷勢大好,大為吃驚。

歐陽默冷笑一聲,問道:“兀那番僧!你見到我傷勢已好,劇毒也已祛,是不是十分失望?”

番僧赤著雙腳微微渡步,操著奇怪的口音道:“歐陽莊主,你遍訪名醫是能夠治好傷勢,但是你中了我的黑星軟筋散,是絕不能自行解毒,除我手中解藥,此毒無從得解。”

歐陽哲冷哼一聲道:“你可不要小視天下英雄,你自以為自己的毒天下第一,卻不知已經被我這位鮮于世兄隨手解除。”說完朝身邊的鮮于岐拱拱手。

番僧眼睛一眯,說道:“早就聽聞中原人傑地靈,沒想到小僧苦心所創的黑星軟筋散竟然被這位小施主給破解了,小僧佩服,還請小施主受小僧一拜!”說完番僧兩手劃圓收歸前胸,而後躬身下拜,竟要施五體投地大禮。

歐陽哲和鮮于岐等人都只覺番僧外國之人行事奇怪,但歐陽默卻突然出聲道:“賢侄小心!”

話音未落只見那番僧兩手一翻再一推,手腕上的兩個巨大銅環就發出“嗚嗚”之聲,朝鮮於岐胸前和前臉砸去,這一擊偷襲迅疾如雷,番僧與鮮于岐相距又只有兩丈,電光石火間兩個銅環就已砸到,鮮于岐便是伸手去擋也來不及了,死到臨頭他心裡一個念頭一閃:我學藝不精,要是再跟父親修行幾年……

張無忌此時功力深厚早已達到二流二品,他倒是手快要抓那個擊到鮮于岐面前的銅環,想著便是手骨粉碎也要救下鮮于岐。

忽然一道微風吹過,鮮于岐和張無忌都站在三尺開外,而那兩個銅環則擊中白駝山莊門前的左側那個兩米多高的石獸,兩聲金石交擊震得白駝山莊眾弟子眼花耳鳴,定眼看去卻見那個從地中海運回來的花崗岩獅鷲像竟然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

等到那兩個銅環發出“嗚嗚”聲又回到了番僧手中,眾人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心破口大罵又畏懼番僧的銅環厲害。

鮮于岐和張無忌看著眼前的石獸被打碎頓時恍如隔世,鮮于岐“呀”一聲只覺渾身汗毛倒立,這才回過神來。

鮮於通一手拉著鮮于岐,一手拉著張無忌,橫眉瞪眼道:“賊和尚下手好狠毒!”

番僧面不改色,雙手合十道:“可惜……可惜……”

白駝山眾弟子這才知道原來那番邦和尚心腸狠毒,聽說是鮮于岐能解他的毒就起了殺心,突然偷襲卻被自己兩位莊主看破,二莊主華山掌門鮮于老爺就出手救下了鮮于公子爺和張小爺。

鮮於通定定的看了番僧兩眼,問道:“賊和尚你叫什麼名字?”

番僧方才看鮮於通救兩個少年時身形如電,就知道他武功不下於歐陽默,現在歐陽默沒有被毒死反而痊癒,自己已經殺不了他,就有心退去,故而笑道:“小僧婆娑羅,敢問這位先生尊姓大名?”

鮮於通見他敢襲殺自己兒子早就動了殺心,冷哼道:“憑你也不配知道鄙人的姓名,接招吧!”

見婆娑羅剛才那銅環威力鮮於通就知道他外門神功頗為不俗,不敢讓他先出手,鮮於通說著話就拔劍刺向婆娑羅左心。

婆娑羅是天竺摩訶菩提寺最具天分的傳人,練成了數百年無人練會的神功,雖然功力尚淺,但武功進步極高,現在已經是法王級別的一流高手。

因數十年前蒙古四大汗國統治了整個亞歐大陸卻獨獨留下了天竺,所以天竺對蒙古這個龐然大物敬畏有加,尤其是近幾多年來大元皇家禮佛,各地番僧到了大都竟能成為上賓,婆娑羅聽說之前有個師兄將王妃毆打重傷竟然都毫髮無損,可見佛家在大元皇室心中地位。

於是婆娑羅就想著將自己的黑星軟筋散獻給大元皇帝,當做晉身之禮,只是他的黑星軟筋散總有些不完美,他就想用白駝山莊的毒蛇加進去將毒藥完善到無色無味才算上乘,這才和歐陽默糾纏了三年之久。

本以為最後一次將毒藥也用上了定能將他害死,沒想到又出來了幾個中原人壞了自己的好事。

婆娑羅見鮮於通身手不凡本要退卻,見他拔劍攻來就心頭一股邪火湧上,悶哼一聲,雙手一錯想以銅環夾斷他的劍,然後以釋迦擲象功將他摔死。

鮮於通這一劍用出了希夷劍的精髓,一招“君子用罔”從乾位刺下,劍尖抖動如勁風掃落葉,罩住了婆娑羅前胸十幾處要害,這一招十分厲害,是希夷劍少有的殺招,一劍用出看似刺向人滿身要害實則都是虛招,鋒銳劍力卻還藏而不用,卻是等著對方做出反應後才瞬間從他漏洞處攻入,若是練得精深就算是以一打十也盡可一招破敵。

婆娑羅不知鮮於通劍法精要,也不管他的變化,仍是以手腕銅環蕩向鐵劍,想著自己這一蕩就是鋼板也蕩平,先斷了他兵刃再說。

希夷劍法練到深處本就是沒有定式,只是變化無窮,婆娑羅手腕一動鮮於通跟著劍勢一轉點向他當胸膻中穴,“咔”一聲兩枚銅環擊中鮮於通的鐵劍竟然果真卡住。

只是鮮於通此時以氣御物早已爐火純青,劍上突然冒出半尺紫色劍芒終於還是刺中婆娑羅膻中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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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於通本以為這全力一劍當可將他殺死,沒料到婆娑羅還精研天竺無上瑜伽密乘,雖沒有練到精深,但渾身穴位早已可隨意逆轉移位,待鮮於通劍芒氣勁入體他已經將膻中穴移走,只是肌膚破損,受了些輕微外傷,但是倉促間如此變化也耗費了婆娑羅無窮心血,他催動釋迦擲象神功之力卻如石沉大海,全被鮮於通的紫霞真氣抵擋,婆娑羅便自知自己難以取勝,若是這般苦拼功力不是一時三刻能完,對方只要來人刺自己一劍就萬事皆休。

心頭一急婆娑羅就存了同歸於盡的死志,雙手撒開鐵劍繼而一抖,兩枚銅環又電射飛出,撞向鮮於通心口,而鮮於通的長劍失了銅環抵禦也驟然前刺,竟是一劍將婆娑羅當胸穿透。

此時兩人相距不及四尺,鮮於通也沒想到他會用出這等同歸於盡的法門,本以為要胸骨盡碎而傷,總歸是最後關頭以紫霞真氣御物之法在身前佈下一道氣網,被兩枚銅環一上一下擊中胸腹倒飛出一丈多遠,踉蹌著就要摔倒。

歐陽默急忙上前扶起鮮於通,而後渡過去一道內力幫他穩定傷勢。

婆娑羅突然口噴鮮血,接著面色蒼白,顫著手拔出胸前的華山制式寶劍,喘著粗氣說道:“你的劍法太過高強,我……打不過你,等我回去將……將無上瑜伽密乘練成,再向你討教……”

鮮于岐和歐陽哲等人見番僧被一劍穿心竟然不死嚇了一跳。

聽婆娑羅說話竟然還要逃走都衝出來要將他拿下,婆娑羅卻哈哈一笑,如沒事人一樣,抓起一塊數百斤重的大石頭朝前擲去。

歐陽哲等人忙躲開,不想那石塊飛到半途竟突然拐彎又擊向鮮于岐,鮮于岐也抽身急退,這才見那石塊砸在地上碎成兩半。

此時眾人再看,婆娑羅那番僧竟然跑出去了十多丈遠,再去追趕卻見他好似沒有受傷一般步履輕快,一躍就是一丈遠,半柱香的功夫就不見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