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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天地棋局

  根據《山海經》記載,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後,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崑崙之丘。

山中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處之。其下有弱水之淵環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輒然。

有人戴勝,虎齒,有豹尾,穴處,名曰西王母。相傳,西王母,人頭豹身,由兩隻青鳥侍奉,是道教正神,與東王公分掌男女修仙登引之事。

此山萬物盡有。

崑崙之丘又稱崑崙虛,崑崙虛高一萬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巒疊嶂,重重深遠,共有九層之數,望不可及。

三清之一,闡教教主元始天尊的道場玉虛宮就坐落於崑崙山內。威嚴清明,正氣龐然,自古就是道家重地。

《淮南子》記載,崑崙虛上有大稻子,約有四五丈粗,在它的西邊有珠樹、玉樹、璇樹、不死樹,還有鳳凰和鸞鳥。

關於這些記載,吳行風在後世典籍上都曾經讀過,虛虛實實難辨真偽。不管傳說是真是假,崑崙山確實有神異之處,離崑崙尚有一千裡,吳行風就感覺到有股無形氣場籠罩著神秘山體。

智子一副忍者打扮,開衩的裙襬直到大腿根部,時不時露出那抺寒冬裡的雪白,吳行風有些看膩了,讓智子換套裝扮。

智子搖身一變,化作民國期間站街賣/身的窯姐打扮,對著吳行風搔首弄姿,挑眉擠眼。吳行風憎恨皺眉,智子立刻又換了身貴妃裝扮,裹住胸前半邊江山,雪國紛飛秋打緊,念念春光路回熒。

吳行風還是不滿意,智子再變,這次變成了遠古女性,上身只有幾片樹葉遮擋,肌膚黝黑,腰間繫著獸皮,一雙皎潔的明目正怯怯的打量著吳行風。

“你還是變回來吧!”吳行風意興闌珊,還是忍者看著舒坦。

智子這次沒聽吳行風的,她變成了一名大唐女將,身披血紅戰袍,英姿颯爽。

吳行風想到了後世《金縷曲》中的一段話,一領錦袍殷戰血,襯得雲鬟婀娜。更飛馬桃花一朵,展卷英姿添颯爽,論題名愧殺寧南左。軍國恨,尚眉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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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身裝扮如何?”智子微笑。

“還行,其實你可以在忍者服飾上稍加改善。”吳行風回以微笑,手指前方崑崙虛頂。“那處閃著金光的便是崑崙神邸,六道神邸各有神將一員,妖王盜走的雙生神將就出自人族。”

智子點頭,指著崑崙山東北角一處方形崖壁說道:“克拉斯文明的飛行器就被埋在那裡。”

吳行風以為火神娘娘會把飛行器埋在崑崙山裡面,沒想到會是外圍一千裡的地方。

崑崙山有股無形屏障,當年火神娘娘應該也察覺到異常,故而將飛碟殘體尋了處隱秘之所掩埋。

目測之下,智子所指的方向離此不到二百裡,二百裡不算遠,但在無形氣場的影響下,吳行風的行動受到限制,但對智子無效。

智子揹著吳行風,幾個閃身就到了二百裡外,吳行風頭一次被智子馱著,感覺很奇怪,智子身上的體溫與正常女子無異,肢體接觸後,沒有任何不適。

“大人,這裡的磁場對修行中人會有影響。”智子指著前方,還有不到八百裡的崑崙山,皺眉說道。

吳行風催發靈氣,掐指捏訣,閉目感知後,微微皺眉,正如智子所說的那樣,離崑崙山越近,他的修為越被壓制。

是什麼力量導致修行中人受到壓制,吳行風百思不得其解,目光上揚之時,太陽已經偏西。

“修整一夜,明日再挖。”

智子領命,打量四周,發現沒有避風之處,走向崖壁斷裂處,揮拳就是一擊,斷裂處受到重擊,脫落出一道一人寬的口子,智子對內部進行了清理,一處簡易的住所,暴漏在吳行風眼前。

吳行風滿意點頭,年後氣溫依然寒冷,崑崙山一帶受無形屏障壓制,修行中人所攜帶靈氣只出不進,如果遇到強大對手,是極為危險的事。

靈氣護體,需要消耗自身靈氣,智子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這才鑿壁開洞。

雖然外界已經回暖,但這裡依然天寒地凍,為了保暖驅寒,吳行風尋了些乾柴,又對洞裡進行了擴寬,如此一來,勉強可以容納兩個人。

智子不怕冷,吳行風還是叫她進了洞裡,篝火升起,天夜暗淡,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似乎在講訴著一千五百多年前,火神娘娘也在此棲息過。

“大人,你有心事?”智子很少主動開口,這是第一次。

吳行風把深邃的目光從星空中收回,臉色凝重的直視智子。“埋在地下的飛碟殘體,可有修復的可能?”

“只要找到可用的零件,就能修復!”智子正色回道。

“地下的殘體損壞的部位是否與能源裝置有關?”吳行風撿起一根樹枝,撥弄著眼前篝火。

“破損處需要的零件可以自克拉斯文明母艦上找到,大人不用擔心,唯一麻煩的是能源供給紐帶,這是一種特殊材質,目前來看,這個世上還沒有相似的零件可以替換。”

智子言罷,起身走向洞外。“大人,我去為你捉只兔子回來,你已經二天沒吃東西了。”

吳行風沒有拒絕,智子考慮的很周到,這個時候離開,是給他留下足夠的思考空間。智子很聰明,幾乎什麼都會,沒有她不知道的事。

智子出去不久,就提著一隻已經被她剝皮清洗乾淨的兔子,由於已經清理過,所以看不出是公是母,將兔子串在長劍上,智子開始細緻認真的烘烤。

每一個動作都以秒來計算,吳行風在一旁觀察,智子的表情很是投入,動作很是嫻熟。

“你上輩子會不會是個廚娘?”吳行風半開玩笑,抓起一旁布袋裡的鹽巴,撒上少許。

“大人說笑了,智子沒有三魂七魄,但智子真希望自己有前世。”智子一邊說著話,一邊翻轉手上的兔子。

吳行風把視線從智子身上移開,繼續投向星空深處。“也許,某個世界裡,他們都與你一樣,是沒有三魂七魄的。”

“他們是誰?”智子疑惑問道。

“他們與你一樣擁有超強能力,卻不屬於任何文明,但有著與任一文明相似的進化史,卻又不同於任何文明的形成過程,我稱之他為第三文明。”吳行風痴痴的盯著星空中那顆閃著玄黃光團的星雲,衝身旁思考的智子說道。

“第一,第二文明又是什麼?”

“第一文明為生者文明,第二文明為死者文明。惟有第三文明處於不生不死之間,這種文明的結構與通常認為的長生不死有著本質區別。”吳行風試圖解釋,但他突然意識到,他的解釋是徒勞的。

“區別是什麼?”智子問。

“也許沒有區別,也許區別的根本只是有形,或者無形。”吳行風看向智子,發現智子也會思考,而且問的問題極為敏感。“你可知道修為達到極致,人類的最終走向是什麼?或者說,上神的最終走向是什麼?”

智子回答:“人類如果擺脫不了血肉之軀,早晚會死。但如果擺脫了血肉之軀,就不是真正的人類,所以這兩者之間是矛盾的。

也有人類在機緣巧合之下,修煉了某種秘法,肉身飛昇,前往另一時空,這個時空通常被人類理解為天界,天界離凡塵有千萬光年,如果不是有蟲洞聯絡著二者,人類不可能知曉天界的情況,天界的起點較高,導致他們不屑與凡塵來往。

根據智子掌握的資料,人世間的一切事物,都是天界用剩下來的東西。那些被人世間口口相傳的上神,天兵天將,甚至神佛,在天界中很多都是默默無聞的小卒,只不過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為人世間做了幾件事情,就被無知的人類歌頌千載,傳頌萬代。

上神的修為達到了極致,軀體會消失,只留下心神之力,這種無形的軀體,是最可怕的,他們可以變化成任何東西,甚至是宇宙中的恆星,某一文明的始祖,或者是星雲中嗜血成魔的怪物,總之,從有形到無形,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

就像玄黃宙從無到有,經歷了數千萬劫是同一概念,人類所說的一劫,是五十六億七千萬年,對於整個大宇宙的年輪來說,五十六億七千萬年,不過飛蛾撲火,頃刻即滅。”

吳行風凝重點頭,智子說的沒錯,這也是他今晚修整一夜,而不急著挖出克拉斯文明飛碟殘體的原因,任何一個文明的起落都有它的過程,

任何的過程都建立在因與果的基礎上。

因已出現,果還未結。

許多看似雜亂無章的線索,經過繁複推理,細微觀察,總會發現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如果吳行風沒猜錯,火神娘娘當年駕駛的飛碟之所以出現意外,全是因道祖靈識所致。此前妙隹曾說,屍腦蠱毒來自的不是遠古,而是五千年之後,他在來到這裡前,就已經被人種下蠱毒。

本來吳行風還想不通這層邏輯,現在看來,給他種下屍腦蠱毒的除了道祖以外,不會有旁人。

這一切都是道祖精心設計的棋局,不僅是他吳行風,連整個玄黃世界都在這盤巨大的棋局中,吳行風此前對智子講說的第三文明,無疑不是道祖在潛意識裡透漏出一個重大線索。

以吳行風目前的心智,他是很難體悟到這層文明高度,但他卻清晰的表達了出來,在他表達後,立刻被智子捕獲並加以分析,經過一問一答之間。

吳行風聽出了話外之音,突然悟出了道祖所下的這盤棋局裡包含的幾個重要資訊。

第一,火神娘娘不是關鍵,道祖是透過火神娘娘這一事件,向他傳遞一個重要線索,而這個線索的重點只有一個,大宇宙中存在著眾多文明等級。

第二,三魂劍貫穿事件的前後因果,由三魂劍引伸出今後的走向。

第三,混元之靈,透過對混元之靈的認知,告訴吳行風天地六道形成之初,自孕六座神邸,由神邸間接告訴吳行風天界勢力復雜程度,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僅此這三點,就串聯了整個篇幅,所有的蛛絲馬跡都與這三點有關,吳行風很佩服道祖的心智,能佈下如此大的棋局,貫穿古今,跨越時空,在密集雜亂的線索下,透過對事件的把控,慢慢梳理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大人,兔子可以吃了!”智子的話,把吳行風拉回到現實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