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回家了。”溫靈兒拭乾淚水,掙脫王嫻瑩的香懷。
她不願去回憶剛剛發生的一切。
張燁死去時的眼神多麼愜意,無怨亦無恨。
她甘願死去。
她自願去死。
她不怕死反而嚮往著死亡。
這是愛情的力量嗎?
“嗯,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世界大亂了,我也就不分心照護你了。”方椿楓點了點頭,斜著頭,凝視了溫靈兒一眼。
他方椿楓做事就是這麼直接了當,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溫靈兒眸子裡的美好時光撩動心頭,她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就這麼走了?”王嫻瑩納悶。
到手的肉都飛了我說你是不是傻!
王嫻瑩無語。
天造地設的一對就這麼被拆散了。除了惋惜也沒有啥了。
“嗯,咋了?”方椿楓笑了笑,接著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點了根香菸。
“你放心她?”
方椿楓很隨意:“很放心。”
“可是。”王嫻瑩急得怒紅了臉。
“沒什麼可是,她心裡面有個結,她不信任何人,除了他。”
“你不打算告訴她真相嗎?”王嫻瑩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忙裡忙外的警察們似乎不把他們二人當回事,任由兩人在案發現場暢所欲言。
店老板則和警官們述說案情。
“不告訴她是為她好,孤狼也是這樣想的,在背後默默地保護她、愛她,矢志不渝。”
“可是,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她嗎?希臘的血雨腥風已經開始了,更何況…那個人他就是個瘋子。”王嫻瑩說到這裡,腿腳不覺的併攏,眼裡透露出一絲恐懼之意。
“老闆來杯拿鐵,謝謝……”王嫻瑩仰頭對著正與警官焦頭爛額的店老板道。
“這……”
警官點頭示意了一下。
店老板彎腰哈背的走向了後廚。
“當初我選擇逃避現實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我父母。剩下的一半是源於內心的恐懼。”
“你也會怕!”王嫻瑩一臉不可思議。
“畢業那天,神井的預言,不明來歷的勸言,以及這一封信…”方椿楓猛的吸了一口氣煙,雙目緊閉,有些忌諱的從袋子裡拿出一張滿是密密麻麻文字的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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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嫻瑩雙手接過,看完裡面的內容,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這……”王嫻瑩有點啞口無言。
“是我們的人寫的嗎?”王嫻瑩久久才開口。
“女士您的拿鐵。”店老板恭敬的端了過來,接著在王嫻瑩的示意下又恭敬的走了。
“不是…”方椿楓說的很肯定。
西餐廳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清。
月色透過樹蔭間隙灑在溫靈兒的面孔之上,而那一對秋水明眸在柔和的月色下閃閃發亮,溫靈兒撅著小嘴,心裡莫名有些不捨離去。
傍晚涼風輕撫,掀起了溫靈兒長長的眉前鬢髮,涼風刺骨,如極寒風暴,席捲全身。
溫靈兒坐在石椅上,任憑涼風嗖嗖,她面不改色,十多年了,哥哥你究竟在哪裡呀!那晚在古寺,你的手就和小時候一樣,真的很溫暖很溫暖,靈兒真的好想抱著你,就像小時候你每次回來抱我那樣,我們永遠也不分開。
哥哥,不管天涯海角,靈兒一定會找到你的。
溫靈兒握緊拳頭,目光炯炯,堅定不移。
夜色之下,涼風撩起溫靈兒的秀髮,在她皙白的額頭之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紅色彼岸花吐出花蕾,彼岸花深深的印在那裡。
而在她凹凸有致的鎖骨旁,那玲瓏剔透的白色彼岸花飾品格外顯眼,花兒嫵媚多姿,風采動人,就好像在對月兒說,月兒啊,月兒啊,我比你更美,同時也比你更淒涼。
美麗動人的容貌背後是孤苦伶仃的身影,整日形影相弔,以天馬行空為樂。
你會快樂嗎?
生活在人間的自由人應該自甘墮落嗎?
某位偉人曾說過,與天鬥與地鬥,其樂無窮。
即使生活在地獄裡的人,也依然仰望著天堂。
短暫過後,溫靈兒心情低落、帶著惆悵給好閨蜜趙可可打了個電話。
“可可你還在酒吧嗎?有件事我很糾結,怎樣去相信一個人?”
電話另一頭歡呼聲雀躍,各種歌聲,樂器聲,話語聲雜糅一團。
溫靈兒勉強聽得清楚趙可可說的話:“心之所向便是光。”
“可可你早點回家,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嘮叨了幾句,溫靈兒再一次陷入沉思。
心之所向便是光,我自己心裡想的到底是啥?是對哥哥的無與倫比的親情?是對朋友真心付出並收穫回報的友情?還是渴望體驗自己前所未有體會過的愛情?
我是不會放棄的。
溫靈兒咬緊牙關。
做出了決定。
徐徐幾步之路,溫靈兒再次來到了中餐廳,只不過,此時的中餐廳已經停業了。
這……
溫靈兒垂頭喪氣有些遺憾。
就當溫靈兒打算往回走時,她期待的聲音傳至耳畔。
“溫靈兒,你怎麼又回來了。”
聽到這聲音,溫靈兒頓時精神了起來。
她連忙轉頭,這一張熟悉的面孔佇立在目。
比起剛剛,這張臉多了份之前的幽默。
“你們?在等我?”溫靈兒裝作驚訝,實則心裡有點小歡喜。
“方椿楓說你一定會回來的,所以我們就在這裡等呀!”王嫻瑩指著一旁抽菸的方椿道。
“他……”溫靈兒眼睛與方椿楓對視。一種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溫靈兒連忙晃悠眼神,假裝不經意間製造了剛剛的那一份尷尬。
“剛吃完晚餐,多走走消化消化,這樣不容易長胖。”溫靈兒長篇大論。
“哦。”
“那你咋就這麼巧走到這裡來了呢?”
“我樂意,不行呀。”
“你們別一見面就動嘴皮子。”王嫻瑩做個老好人,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語言攻擊。
“走,咱們回家。”王嫻瑩一手拉一個,將他們都拖上了車。
車輛在長夜中驅使。
行人亦在黑夜中穿行。
白天和晚上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漆黑的夜晚天空有銀色的圓月。因為黑色是收斂的,沉鬱的,難以琢磨的,很多有傷口的人,只穿黑色的衣服,因為這樣不容易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疼痛。
溫靈兒和絕大多數普通人一樣,她們就像是深海裡的一隻美人魚,她們喝又苦又澀的海水長大,經歷過一些不為人知的苦難,能夠看清生活裡的危險,看清遊在夜晚街道上的鯊魚。警覺和好強使得她長出一個貝殼,內心裡有珍珠,枕畔有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