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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飯桌上

範雲媽將筷子停在空中,看了看兒子。

範雲本來是想跟他媽媽說一說唐若的事情的,但是看到他媽媽那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不由得又不想說了。

另外。

他突然又覺得有一些事情自己還是不要主動的開口好。

譬如說。

他和唐若兩個人談朋友的事情,雖然說家裡面的大人們都已經知道了,但是如果說大人們不問他,最好還是自己不要主動的去說,為何?

有些事情還是等大人們問起來了之後,自己再慢慢的交代更好一些。

特別是對於兩個人的感情這方面的問題,對於範雲而言,他總認為男女之間談情說愛是十分私密的事情,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有的甜蜜和幸福只是兩個人知道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對著外面的世界大肆宣揚。

他不喜歡那種張揚的戀愛。

就像那種人前人後,總是高調的秀著雙方的恩愛,好像兩個人甜的如同兩粒粘在一起的糖塊,無論用上多大的力氣,都不能完整地分開似的。

範雲不喜歡那樣。

範雲喜歡將所有的甜裝在心裡,當一個人獨自在黑夜裡望著夜空,或者望著床頭發呆的時候,然後再把那些甜蜜的事情從懷裡一點點的掏出來,慢慢的品味,這樣就能有一些讓人無比快樂的幸福和甜蜜,順著他的眼角和眉頭一點點的散開。

包括他和唐若之間的點點滴滴。

更多時候他總是一個人慢慢的回味,唐若的微笑,唐若腮邊那一對若有若無的小小梨渦。

似乎。

裡面裝著無盡的美酒,只要是讓他隨便的取出一點來都足以沉醉。

範雲笑著看了看他媽:“沒什麼事,我就是感覺到喝了一碗湯,然後今天在床上面睡了一天嘛,感冒似乎好了很多了,等一下……今天晚上在家裡面住一夜,明天我就去單位吧,去上班,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範雲媽不知道她兒子心裡面想的是些什麼,但見兒子提起感冒的事了,於是關心起來:“如果說不舒服,就在家裡面多休息兩天也沒關係的,實在不行你可以跟單位請兩天假嘛,身體還是最重要的,上班不上班的多一天少一天的有什麼關係啊,是不是?

你到了單位上面的話,吃飯啊,幹嘛的都不方便,是不是啊?在家裡面還可以吃點好的。”

範雲點點頭。

他承認媽媽說的有道理,班少上一天,多上一天都無所謂的,身體當然是最重要的,俗話說得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不過對於範雲來說,覺得有些事情沒必要大張旗鼓,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感冒了,而且他感覺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說實話,吃了一點菜,喝了兩碗湯之後,他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不再像之前的時候頭重腳輕,不舒服的那種渾身無力的感覺了。

於是。

範雲就對老媽道:“沒事的,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說了我們上班又沒有什麼事情,其實還是很輕鬆的,對的,我就是少巡邏一點,找多找一些病人的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其實現在像我們上班已經上的很熟了,該偷懶的時候還是會偷懶的。”

他媽聽了兒子的話沒有出聲,他爸倒是抿了一口酒說話了:“上班歸上班,上班還是要好好做事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不過說實話,幹你們那一行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事情,我有的時候看到那些城管一般就是在叫他們走一下呀,巡邏一下,畢竟不是公安警察嘛,是不是?”

範雲夾了一口菜放在嘴巴裡:“唔……那倒是,我們上這個班沒有什麼風險的,不像我戰友,你看我戰友李希剛在派出所裡面上班,他還經常的要出勤,有的時候晚上半夜三更裡面以後把他叫起來,像他那個手機都是二十四小時待機的。

說實話,雖然說在縣城裡面也沒什麼大事吧,但是有的時候,他那個活還是挺熬人的。

另外一個畢竟縣城還是有這麼多人口的,有好多地方像火車站啊,汽車站那些地方都是魚龍混雜的地方,什麼人都有好人也有,壞人也有,誰知道會出什麼情況呢,我覺得他那個活可能更危險大一點。”

範雲爸將手中的筷子放下。

他又伸手拿起旁邊的酒壺,往碗裡倒了一點酒。

範雲媽的眉毛立了立:“你也少喝點酒吧,多吃點飯,少喝點酒不好嗎?那個酒喝多了有什麼好處呀?我都聽人家醫生說了,那酒喝多了容易得骨質疏鬆,特別是對膝關節那些關節方面的東西不好的,我跟你說,你如果說喝酒喝多了,那個酒精殺到骨頭裡面去了,很容易搞的,股骨頭壞死那些病的,你那個腿老是疼疼疼,你還喝那麼多酒……”

範雲爸嘿嘿一笑:“說那些有什麼用啊,生死有命,富貴由……

天人這個東西就是這樣子的,人的身體就好像機器一樣,你知不知道它老了之後自然它就會磨什麼啊,就生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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鏽化了……這有什麼奇怪的。

年輕的時候是就好像新車一樣,樣樣都是好的,肯定沒什麼事情事情了,可以撒歡一樣的去做事,但是你歲數大了嘛,磨損了嘛,對不對?軸承都有間隙啦……

這個都是自然規律來的,誰也抵擋不了的,你不要信那些什麼這個磚家,那個什麼家的,我才不相信他們的,如果說全部聽他們的話,那什麼東西都不能吃,不能喝了,酒有毒,嗯,菜裡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飯裡面什麼重金屬又超標了,那還能吃嗎?是不是?”

飯桌上的範雲,覺得他老爸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子的,眼不見為淨,該吃吃,該喝喝。

範雲爸一旦長篇大論開始話就接著說起,滔滔不絕起來,他接著又道:“我覺得有的時候啊,人真的不能太講究了,我給你打個比方說啊,你看到大街上面走來走去那些要飯的,那些在垃圾桶裡面翻東西吃的……

那些人雖說精神有點毛病的……

那些東西,你雖然說看著他身上穿的破衣爛衫的,但是他身體抵抗能力強啊。

說句實話,如果說像我們這些人從垃圾桶裡面翻東西出來吃的話,你是吃了之後不拉肚子才怪呢,但是他們那些人就沒什麼事是不是?

就是因為他沒咱們這麼講究嘛,你看人家抵抗能力多好?”

範雲媽覺得老伴的話是歪理。

雖然是歪理,但是她又一下子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一下子倒把她噎住了。

旁邊範雲接上話頭:“這個倒是的,我跟你說,我在報紙上曾經看過一篇文章是這樣說的,說……不是說咱們國家的,是說印度那邊的人,說印度人民生活在惡劣的衛生環境中,對於衛生意識的淡薄使得整個國家成為細菌病毒的理想繁殖地,但他們並沒有因此染上傳染病,反而在惡劣的環境中茁壯成長。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生物學理論在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和這顆蔚藍星球上其他人種不同的是,印度人並非是溫室中的花朵。他們習慣了與其他有害病菌一同的生活,並且從他們身上獲得了極高的免疫力。

我覺得這說實話也有道理,這個關鍵是一個適應性的問題,人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

範雲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長篇大論,他老媽和他老爸卻不感什麼興趣。

印度?

印度在哪裡?

在他老爸的印象中,印度是一個十分遙遠的國度,不在北冰洋就在南極洲,絕對離自己遠得很呢,即使沒有十萬八千裡,絕對也有五萬四千裡。

範雲爸不關心印度這些事情,他不過就是多喝了兩口酒,就引出了老婆和兒子的這一篇長篇大論,這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範雲看了看他老爸的表情,知道他爸的意思,於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本來也是。

像他老爸又不打牌,又不賭錢,總要有一點愛好嘛,是不是?

一個人如果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一點個人的興趣愛好都沒有,那麼可以說,基本上就失去了做人的樂趣。

譬如說他老爸在幹了一天的活之後,渾身累得骨頭都快散架的情況下,喝上幾杯小酒,疏散疏散一下筋骨也是十分不錯的事情,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其實範雲媽也知道這些,只不過她也是因為長年累月的生活,養成了一種凡事總忍不住想嘮叨兩聲老伴的習慣。

這種習慣。

也是絕大多數農村婦女身上的一個通病。

範雲爸用筷子將酒杯裡面的一點青菜葉子挑到桌面上。

範雲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了老爸的那一雙粗糙的大手上,那一雙大手又黑又醜,上面佈滿了一些風口子。

雖然說現在已經進入冬天了,但是他老爸的這些風口子也來得太早了一些,畢竟天氣還沒有冷到十分冷的地步。

其實他老爸手上的這些口子絕大多數倒不是因為風的原因,更多而是因為勞作。

像他這樣的人又何止一個呀,天下間那些勞動人民的大事很多都是這樣子的。

有些佈滿老繭,有些裂了口子,有些十指變形。

正是這一雙雙,看上去頗有幾分讓人不可深思的大手,一日一日的勞作,一日一日的忙著,一邊維持著自己的小家庭,一邊建設著這一片土地,往小了說是家庭,往大了說是祖國。

不說別的,就說範雲爸手上的這些風口子和他掌心的那些老繭,如果說要想徹底褪盡的話,起碼也要兩年或者三年不幹活。

兩年三年恐怕還不行,起碼要要數年不幹一點農活,兩隻手再也不摸鋤把子,恐怕才行。

範雲看著他爸爸的手,在看看他媽那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心裡面一熱。

他不由自主的左拳緊緊地攥了攥,心裡面暗暗吶喊了一聲:“我一定要加油,努力,使勁的賺錢,以後爭取讓老爸老媽過上好日子。”

說來說去。

範雲突然有了這種意識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情,證明他不在是以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了。

當然他心裡的話並沒有對老爸老媽說出來,畢竟他是個男孩子,有許多時候範雲通常更注重於做而不注重於說,他本身不是一個特別善於表達內心感情的人。

他的心就像一座火山一樣,有些時候常常會被外面的那些岩石,樹木或者青青碧草所遮掩,但是他內心的火熱會有他自己才知道,如果說一旦到了一個合適的關頭,可能就會如同一座火山一樣瞬間噴發出來。

外面。

夜色已經很黑了。

一陣陣的北風呼嘯地吹過,吹過枝頭,吹過房頂,吹過空曠的街道。

那些風,此時一定挨家挨戶去偷聽,每一個房間裡面的那些對話,其中有些應該是幸福的,有些應該是遺憾的,有些應該是冤屈的,有些應該是沮喪的,或許還有一些應該是積極樂觀的。

或許它們十分渴望偷聽到燈火下的一些喃喃私語,那些喃喃私語裡,有太多不為別人所知的秘密了。

而這些。

風都知道。

一陣風吹來,將範雲家沒有閂緊的房門吹得吱呀呀一聲開啟了。

範雲趕緊從飯桌上站起來,走到門口,伸手將門推上。

門外,一條不知從什麼地方跑過來的野狗,可能是聞到了範雲家雞肉的香味,正蹲在他家的門口,伸著鼻子嗅著。

夜色裡,那條野狗的眼睛閃爍著綠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好像和狼一樣,倒把範雲嚇了一跳。

他走到桌子前抓起幾塊骨頭,想扔給門外的那條狗吃,他媽趕緊制止住了兒子:“不要給它吃,我跟你說,你如果說給它吃了一次,它就想第二次,以後它就會經常來,這樣不好的……”

範雲聽了他媽,停住了手,確實他媽說的有道理。

有些時候動物就好像人一樣,他也是有記性的,一旦他在某一個地方得到了某些好處,那麼他就會順著慣性的思維想再一次的到那個地方去,這一點老早之前很久很久之前,我們的老祖宗就曾經說過這樣的故事了。

譬如。

那一個守株待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