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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想起唐若

範雲長出一口氣。

他看著衛明珠遠去的身影,忽然覺得就在這個自己從小長大小城裡,這些花一樣朵一樣的,小城裡年輕的姑娘們,每一個都看上去那麼的可愛,可親。

是的。

範雲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如同在寒冷的冬夜裡圍著一爐滾燙的小火苗那般,溫暖。

溫暖的感覺。

也是溫情的感覺。

所以。

範雲就不吝笑容地將臉上的微笑從衛明珠的身上轉而贈送給了路過他身旁的另一位姑娘。

可惜的是。

那個姑娘卻誤會了,她把範雲這種淡淡的微笑理解成了一種白痴性的行為。

於是那個姑娘就翻了一個白眼給範雲。

呵呵。

範雲並不生氣,也不著惱。

事實證明,有很多男人的忍耐度在有些地方是無限大的,特別是當男人們面對和自己差不多的異性的時候,那麼他的忍耐力更是大的驚人。

範雲將手中的糖紙隨手扔進了馬路旁的垃圾桶裡。

他才不像對面的那一個小夥子呢。

對面的那個小夥子剛剛吃完了一根香蕉之後,隨手將香蕉皮吧唧一聲扔在了地上。

太沒素質了。

一隻滑溜溜的香蕉皮,如果說是哪一個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的老太太踩到了上面,搞不好就會把她老人家摔一跤。

或者說。

如果說有一些什麼摩托車呀,單車呀壓在上面的時候,很有可能也會失去平衡,從而將車上矯健的那名騎士一下子甩到地上來,摔一個狗啃土。

這不是在農村。

這是在城市裡,好不?

城市裡面,你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像這種亂扔垃圾的行為實在是讓誰看了都會鄙視的。

就在小夥子不遠處的一個清潔工一路掃過來的時候,邊掃垃圾邊抬頭,鄙視了那個小夥子一眼,因為她老遠就看到了。

看到了那個小夥子將手中的香蕉皮如同一隻被狗啃過的棄履一般扔在了地上。

當然。

雖然那個清潔工生氣是生氣,但是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她唯一所能做的抗議,就是走到那個小夥子面前,用力的將那塊香蕉皮掃進了拖斗裡,少的很大聲,動作也略顯誇張,以此抗議,以此不滿,彼此生氣。

那個小夥子。

一看就是個混混。

混混的皮通常比較厚一些,都是像滾的肉那般三刀都砍不透,所以他對於那個清潔工遞到自己臉上的頗有殺傷力的目光,似乎毫無知覺。

範雲看了一眼那個小夥子,只覺得這個小夥子十分的沒素質,但是沒素質也不歸他管。

不過請放心吧,像這種人總有一天會有人管他的,如果說他還是這種德性,而不知道自改自糾的話,那麼總有一天會有人讓他很是吃上一些苦頭的。

說實話。

那個小夥子連旁邊的一個小娃娃都不如。

那個小娃娃看上去大概也就是個兩三歲的樣子吧,因為走路的時候看上去笨笨的,奶奶的十分憨態可掬。

就是這樣一個穿著臃腫的棉衣,走路搖搖擺擺的小娃娃都知道走到那那個小夥子旁邊的一個垃圾桶跟前,將手中的橘子皮扔進垃圾桶裡。

那個小娃娃看上去應該是個妹子。

因為範雲以他敏銳的目光老遠就看到了,雖然說那個小娃娃戴著帽子,但是她的帽子下面卻露出兩個小辮子。

調皮的小辮子。

範雲看的那兩條小辮子,就想起了唐若頭上的那兩條小辮子。

扎著小辮子的唐若,在範雲的眼中是那麼的可愛。

唐若就如同二月春風中的楊柳那般,神采飛揚,笑語嫣然。

許多時候。

當範雲和唐若在一起的時候。

範雲都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一半是親暱,一半是喜愛,去揪揪唐若的小辮子。

有的時候唐若會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也不反抗,也不吭聲。

而有的時候,唐若則會一下子從凳子上面跳起來,掄起如同暴雨梨花般的小拳頭,在範雲的身上撲通撲通亂捶一氣,一邊捶一邊還嬌嗔的喝道:“……你這個壞蛋,看我今天不捶死你,我要是不把你打成一塊狗皮膏藥粘在地上,我都不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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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雲則雙手抱著頭,完全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那倒也是。

通常情況下都是唐若捶著捶著,捶的沒有力氣了,然後自己的手也捶疼了,範雲反倒還沒有什麼感覺。

每當這個時候。

主動攻擊的,打人的,反倒先繳械投降了。

而以逸待勞的範雲這時候才直起腰來,嬉皮笑臉地將唐若摟過來,讓唐若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雙手環著她的腰,同時將自己的頭輕輕的靠在唐若的胸口。

起伏。

心跳。

這時唐若也會伸手摟在他的肩頭,同時將自己的一張臉與範雲貼在一起。

這。

大概就是兩情相悅,相親相愛的那種感覺吧。

這種感覺讓範雲的心裡頓時就會十分的充實。

彷彿。

他的世界就如同那藍藍的天空一樣,上面是雲朵,是風箏,是從天際劃過的飛機,下面則是大朵大朵的花,一通一通的樹,碧綠碧綠的草,以及潺潺的溪水和和風烈日照耀著的山坡。

範雲有的時候只是拙嘴笨舌的不善於表達而已,其實他的心中對於唐若的愛遠遠勝過自己,可以說,如果說真正到了緊要關頭的時候,範雲完全是可以犧牲自己而保全唐若的。

為了愛。

他可以為唐若做出任何犧牲。

是的。

任何。

這個任何,是不包含任何條件的,一切都是他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

在範雲的心裡他就是這樣想的,只要是他有的,所有的最好的,他都想第一時間能跟唐若分享。

範雲對唐若的愛,是那種用含了冰打了霜過後的冰糖甘蔗沁出來的糖水。

而糖水。

則代表甘甜,代表喜悅,代表瞬間瀰漫於口齒之間的那種愉悅與滿足。

範雲對唐若的愛,愛的那樣乾淨,那樣純粹,愛的絕對不會摻雜一點點的雜質。

他對唐若的好,完全就是一廂情願,而不求回報的。

若說他希望有所回報,那麼他也是希望能夠用自己的愛,像雨水啟用泉水那般,去啟用唐若心中的愛意。

事實證明。

唐若也是和他一樣的。

唐若和他彼此相知,彼此心印,彼此互相熱愛。

而這份愛,讓範雲看別的那些年輕的姑娘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種叫做免疫力或者抗體的東西。

而這種叫做免疫力或者抗體的東西已經將飯局的那顆心緊緊的包裹在了裡面,如同圍上了一層硬殼,硬殼之內只有他和唐若。

不知道。

這。

算不算是幸福呢?

而幸福。

幸福又是什麼呢?

別人。

範雲並不知道。

於他而言,他認為的幸福大概應該就是與親愛的唐若肩並肩手牽著手,漫步在路上,也許是毛毛細雨的春日午後,也許是大雪紛飛的隆冬。

範雲所悵想的那種的幸福是簡單的。

真的簡單嗎?

恐怕那也未必。

其實如果仔細的想一想,就在我們的周圍,似乎每一個人都在追求幸福,有的人似乎得到了,有的人似乎又沒有……

那麼,每到這時,每一個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問一聲,幸福是什麼?

這個話題啊,真的是一個縈繞千年不散的疑團。

許多人窮其一生不斷的思索著,尋找著,卻始終找不到幸福的答案。

譬如此時。

如果說範雲去問先玲,去問衛明珠,或者去問餘麗拿的話,她們一定會搖頭。

或許對於她們而言,當他們因為某些事或者某一個人突然之間感覺快樂的時候,那時才會有那麼一些真正的幸福感吧。

真正的幸福感。

實在太難得。

那種幸福常常伴隨著快樂而來,快樂的生活往往也也會伴隨痛苦。

而。

這就是生活。

生活中離不開酸甜苦辣鹹,但不是說因為有了痛苦和各種各樣的小悲傷小憂愁,人們就不再幸福。相反,而這樣的生活卻是經過了沉澱的,是更加令人回味悠長的。

就像。

範雲在休息的時候睡懶覺的時候。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灑在臉上,而卻不必去思考今天的工作,這就是他簡單的快樂與短暫的幸福吧。

在西方的一個神話裡。

據說,當時西西弗斯觸犯眾神,被罰每天將石頭推到山頂。

這種事情如果說放在別人的眼裡,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可是。

西西弗斯卻在這種單調的生活中,他卻找到了幸福的真諦。

那就是——每天把那塊石頭推上山頂,那是他的目標,而這個目標讓他知道自己為之活著。

活著,難道不是幸福,不是一種最大的希望嗎?

當然了。

像範雲這樣的年輕人渾身充滿了活力,充滿了熱情,他並不是一個理論派,他沒有什麼更深的思想去思考那些來自於生活中的哲理,他只依從自己的內心做事。

就像此時。

他嘴巴裡面的巧克力,那絲絲的甜味尚未完全融盡。

他心中因為想念唐若而瞬間激起的那種甜蜜的感覺如同巧克力一樣,在他的心中不斷的縈繞。

這種感覺,

讓範雲就十分的舒服。

因為他的心是暖的。

他的雙眼是有光的。

範雲那一對有光的小眼睛,現在,已經牢牢鎖住了就在不遠處的一個目標。

那個目標。

是一個看上去就滿臉狡猾的中年男性小販。

因為範雲看著他正在搞鬼。

大概是因為一顆樹的原因遮擋住了那個小販的視線,所以說他並沒有看到範雲,又或者說是因為那個小販也是屬於那種滾刀肉,不怕事的人,他根本就沒有把範雲放在眼裡也未必可知。

這些都無所謂。

範雲並沒有在意。

歡迎注意的是他在賣東西給一個老人家的時候,那個老人家明明是選了一袋橘子,那個小販在上秤的時候,一手捋著秤砣,一手慢慢的往後推。

推著推著就在那個秤桿子上下起伏不定的時候,小販偷偷地用小手指一勾塑料袋。

於是。

秤桿子就高高的翹了起來,看上去完全就是足斤足量,童叟無欺的感覺。

可惜的是,他的這點小把戲完全都落在了範雲的眼裡。

範雲覺得這個小販實在是太差了。

本身也是。

像他們這種挑著籮筐走大街穿小巷的流動小販們,一沒有辦什麼證,二又沒有經營場地,走到哪賣到哪,可以說他們的利潤比起那些租攤位,做生意的人要大得多。

可就是這樣,有些小販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什麼其它的原因,反正他們總是想在秤上面搞點鬼。

例如。

就現在這一個。

範雲決定過去管一下。

如果說那個小販老老實實的泛雲可能還裝作看不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算了,大冬天的出來做點生意,說實話,雖然說利潤還可以,但是也挺不容易的,因為到處都是動手動腳的嘛,像這種天氣,本應該坐在家裡面圍著圍在爐子旁邊烤火,而不是喝風飲霜的,到處吆喝的當走鬼。

但是。

苦。

是苦自己的,你不能苦別人,對不對?

正如享福一樣,你所享的福也是自己的,外人基本上也無法分享。

範雲的眉頭皺了皺,他看了看馬路上穿梭不止的車流,等到在一個間歇的空當裡,沒有什麼車的時候,範雲三步兩步就走到了那個小販的面前。

“喂……”

範雲的一聲喂字剛出口,他霍然發現,面前的這個小販他認識。

原來。

這個小販不是別人,正是住在他家前面的那一個王大爺。

這個王大爺,什麼時候又當起走鬼來了?

大冬天的,待在村子裡面,待在自己的澡堂邊烤火不好嗎?

一看是熟悉人,範雲當然就不好再按照平常的那種方法來處理了,他倒是賠著笑臉招呼道:“大爺,你今天過來賣東西啊?

怎麼樣?

生意還可以吧?”

唉,說來範雲也挺不容易的,別看他是個城管,可是碰到了自己村子的人,他也不能拉起架子來,太認真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拿雞毛當令箭的好。

說實話。

如果說今天範雲敢翻臉不認人,去撅折了王大爺的稱杆子,那麼,明天他在村子裡面就會被數落的連人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