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燕寧輕輕的瞥了一眼有點眼熟的兩人，握著周言肩膀的手收緊了幾分。
兩人臉色更白了幾分。
糊弄一下周言他們還是有信心的，但是想要在龐燕寧面前矇騙過關，他們沒那麼信心。
龐燕寧這個人小的時候確實是一段時間是他們的取笑的物件，但是後來，這個瘋子竟然考上了最高學府，之後又憑藉自己的努力出國留學，這樣逆襲的人生，是他們這些靠著家族庇廕的世家子弟最不可企及的。
即使背後大家都說看不起龐燕寧的話，但是彼此都明白——他們在龐燕寧面前會不自覺的表現出來低人一等的姿態。
周言是想跟龐燕寧告狀的，但是想到那些話讓龐燕寧聽到了之後會更加讓急龐燕寧傷心，她拉住了龐燕寧的手。
“沒事，我們回去吧，這裡好冷。”
龐燕寧雙眼微眯了幾分，攬著周言的肩膀離開了露臺，剛想松一口氣，就看到已經離開了的龐燕寧突然回頭，冷冷的看向他們一眼。
兩人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小怪物龐燕寧的外號，他們可還沒忘。
龐燕寧帶著周言回了休息室，給保鏢打了一個電話讓保鏢把周言送回去。
周言站在旁邊看著龐燕寧，不悅的撅著嘴，“我不要回去，我說了陪著你呢。”
龐燕寧放下了手機，“乖，回家吧，我要去墓地那邊了。”
周言抓著龐燕寧的手，“我想去。”
有她陪著胖較快過來那些人還說龐燕寧的壞話，要是她離開，那些人豈不是更討厭！
周言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個保護龐燕寧的角色。
龐燕寧揉了揉她的腦袋，“還是回家吧，墓地很冷，我怕你凍著。”
周言無所謂的搖頭，“沒事啦，我身體強壯，很少生病的。”
龐燕寧看著她，只能妥協，“那好吧，到時候你就跟在我身邊，我們很快就回家。”
周言點頭，“好。”
清冷的墓地，不管對死者有沒有感情，進了這裡邊自然而然的就懷著沉痛的情感了。
龐燕寧牽著周言的手下車，沒有跟著大部隊進去，而且牽著周言的手進了一條小路。
站在遠處，龐燕寧看著老爺子下葬。
周言一直都在觀察著龐燕寧的情緒。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周言更加沒從他身臉上發現一絲一毫的傷感。
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龐燕寧偏頭看向她，嘴角勾了勾，“怎麼了？”
周言抿唇，“一點都不傷心嗎？”
龐燕寧吐了一口氣，在冷空氣中瞬間凝結成了霧氣，“怎麼說呢，沒有任何觸動吧，畢竟早就已經接受了他要去世的事情，而且……”
而且什麼龐燕寧沒馬上說，他轉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群墓碑，才回頭看著周言說：“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說著龐燕寧牽著周言的手往更加偏僻的地方走去，周言回頭，直到都看不到大部隊的影子。
在這片墓地比較角落的地方，龐燕寧停了下來，他們兩人面前是一個黑色的方方正正的墓碑。
墓碑正中間是一張七八歲小女孩的照片，周片下方是名字——龐寶寧。
龐寶寧？
周言一愣，跟龐燕寧的名字就差了一個字。
周言再看向墓碑上的日期，發現這個小女孩已經去世了二十年了，去世的時候也才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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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倏地抬頭看向龐燕寧，只見他眉眼間流露出來緬懷？思念？
龐燕寧嘴角勾了勾，握著周言的手揣進了兜裡，“知道這是誰嗎？”
周言如實搖頭，“不知道。”
“這是我妹妹，龍鳳胎的親妹妹。”
周言震驚。
龍鳳胎妹妹？
從來沒聽龐燕寧說過。
不，這樣一想，她好像對龐燕寧的家事知道的少之又少。
“但是在九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周言握緊了龐燕寧的手，“對不起。”
龐燕寧轉頭對她笑了，“小傻子，你說什麼對不起，她的死跟你又沒有關係。”
周言往他身邊靠了靠，“她怎麼去世的？”
還這麼小，多可憐啊。
說道死因，龐燕寧嘴角的笑意收斂了幾分，“她……小時候身體就不好，有先天的心臟問題。”
“是病逝的嗎？”
“也可以這麼說。”
龐燕寧垂著眼，從周言這個角度正好看得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痛意，她恍然明白，龐燕寧口中這個“也可以這麼說”的另一層意義——
龐寶寧，不是單純的病逝。
周言想問清楚，想瞭解更多關於龐燕寧的事情，但是，不知道龐燕寧願不願意說。
察覺到了她的欲言又止，龐燕寧在兜裡面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這裡冷，我們回家說。”
看他神色不好，周言只能點頭答應他。
他們沒有直接回現在住的地方，而是繞路去了龐燕寧家，一段時間沒住人，家裡面積了一層灰，龐燕寧沒讓周言換鞋，帶著周言去了書房。
龐燕寧家雖然沒有比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大，但是這種面積住兩個人已經算是寬敞了，而且，聽說紀雯也在這邊買的房子。
龐燕寧開啟書房的櫃子，從裡面拉出來一個箱子。
“這是什麼？”周言好奇的蹲在旁邊，看著龐燕寧把紙箱拆開。
龐燕寧直接坐在了地毯上，周言學著她並排坐下。
紙箱開啟，裡面是是一些小玩意兒。
龐燕寧翻找了一下，從最底下找到了一個相簿，遞給周言看，“這裡面，都是寶寧的照片。”
周言接過去，翻開，從小孩子剛出生開始的照片都有，基本上都是兩個人合影，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很瘦小，小男孩比較壯實一些。
不用想，小女孩應該就是龐寶寧，而小男孩就是龐燕寧了。
龐燕寧在旁邊看著，神色自然，“起初，一起都很好，老爺子兒子多，但是寶寧是他唯一的女兒，在加上我跟寶寧是龍鳳胎，所以當我們出生的時候老爺子很高興。”
“當然，那時候我還小，這些都是聽旁人說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在紙箱裡面隨便拿出來了一個洋娃娃把玩在手裡，龐燕寧繼續說：“從我記事開始，就生活在於涵跟王蓮的爭鬥中。”
“王蓮出生豪門，看著自己兒媳和老公搞在一起，又生出來兩個孽種，還光明正大的生活在她眼皮子地下，她怎麼可能容得下我們？”
龐燕寧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於涵沒有強大的孃家，唯一跟王蓮爭鬥的砝碼就是我跟寶寧，所以我們兄妹兩個就成了她爭寵陷害的有力武器。”
周言翻看著相簿的手一頓。
爭寵陷害？
她想到了看的後宮爭鬥電視劇。
周言停下來了翻看相簿的動作，看向龐燕寧，等著他的後話。
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她聽到的東西，肯定是揭開龐燕寧傷疤的過往。
心口顫了顫，周言往龐燕寧那邊靠了靠，跟他的腿貼著，感覺到他的溫度她才有那麼一絲絲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