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規追出警局，但是那個外賣騎手已經不見了。
煩躁的擼了一把頭髮，沈辰規往警局走去。
辦公室裡已經不再安靜，取證人員已經過來，取了保溫袋上面的指紋，拍了照片，然後把內臟拿走。
那張被血水染紅的卡片被放進了證物袋裡面，沈辰規翻看了一下，那個Q的墨水已經被血跡暈染開，模糊一團，但也能看的清楚。
除此之外，這個卡片上面沒有其他的標記。
孫翔被剛剛的東西噁心的已經不餓了，臉色難看，站在沈辰規身邊也在打量著這個卡片。
“Q，是千獻殊的意思吧，這個瘋子，到底想幹什麼？”
沈辰規雙唇抿緊，“法醫鑑定科那邊怎麼說？”
沈辰規在這一行做了這麼多年，即使沒做過法醫的工作，但是也見過不少內臟這些東西，剛剛取證組的人把保溫袋拿走的時候他看了，應該不是人類的內臟。
孫翔也不知道法醫那邊的情況，給法醫那邊打了電話。
“是豬的內臟。”孫翔說。
沈辰規把手裡的證物袋放下，給邊寧和龐燕寧分別打了電話，確定他們的安全。
如果說上次潛入他家裡是小小的報復，那麼這次呢？
惡作劇？
千獻殊是個謹慎的人，從他在譽科這麼多年秘密研發出這麼多智慧人卻沒有被龐寶雄發現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最近這兩件事，很不符合千獻殊的作風。
盯著桌子上的卡片沉思片刻，坐直了身子繼續看電腦。
網上關於智慧人的帖子越來越多，已經發展到了他們壓制不下去的地步。
三位中學生都是在宿舍跳樓自殺的，他們檢視了男生宿舍樓外面的監控，沒有任何可疑人員的出入，沒有證據說明三名學生是被誘導自殺。
但是就是直覺，沈辰規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就像是療養院先後自殺的那三位病人，死的蹊蹺，但又找不到證據。
警局的同事熬了一晚上，沒找到昨晚上那個外賣騎手，查了電話，是虛擬號碼，用完之後就失效。
*
周言睡的不安穩，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了，醒來之後發現龐燕寧不在房間裡。
周言下了樓，龐燕寧在廚房裡做著早餐。
揉了揉眼睛，周言拿著手機坐到了餐桌前，一邊等早餐一邊看手機。
經過一夜的時間，昨天發生的事情在網上發酵，大家不想知道智慧人都沒辦法。
之前關於智慧人的投票連結已經被刪除，但是網上又出現了很多這樣的連結，周言看了看，昨天百分之三十的支持率，而今天已經增加到了百分之四十。
多麼可怕增長率。
警方和官方媒體已經釋出了關於智慧人技術對人類大腦神經傷害，以及科學技術的不成功，但是對於那些追求瘋狂的人來說，釋出這樣的東西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甚至，外網已經都已經有了很多關於智慧人的討論。
周言想發表一下對智慧人技術的反對，但是安然沒讓，說她是公眾人物，害怕惹禍上身。
龐燕寧做好了早飯端出來，看周言的臉色就知道她在看什麼。
“吃飯。”龐燕寧敲了敲桌子。
周言把手機扣在了桌子上，心情有點沉重。
兩人安安靜靜的吃完了早飯，然後一起收拾了碗筷。
“網上的事情不是你擔心的，你要是閒著無聊就看看劇本，不是明年五六月就開機了嗎？”龐燕寧臨出門的時候捏著她的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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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乖巧點頭，“嗯嗯，我知道，你路上注意安全。”
“有保鏢跟著我，沒事，危險沒解除，你最好就別出門了。”
“你也要注意自己，午飯一定要吃。”
看她這副可可愛愛的小模樣說這樣的嚴肅的話，龐燕寧笑了笑，親了她好幾下才離開家門。
龐燕寧走了，家裡就剩下周言一個人，安靜的有點害怕，周言開啟了電視，播放著動畫片看劇本。
一頁劇本沒看完，手機響起，周言在沙發縫裡找到手機，接聽，是快遞。
結束通話了電話，周言給守在樓下大廳的保鏢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她去物業那邊簽收。
是她昨天在網上買的唇膏。
沒多長時間門鈴就響了，周言起來去開了門，是保鏢把她的快點送上來了。
竟然有兩個快遞。
“這個快遞剛到的。”
周言接過了兩個快遞看了看，關上門之後拿著快遞進了客廳。
坐在地毯上，周言開啟了的快遞。
那個紅色快遞盒子裡面是兩支唇膏，她開啟看了看，然後再開啟另外一個。
快遞刀子劃開了膠帶，周言開啟，裡面放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小豬毛絨玩具。
周言擰了擰眉，沒想起來她什麼時候買過這個東西。
左右看了看，還挺可愛。
把東西放在了茶几上，周言收拾著快遞盒子，然後把唇膏的照片發給了龐燕寧，繼續看著劇本。
昨晚上沒睡好，躺在沙發上，看著劇本就睡著了，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話，她聽的不真切，努力的聽了聽，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意識還模糊的她猛地想起來現在就她一個人在家，從哪裡來的聲音？
睡意瞬間全無，周言猛地睜開了雙眼。
醒了，喊她名字的聲音卻更加清晰了。
周言迅速從沙發上坐起來，四處看了一眼，確定聲音就在面前，她後背發涼，額頭都出了冷汗。
“誰在說話！”
周言縮在沙發上，抱著膝蓋，驚恐的打量著周圍。
“哈，你終於醒了。”
是一個用變聲器處理的聲音。
周言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視線落在了茶几上她的手機上面。
聲音是從她的手機裡面發出來的？
“你……你是誰？”
周言攏緊了身上的毯子，把手機拿到了手裡，開啟手機看了看，確定手機現在不是在通話中。
“哈，我是你的好朋友啊。”對方的聲音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周言握緊了手機。
聲音不是從手機裡面傳出來的！
她看向茶几。
茶几上面放著一個果盤，遙控器，她買的兩個唇膏，還有就是小豬的毛絨公仔。
視線落在那個巴掌大小的毛絨公仔上，周言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
“你是小豬？”
對方聽了她的笑了起來，只是被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聽著很刺耳。
周言縮著脖子，開啟手機想馬上讓樓下的保鏢過來，她害怕的手都在發抖。
“對，我是小豬。”對方帶著笑意的聲音說。
周言撥通了手機，等待接聽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對方顯然也聽到了。
“這樣不乖啊。”對方繼續說，“不乖的孩子就要受到懲罰。”
周言手機沒拿穩掉在了沙發上，她在這裡在也待不下去了，光著腳就往門口跑去，打開門快速的按著電梯，等電梯開啟她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
不乖的孩子就要受到懲罰……
像是夢魘一樣的聲音和十五年前的聲音重合，那些個戴著口罩穿著手術服的人威脅那些試圖掙扎不進手術室的孩子。
那些孩子不聽話，然後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就被蓋著白布推出來。
那些恐怖的記憶像是一張巨網籠罩著她，周言縮在電梯一角瑟瑟發抖，這個時候，意識反而更加清晰，她似乎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速度，身上的溫度逐漸升高，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
這種感覺，跟當初從療養院被綁走，醒來發現龐燕寧受傷的感覺一樣。
她感覺體內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