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纏著龐燕寧問了她許多個人問題，一直到編導提醒時間快到了龐燕寧才打住，來問旁邊一直安靜的喬喬。
龐燕寧問：“喬喬，你今天的狀態很好，聽說你油畫化的很棒，今天可以展示一下嗎？”
問完，龐燕寧和周言都看向喬喬，等著他的回答。
然而半分鐘過去了，喬喬都沒開口的意思。
龐燕寧頓了片刻意識到問題，問：“喬喬，你現在是什麼？”
喬喬也終於開口，說：“我是一顆電燈泡。”
工作人員忍不住笑了，龐燕寧嘴角也扯出來一個好看的弧度。
周言看著喬喬，“啊？燈泡？為什麼啊？”
喬喬看了周言一眼，沒說話。
龐燕寧翻動著筆記本，“喬喬，現在能回到我的問題嗎？”
喬喬：“當然能。”
龐燕寧：“喜歡畫畫嗎？”
喬喬：“喜歡。”
龐燕寧：“最喜歡的畫家是誰？”
喬喬：“梵高。”
龐燕寧又問了喬喬幾個問題，喬喬都回答的很順暢，周言是沒看出來一點問題。
等結束之後，喬喬離開，周言還狐疑問龐燕寧，“他看著挺正常的啊。”
龐燕寧笑了笑，“嗯。”
周言不解，“他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啊。”
龐燕寧：“去活動室跟大家一起玩吧。”
周言：“那你去幹什麼？”
龐燕寧：“我上樓整理資料。”
周言：“那我陪你。”
龐燕寧認真看著他，“周言，聽話。”
周言撇了撇嘴，“好吧，吃午飯的時候我喊你。”
龐燕寧上了樓，周言一直看著他上樓梯，都看不到龐燕寧了她都沒收回視線。
紅紅看著無奈。
真是傻丫頭，誰都看得出來龐燕寧把她當病人，當孩子照顧，到是這傻丫頭會錯意一門心思都放在龐燕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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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看的心裡不是滋味，想著今天晚上一定跟周言說說。
之後的時間周言跟大家去了活動室，這是療養院開展的每週的興趣時間，大家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玩樂器的，有跳舞的，有打乒乓球的，還有織毛衣的。
周言在角落裡找到了喬喬，那小子正在畫畫，神情格外的認真，但單薄的背影怎麼看怎麼孤單。
周言猶豫了一下拿著果盤走了過去。
不客氣的坐到喬喬旁邊，“哼，騙子，還說你是電燈泡，誰家的電燈泡能畫畫啊？”
喬喬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了旁邊的機器，小聲問：“你是真傻啊還是裝的人設啊？”
周言擰眉，然後瞪大了眼睛看著喬喬，“你……你個傻子竟然還說我傻！”
喬喬無語，“到底誰傻？”
周言：“你傻，前天還拿著傘說自己是蘋果樹，昨天帶著帽子說自己是黑蘑菇，你不傻誰傻。”
喬喬作畫，“好好好，我傻。”
周言叉著水果吃，問：“你吃嗎？”
喬喬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方便。”
周言：“那我喂你。”
說著她用自己的叉子叉了一塊火龍果遞到了喬喬嘴邊。
喬喬詫異的看著她。
周言：“啊~張嘴。”
喬喬只能吃了，儘量不碰她的叉子。
覺得這個人還真是……不拘小節。
紅紅看著，嘴邊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平時周言跟他們這樣習慣了，沒想到對外人也是這樣的，這點也要跟周言說說。
周言跟喬喬並排坐著，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把的果盤吃完了，而且喬喬還畫完了一副油畫，畫的是院子裡的薔薇花。
周言：“真好看。”
色彩很溫暖，看的人心裡都暖暖的。
喬喬收了畫筆，“你喜歡的話送你。”
周言：“謝謝。”
喬喬：“只要你不嫌棄我用的顏料不好。”
周言湊近了看了看，“很好啊。”
她還真看不出來顏料好壞。
喬喬：“你不嫌棄就好。”
周言：“我當然不嫌棄了，你畫的很好，真的，我聽他們說了，你有這方面的天賦，只是家庭方面不好。”
喬喬笑了笑沒說話。
周言看出來了他情緒不高，說：“你放心，我這樣的還能當演員有粉絲，你肯定也會被大家喜歡。”
喬喬忍不住笑了，“你為什麼當演員啊？”
周言想了想，“我笨啊，學習不好，大學沒考上，我爸媽不想我吃苦，合計了一下把我送進了娛樂圈當花瓶。”
喬喬看著她忍不住挑眉，“大學沒考上？我記得你的百度資料上面寫著你國外上的大學啊。”
周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都是假的，只是花錢去那個學校學習了幾個月的表演。”
喬喬張了張嘴，瞥了一眼正對著他們的攝像機，“這些……說出來沒關係嗎？”
周言：“沒關係吧，大家都知道我考不上那所大學的。”
喬喬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題，跟周言聊其他的。
紅紅眼皮跳著，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旁邊的工作人員同情的看著他。
紅紅壓下去強行給周言禁言的衝動。
特麼的養豬都比帶她省心。
龐燕寧下樓走到活動室就看到周言跟喬喬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說話，他忍不住挑了挑眉，走過去找導演，問昨天晚上的事情。
導演：“我們把療養院外面的監控都查了，沒出現可疑人員。”
龐燕寧：“那就是節目組的人。”
導演愣了一下，“不會吧，我帶的這些人都挺本分的。”
只是在對上龐燕寧的視線，導演的聲音越來越低，沒了底氣。
龐燕寧扔下一句“好好查查吧”然後接著電話出去了。
午飯的時候周言跟龐燕寧說著上午她跟上喬喬之間有趣的事情，就吃了幾口，到了下午的時候她就餓了。
找了一圈沒找到紅紅，周言去跟工作人員要了一瓶八寶粥。
下午大家在院子裡自由活動，周言沒看到龐燕寧，去問了工作人員才知道龐燕寧因為醫院的事情回去了一趟，今天晚上才會回來。
周言不高興了，瞬間連手裡的粥都喝著沒滋味。
想跟喬喬玩，但是喬喬又犯病了，說自己是一條繩子，躺在床上哪裡都不去。
跟其他病人沒有共同語言，周言隔著療養院的鐵欄杆逗著外面的流浪貓。
工作人員過來提醒她小心不要被貓抓到，她沒在意，工作人員就走開了，連攝像都覺得沒意思跑到了樹蔭下面。
周言樂得清閒，看著手裡還剩下大半杯的粥，她倒進蓋子裡面喂流浪貓。
這些流浪貓不親人，粥放在它們面前它們就是不湊近，反而是樹上大膽的小麻雀撲了過來，叨著蓋子上的粥。
周言笑眯眯的看著小麻雀，想把手裡的粥都倒進去，那小麻雀卻撲稜了兩下翅膀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周言猛地睜大了雙眼，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滿臉驚恐。
那幾隻流浪貓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叫了兩聲四散跑開了。
周言呆滯了幾乎有半分鐘，意識到什麼她看向了手裡的粥。
快速收回了外面的那個瓶蓋，不敢再看那只已經沒有氣息的小麻雀，噌噌噌的上了樓，工作人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是害怕，但不是害怕這杯帶毒的八寶粥。
任何毒對她都沒用，小時候她誤食過耗子藥，之後父母帶她去醫院，然後檢查出來了科學都無法解釋的抗毒性，所以她基本上沒生過病。
回了房間，周言靠在門上看著手裡只剩一半的八寶粥，再想到那只沒了氣息的小麻雀，她腦子無比清晰——
有人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