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跟導演還有療養院的醫護人員瞭解了情況，周言在外面可以聽清楚。
跟昨天的那個死者一樣，這個死者早前就已經表現出來了嚴重的輕生現象。
因為這兩個死者都是十幾年前收留的流浪人員，一直沒找到他們的家人，所以療養院給他們取了名字，昨天那個死者叫大明，今天的死者叫大海。
然後周言聽到警察說：“這個死者胳膊上也有刺青，033，昨天那個是多少來著？”
療養院的負責人回答：“大明胳膊上是026.”
警察又問：“兩個死者之前就有輕生的傾向是吧？”
療養院負責人：“對，出現過好幾次，但都被及時發現了。”
警察又詢問了一些情況，沒在房間裡發現他殺的痕跡，最後斷定為了自殺。
周言一直垂著頭，等警察帶走了屍體，大家都散開了之後她還保持著這個姿勢。
龐燕寧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周言。”
周言沒反應，龐燕寧擰眉，抬頭推了一下她右側的肩膀，然而周言像是觸電了一般捂著右肩退後了一步，驚恐的看著龐燕寧。
龐燕寧看著她，“都走了。”
周言平靜著呼吸，看了一眼房間，“哦。”
龐燕寧逼近了一步，“你怎麼回事？”
周言眼神閃了閃，“什麼怎麼回事？”
龐燕寧抿唇，深邃的雙眼盯著她，讓她很有壓迫感，周言不想跟他對視，視線下移落在了他的唇上。
果然，心上唇能撫平她煩躁的情緒。
龐燕寧也察覺她在盯著他的唇看，“好看嗎？”
周言下意識的點頭。
龐燕寧：“想親嗎？”
周言再下意識的點頭，而且身體還非常誠實的往龐燕寧這邊移了移，踮著腳尖，眼看著就親上了她的心上唇，龐燕寧伸手按住了她的額頭推開。
周言撅著嘴不悅的瞪著他，伸手要抓他，奈何她胳膊短，被他這樣頂著腦袋，連他的衣服都碰不到。
她掙扎著，到是把龐燕寧逗笑了。
周言氣的跺腳，後退了一步開啟他的手，不悅的哼了一聲。
龐燕寧壓下去嘴角的弧度，剛想跟周言談談她的病，紅紅抱著布偶熊跑了過來。
紅紅平息著呼吸，“言言，你瞎跑什麼？我以為你跑出去，在外面找了你一圈！”
周言撅著嘴，把熊先生從紅紅懷裡抱了過去。
紅紅看了一眼龐燕寧，“龐醫生好，剛剛節目組說繼續錄製，我帶言言下去了。”
說著紅紅拉著周言下了樓，龐燕寧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啟了麥，看了一眼被封了的房間然後下樓。
下樓之後導演和工作人員已經都在餐廳裡等著了。
導演和投資方打了幾次電話，最後決定是繼續把節目錄製下去，到時候把這兩個病人的死亡剪輯下去就可以。
儘管兩人的死跟節目組沒關係，但導演精神也不好，滿臉愁容。
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的節目裡面出了人命。
龐燕寧在嘉賓那張餐桌上坐下來，安靜的用餐。
好像是受到了兩名病人自殺的影響，今天用餐的時候其他幾名精神病人表現的比平時都安靜。
周言穿著一身病人的衣服在嘉賓那一桌吃飯，顯然引起了其他病人的注意，都好奇的打量著她。
吃完了飯導演給其他幾位精神病人介紹了周言。
周言也觀察了這群病人，其實大部分病人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能正常的交談，估計是偶爾發病。
但也有幾個病人精神狀態明顯就不好，整個人都呈現絕緣化，不和人交流。
當然，情況比較嚴重的幾個人都是在龐燕寧這一組的，畢竟他是專門的精神科的醫生。
昨天和今天自殺的兩個病人，都是情況比較嚴重的病人，原本龐燕寧帶四人，現在就剩下了兩人，一個是周言，一個是十八歲的男孩，有嚴重的幻想症狀。
離開了餐廳，導演組安排大家去了活動室，流程是早已經安排好的，要他們四個小組比賽打乒乓球。
雖然被早上事情的影響，周言的情緒不是很好，但是為了節目效果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營業。
比賽之前每個小組先進行了賽前準備，周言抱著暖水瓶看著坐在旁邊的男孩，男孩打著一把綠色的傘，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
小聲對龐燕寧說：“他怎麼回事？”
在房間裡面打什麼傘？
龐燕寧手裡拿著筆記本，觀察了一會兒男孩說：“可能是把自己幻想成了什麼。”
說著龐燕寧伸手想拿開男孩的傘，男孩空洞的雙眼聚焦看向龐燕寧，“別動我的樹枝。”
龐燕寧輕笑，“好，我不動，喬喬，你現在是一棵樹嗎？”
叫做喬喬的男孩臉上露出笑容，“我是一棵蘋果樹。”
龐燕寧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好，你要快快長大，然後結出來蘋果。”
男孩雙眼都亮了，“好，等結出來蘋果給哥哥吃。”
龐燕寧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喬喬伸手抓住了龐燕寧的袖子，“哥哥在這裡不要走呦。”
龐燕寧：“哥哥不離開這裡。”
周言看著龐燕寧溫柔的動作和眼神，不悅的撇了撇嘴。
她的心上唇怎麼對別人也這麼好？
周言伸手，把喬喬拉著龐燕寧袖子的手拉過來，“小弟弟，我們還要參加兵乓球比賽呢，你別搗蛋呦。”
喬喬似乎是才注意到周言，看著她眨了眨眼，“阿姨，你也想吃蘋果嗎？”
周言瞪大了雙眼，“你……我，我是姐姐，才不是阿姨！”
喬喬：“好，等結了蘋果給阿姨吃。”
周言都快氣哭了，卻瞪著眼睛什麼都說不出來。
龐燕寧合上了筆記本，看到周言氣鼓鼓的小臉眼底的笑意不禁加深。
龐燕寧：“好了，你跟一個病人計較什麼。”
周言：“哼！”
龐燕寧挽起了袖子，拿過了桌子上的乒乓球拍在手裡顛了顛。
龐燕寧：“會打乒乓球嗎？”
周言：“不會！”
她還在生氣。
龐燕寧起身，“過來，我教你。”
周言不情願的起身，跟著他走到了乒乓球桌那邊。
龐燕寧：“有很多的握拍的方式，你看怎麼樣舒服就怎麼抓。”
周言試了試，決定了用最傳統的握拍方式。
龐燕寧：“身體稍微彎腰前傾，肚子收斂，兩腳和肩平寬，左腳稍前，右腳稍後，膝蓋微彎保持彈性。”
周言按照龐燕寧說的一步一步做。
龐燕寧：“要移動身體去跟球，不要去拉手去追球，手臂和身體的距離要保持固定。”
說著龐燕寧做了一個揮拍的動作，周言認真的學著他做。
龐燕寧拍了拍她的後腰，“注意用腰帶手，大臂固定在腰側，隨肩擺動。”
龐燕寧：“你自己找找感覺。”
周言：“不好嘛，胳膊好累啊~”
說著就往龐燕寧肩膀上靠。
龐燕寧推開她靠過來的腦袋，“我給你發球，我們練練。”
周言：“好麻煩，我還沒學會，你再教教我嘛。”
龐燕寧沒理會她，走到對面標準的發球，周言下意識的打過去，但是用力太過，球被打飛。
周言不好意思，“我都說我不會。”
龐燕寧去撿球，“第一次打，已經很好了，繼續加油。”
他這麼溫柔這麼耐心，周言只能繼續練，只是練了沒十分鐘她又撂挑子。
周言：“我真的累，你看我的手，都磨紅了。”
周言把手給龐燕寧看，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樣。
她皮膚白，平時手都是細心呵護，手指和虎口被磨的發紅，很明顯。
龐燕寧看了一眼她的手，然後又看著她委屈的樣子，無奈。
又矯情又愛撒嬌，沒救了。
龐燕寧：“不想打了？”
周言：“嗯。”
龐燕寧：“也不想比賽了？”
周言沒說話。
龐燕寧：“做事要有始有終，導演組說定參賽人員的時候你積極報名了，現在只是練了十分鐘就喊苦喊累，你這樣很沒責任心。”
他神色很認真，周言對上他的雙眼，默默垂下了頭，捂住了火辣辣的手，委屈的眼淚都看掉下來了。
看著她的眼淚，龐燕寧怔了一下，最終還是無奈放輕了語氣，“你要是不想參加……”
周言哽咽的說：“我參加！”
龐燕寧揉了揉她的頭髮，“這樣才乖，你很棒，相信自己。”
周言快速瞅了他一眼，小聲說：“那你別對我發脾氣。”
龐燕寧：“我什麼時候對你發脾氣了？”
當著攝像機呢，簡直冤枉啊！
周言：“剛剛啊，你……你臉很可怕嘛。”
龐燕寧無奈，“好，不對你發脾氣，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找一副手套。”
工作人員和其他幾位嘉賓也很無語。
雖然之前聽說過金盛娛樂把周言捧得跟公主似的，但沒想到真這麼矯情啊，說都說不得。
紅紅已經習以為常，從包裡找出來早已經準備好手套給龐燕寧，而且還拿了一瓶護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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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天氣幹，麻煩龐醫生，給我家言言塗點護手霜。”
龐燕寧接護手霜的動作一頓。
已經矯情到護手霜都要別人給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