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臨，你去看著小殤寫檢討。”君豈暮道。
“哎，為什麼是我看著？”顧若臨道。
“怎麼，你有意見？”君豈暮抬眼反問道。
“沒……”顧若臨摸摸鼻子，趕緊上樓，一看到表哥這樣抬眼瞧人，他就會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客廳裡，又只剩下了葉寧和君豈暮兩人。
“我今天見到了你大哥的女朋友。”葉寧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君豈暮的眸色陡然一沉，“鍾鬱希？她找到你的？”
“嗯，我和小殤在蛋糕店選蛋糕的時候遇到她的。”葉寧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她似乎是想要進君家的墓園，祭拜一下你大哥。”
“所以呢？你現在是在為她求情嗎？希望我同意她進墓園？”君豈暮反問道。
葉寧抿了抿唇瓣，她的理智告訴她，這是君家的內部事情，沒有她插手的餘地，她也不宜去過問什麼，但是興許是鍾鬱希最後眼神的那抹絕望吧，讓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就好像曾經的自己。
後悔、絕望，不知道人生將來的意義。
當年，左衡要她第二個腎去救葉恩珏的時候，甚至不顧她的生死，那時候的她，也曾絕望過，後悔過自己為什麼會愛上左衡，為什麼要傻傻的用自己的一腔熱情，用自己身體的健康，去換取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的垂憐。
這樣的愛，太可悲了。
只是那時候的她，沒有什麼救命稻草可以抓。
而現在，雖然她不知道鍾鬱希後悔的到底是什麼，但是那種絕望的感覺，她卻多少能體會幾分。
所以她才會當著君豈暮的面兒，把這事兒給說出來了。
“我沒有想為她求情，也不會干預你的決定，只是……有點同情吧。”葉寧道。
“同情？”君豈暮冷冷一笑，突然抬起手，掐住了葉寧的下顎，“你的同情還真是廉價啊，像鍾鬱希這樣的人，你居然也會同情，你又知道當年她都做了些什麼嗎？還是說，你把人給殺了，再掉幾滴眼淚，說後悔了，就可以償還過去所做的一切？”
所以……君豈暮大哥的死，是和鍾鬱希有關嗎？下顎被掐得有些痛，葉寧微蹙了一下眉頭，“她是你大哥的命依，是嗎？”
命依……這個詞，卻讓君豈暮臉上的嘲諷之色變得更濃了，“是啊，她是命依，可笑嗎？大哥明明找到了命依，卻還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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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又可悲！儘管君家祠堂中的那些手札，寫著歷代以來亦有一些找到了命依的君家人，不為命依所愛，終究是落個身死的下場。但是他卻沒想到，這樣的命運，也會落在大哥的身上。
深邃的鳳眸，盯著眼前的這張青春靚麗的臉龐，“你知道，當一個人，明明有命依，明明可以活下去，卻依然選擇死亡，是有多不想活下去嗎？或者對他而言，只剩下了折磨而已。”
“她……是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大哥的事嗎？”葉寧依稀能猜出鍾鬱希眼中的那份後悔到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