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輕羽在一片黑暗中醒過來,她感到渾身無力,頭疼欲裂。一點點回憶在腦海裡湧現,那輛麵包車,前幾天就出現過的麵包車,又跟在她車後。
如果上次她只是有一點懷疑,那麼現在就剩下肯定了。因為不會這麼巧合,總能遇見這輛破舊的麵包車。
她試探性地加快車速,麵包車也加速。她猛踩剎車,麵包車做出同樣的反應。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了危險之中。
可現在是白天,光天化日的,麵包車上的人應該不敢做什麼吧。她心存僥倖,只想著趕緊開車,只要回到家就好了。畢竟她住的小區,管理嚴格,像這樣的麵包車是絕對進不去的。
她緊踩油門,可惜她的小破車也只是稍微快了一點點,早知道就該開江修遠的車,至少他的車車速會很給力。
那輛麵包車亦步亦趨地跟著,有幾次差點要撞到她的車。她忽然開始恐懼,麵包車不會想要人為製造車禍,撞死她吧。
內心的不安漸漸擴大,她想要給江修遠打個電話。也許她太緊張了,從口袋掏手機的時候,竟然掉在了腳下。她小心翼翼地把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想去撈手機。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的麵包車忽然加速,朝她的車撞過來。她躲閃不及,猛打了幾下方向盤,車子便朝一個小衚衕撞去。
正好撞到衚衕的牆上停下來,她的頭磕在方向盤上,一陣頭暈目眩。她感覺到頭上一片溫熱流下來,她抬手摸了一把,原來是流血了。
她迷迷糊糊地還想要去拿手機,只是她有心無力,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過了沒一會兒,有人過來開啟她的車門,她含含糊糊地說:“救命!請幫我叫救護車。”
她在暈倒之前,聽見一道冰涼的聲音:“沒有人來救你,你的命從此刻起就攥在我手裡了……”
司輕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但她明白,她被綁架了。而這次綁架,早就蓄謀已久。
她待的地方沒有一點亮光,能聞到一股潮溼的黴味,令人作嘔。
她想要抹一下額頭,那裡黏糊糊的,應該是快要乾涸的血跡。她一抬手,手腕上沉甸甸的,她摸了摸,像是鎖鏈。讓她感到屈辱的是,她的脖子上也有一條鐵鏈,很重,她動一下脖子都覺得費勁。
她被人像狗一樣地鎖著,關在這樣暗無天日的房間裡,等待她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是死亡?或者還是死亡。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她覺得似乎過了很久。江修遠一定發現她不見了,他能找到她嗎?
她正在胡思亂想,忽然門被開啟。一道昏暗的光線照進來,司輕羽一時不能適應,她不由得閉上眼睛。
有個人從門口慢慢走進來,他揹著光,輕羽完全看不到他的臉。
他抽著煙,濃烈的煙味,刺激得司輕羽咳嗽了起來。他走到司輕羽身邊蹲下,狠狠地抽了一口煙,一把攬著她的脖子,覆上她的嘴唇,將煙霧渡進她的口中。
片刻,他放開她,司輕羽忍不住劇烈地咳著,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似的。
他得意且愉悅地笑起來,因為她狼狽的反應。
司輕羽很久才平靜下來,她抬起頭冷眼看著他,說道:“羅藝,你真是無恥又幼稚。”
羅藝冷笑了幾聲,“我無恥我知道,你現在才知道,可是有點晚了。”
司輕羽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覺得害怕,這人和她過去認識的羅藝完全不一樣。他曾經也青春洋溢,笑著的時候眼睛眯起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他那時候性格開朗,活潑大方,常常呼朋喚友,請客吃飯。
很多人都喜歡和他相處,喜歡他的女孩一大把。她還問過羅藝,為什麼在眾多女孩子之間選擇了她。羅藝說,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喝醉酒的樣子很可愛。雖然他這樣說,後來他便不允許她再喝酒。原因是他不想別人看到她喝醉酒時美麗又可愛,非常誘人的樣子。
他們曾經的回憶很美好,而現在眼前的羅藝,陰冷戾氣重,渾身透著一股狠毒勁兒。
司輕羽長長嘆了一口氣:“羅藝,你現在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羅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獰笑著說:“我是為什麼呢?啊,我得好好想一想。”
他手下暗暗用勁兒,司輕羽疼得要流出眼淚,他咬牙切齒地說:“輕羽,我現在成了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都是因為你,你不知道嗎?”
輕羽忍住疼痛,艱難開口:“根本就是你的私心,我們早就分手,我也從來沒有要求你這麼做過。你為什麼不在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呢?你以前不是那種會推卸責任的人。”
“以前?”羅藝陰狠地瞪著她,“以前我愛你,現在我也愛你,我一直愛著你。可你呢,你他媽竟然變了心,和別的男人結婚。我為你連尊嚴都不早了,你能對得起我嗎?”
“羅藝,我們當時那樣的情況,你和別人曖昧,你媽媽又逼我,我們怎麼可能還在一起呢?我們明確分手了吧,那我就有權利結婚。是你執迷不悟,羅藝,你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是從前的我了。你何必要賠上一切,來糾纏過去呢。”
“江修遠算計我,他用一塊**根本沒有審批地,引誘我跳了進去。付了錢,地卻拿不到,我被他整得傾家蕩產,一無所有,像喪家之犬一樣,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輕羽,我吃過的苦,你也要嘗一嘗。我所有經歷的這一切,江修遠也別想逃。我要讓他品嚐一下一無所有,牆倒眾人推的滋味。。”
“羅藝,是你先招惹江修遠的,他沒做錯什麼。你偷偷挖走他公司裡的高層,弄得他公司一團糟,他不過是在自衛而已,他……”
“啪”的一聲,一記耳光甩在她臉上,打斷了她沒有說完的話。
“不許替他說話。”羅藝嘶吼道。
司輕羽被他打得頭歪向一邊,耳朵裡嗡嗡作響,嘴裡嚐到血腥味。
她慢慢回頭,眼睛盯著羅藝,一字一句地說:“他是我老公,我當然要替他說話,難道要替你說話嗎?”
“啪”,又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閉嘴,司輕羽,你他媽給我閉嘴。”
司輕羽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疼痛,依然瞪著她,繼續說道:“江修遠做的一切都沒有錯,他所做都是自衛,難不成要看著自己的公司被你毀了嗎?羅藝,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我讓你閉嘴,你沒有聽到嗎?”他已經失控,對著她狂喊。
司輕羽微微笑了笑:“羅藝,我說到你心坎裡去了吧,你也覺得我沒有說錯吧,要不然怎麼會崩潰呢??”
羅藝一把掐著她的脖子,瞪著眼睛,咬牙說道:“司輕羽,你不要以為我愛你,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司輕羽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羅藝驚慌地看著她,“你笑什麼,你他媽到底在笑什麼?”
司輕羽停下來,看著他說:“我笑你的可笑,你竟然說愛我。愛我會把我像狗一樣地鎖在這裡嗎?愛我會毫不留情地甩我幾個耳光嗎?羅藝,你別不要臉的以愛之名了,你不愛任何人,你愛你自己而已。”
“你——閉——嘴!”
她又挨了狠狠的一巴掌,這次她歪倒在地上,鼻子裡嘴巴裡似乎都流出了血。她渾身失去所有的力氣,閉著眼睛躺在哪兒一動不動。
羅藝害怕地將她扶起來,輕輕拍著她的臉,“輕羽,你沒事吧?輕羽,我不是故意的。你總說些我不愛聽的話,我能不生氣嗎?你就不能不要忤逆我,你以前多乖啊。”
司輕羽幽幽睜開眼睛,淡淡地說:“羅藝,不要再提過去了,我再不會是從前的我,你也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會說你喜歡的話,你別再痴心妄想了。”
羅藝瞬間變臉,他將她扔到地上,站起來顫抖著手指,指著她惡狠狠地說:“司輕羽,我會讓你後悔的,我讓你後悔沒有選擇我。我會將江修遠踩在腳下,我要讓他跪在我面前,祈求我能給他一條活路。我要讓他像個哈巴狗一樣,我要讓他在蒲城待不下去。”
“哼,羅藝,你根本就打不敗他。你跟他相比,連一根頭發絲都不如。”
羅藝彎腰將她提起來,她身上的鎖鏈呼啦作響。羅藝看著她說:“論能力,我承認我比不過江修遠。所以我把你抓過來了,你是我手裡的法寶,你知道嗎?只要你在我手裡,你說我讓江修遠做什麼,他會不會乖乖聽話?”
“羅藝,你太卑鄙了。”
“輕羽,我都成了這樣了,還在乎用什麼手段嗎?我告訴你,我要徹底毀了他。”他湊到她的耳邊,陰冷無比地說:“順便也毀了你,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
羅藝鬆開手,轉身要走。司輕羽抓著他的衣袖,咬唇說道:“羅藝,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利用我去對付江修遠。你以前不屑於這麼做的,你說做人要坦蕩蕩。”
“哼,我現在還能坦蕩蕩嗎?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只能利用你。所以,你好好發揮你的作用哦。”他說完拍拍她的臉,然後拂開她的手,冷冷地離開。
大門關上,房間裡又重新恢復黑暗。她頭暈目眩,慢慢躺倒在地上,再也沒有思考的能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