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了車裡,郎帥急忙手忙腳亂地個她找紙巾,想要替她擦汗水。她兀自生氣,奪過他手裡的紙巾,自己慢條斯理地擦起來。
她臉上的傷痕慢慢腫起來,熱辣辣得疼。郎帥說什麼也要帶她去醫院看看,因為看著確實有點嚴重。她也怕臉上落下疤,再毀了容就不好。所以也沒怎麼彆扭,一聲不吭地隨他去了。
一路上,他依然嘮嘮叨叨:“寶寶,你別害怕啊,沒事的,一定不會留疤的。就算留了也沒關係,你在我心裡還是最漂亮的。反正我會對你的後半生負責,你也不用擔心。”
他嘮叨個沒完,話嘮的毛病是一點都沒改。她幽怨地瞪他一眼,能不說話了嗎?吵得她頭疼。
郎帥看她臉色不悅,也就閉上了嘴。到了醫院,他掛了急診。中午的時候,人也不太多,很快就有醫生過來給她檢查。
好在傷勢不嚴重,醫生給她清創消了毒,並囑咐注意區域性清潔,避免感染。好好注意傷口,應該也不太會留疤。
蘇念念坐在醫院的走廊裡,等著郎帥交錢拿藥。她可能哭得太久,鼻子有些不透氣,腦子裡也嗡嗡作響。正是酷暑,醫院裡的冷氣吹得身上涼颼颼的。醫院裡特有的藥味,聞著也讓她胃裡難受。
郎帥拿完藥回來,就看見她一隻手支著頭,眉心緊皺,眼睛微微閉著,精神萎靡的樣子。
“念念。”郎帥蹲在她身邊,輕輕地叫她的名字。
蘇念念睜開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他擔憂地看著她,眼睛裡都是她的模樣。她心裡一軟,忽然伸出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頭搭在他肩膀上。
“你不舒服嗎?要不我們再去檢查一下?”郎帥抱著她,輕輕地說道。
蘇念念搖搖頭,只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那我們回家好不好?”郎帥起身將她打橫抱起來。
蘇念念乖巧地倚在他懷裡,輕輕地點頭。
郎帥帶她去了他原來住的地方,她躺在床上,郎帥給她倒了杯熱水,她喝完以後又躺回床上。郎帥從背後擁著她,嘴唇輕吻著她的臉頰,輕聲在她耳邊說:“不舒服就先睡一會兒,什麼時候醒來,什麼時候咱們再吃飯。”
蘇念念倚在他懷裡,很快就睡了過去。她也沒有睡多長時間,就幽幽醒了過來。睡了一覺,精神也好了很多。她扭頭看向郎帥,他睡得正沉。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然後是挺直的鼻子。
蘇念念精神好了,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忽然想要捉弄郎帥,她用兩根手指捏住他的鼻子,他喘不過氣,微微動了動身體。她以為他要醒了,嚇得立刻松了手,埋在他胸膛假裝還沒有醒。
過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動靜,原來還睡著。她又開始摸他的臉,他的嘴唇緊抿,摸起來軟軟的。他的下巴上新冒出一些胡茬,有點扎手。她從他懷裡爬出來,仔細地盯著他的嘴唇,她猶豫了一下,捧著他的臉,輕輕在他的唇上輕吻了一下。
她偷了個香,心裡竊喜,正要撤開,沒想到郎帥眼睛都沒睜開,伸手攬著她的後腦,將她的唇重新壓了上去。
她吃驚,來不及反應,郎帥翻了個身,她便躺在了他的身下。
蘇念念懷疑他是否睡醒了,因為他一直都緊閉著眼睛,倒是親吻她的動作,十分的熟練。還掐著她的下巴,讓她張開嘴,舌頭溜進來,與她的糾纏。
手指也輕車熟路地摸向那一團,捏來揉去的。蘇念念漸漸有點呼吸不穩,她雙手推著他,想要拒絕。沒想到他忽然停下,閉著眼睛咂巴了下嘴,像是吃了什麼美味一樣,翻了個身又躺回遠處,呼呼地睡了起來。
蘇念念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所以他剛才做的一切,是在夢遊嗎?難道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夢?
她趴在他身邊看,正在探究他是不是真的沒有醒,沒想到郎帥忽然撲哧笑出聲,悠悠地睜開眼睛。眼神清明,分明是早就醒來了。
蘇念念瞬間明白過來,她咬牙在他胸前拍了一巴掌,原來竟是在逗她。
郎帥呵呵笑著,一個餓虎撲食,將她撲倒,在她臉上親了又親,弄得她一臉的口水。她煩躁了伸手在臉上抹了抹,嗔怒地瞪著他。
“是你先偷親我的,怎麼還怪上我了?實話告訴你吧,從你捏我鼻子的時候我就醒了。本來想看你惡作劇,沒想到你給了我一個驚喜。你要是想親我,可以直接和我說,不用偷偷摸摸的。”
蘇念念哼了一聲,撇過頭不看他。
郎帥抱著她,笑著哄她:“逗你玩呢,怎麼還生氣了?你餓不餓啊?我們叫點外賣吧。”
說著就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沒想到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家裡打來的,八成是郎夏回去告狀,他爸媽要找他興師問罪了。他這個妹妹,從來是一點虧都不願意吃,從小就被慣壞了。都上了大學,天天也不好好學習,就想著怎麼逍遙自在。
他選擇視而不見,開啟外賣APP,按照念念的喜好,隨便點了東西。
他緊緊貼著念念,手放在她的腰上,來回地摩挲。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幽怨:“好想吃了你啊。”
蘇念念驚恐地回頭看著他,郎帥笑起來:“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想想而已。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
蘇念念微微松了一口氣,又聽見郎帥說:“寶寶,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們生米煮成熟飯,先斬後奏,你姑姑會不會就同意了?或者我們乾脆造個小孩出來,到時候誰都別想反對。”
蘇念念搖頭,她覺得他們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她也一向保守,覺得這種事情,要到結婚的時候才可以。平時親一親,摸一摸也就算了,可真要到最後的步驟,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雖然現在的社會比較開明,可她依然做不到。
更別提造小孩了,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未婚先孕這件事,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看見她的反應,郎帥心裡明明白白的。他唉聲嘆氣:“哎,我就是說說。再怎麼著也得你願意啊,我難道還能霸王硬上弓不成。就算你能原諒我,你姑姑也得活剝了我。”
他忽然又想起和文予安說的話,問他常年孤家寡人,怎麼解決寂寞。文予安說全靠忍,他當時還笑話文予安,沒想到報應到自己頭上來了。白花花的肉就在嘴邊,還不能吃,他也只有忍了。以前他覺得這種事就跟吃飯一樣平常,為什麼要壓抑自己的yu望呢?現在碰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才終於明白,有時候還是壓抑一下的。要不怎麼說,人是高階動物呢?就是要比畜生強。
外賣很快送過來,他們坐在客廳吃飯,郎帥想起路遠的話。他小心翼翼地問蘇念念:“念念,我認識幾個醫生,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你的嗓子?或許能治好呢?”
正在吃飯的蘇念念,忽然停下了筷子,臉色也變得不好看。她抄起桌子上的手機,噼裡啪啦地打了兩句話:你什麼意思?你也嫌棄我不能說話是不是?你和你妹妹一樣的想法嗎?是不是也覺得我配不上你?
郎帥立刻慌張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絕對沒有嫌棄過你。兩個人互相喜歡,有什麼配上配不上的。再說無論你會不會說話,我都喜歡你愛你。我就是覺得萬一能治好,不是更好嗎?”
蘇念念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眼淚忽然啪嗒地掉下來,郎帥嚇了一跳。走到她身邊,繼續說道:“我真沒別的意思,我是想著你要是好了,以後你和誰吵架啊拌嘴啊,也都不會吃虧了是不是?當然就算好不了,我也不會讓你吃虧。我發誓,念念,你就算一直都不能說話,我也會永遠和你在一起。念念,我想娶你的。真的,我想和你結婚,我想你能完完全全地屬於我。”
蘇念念一下子愣住了,怎麼忽然就提到結婚了?他們才在一起不到一年,離結婚也太遙遠了吧。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過。
“念念,你要是不高興,我以後不提這事了。只要你別哭就行,你不知道你這一哭,我的心裡難受死了。”郎帥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
蘇念念拿著手機問他:你真的沒有嫌棄我?真的只是想要治好我嗎?
他舉起手發誓:“千真萬確,我要是嫌棄你了,出門就被車……”
蘇念念立刻捂住他的嘴,怎麼老是亂發誓啊,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一點都不忌諱。
郎帥嘿嘿笑起來:“你不生氣了吧?”
蘇念念搖搖頭,郎帥趁熱打鐵說:“那我給你約醫生?”
真是拿他沒辦法,她輕輕點頭。其實不是她不願意看醫生,以前是看過的,根本沒有一點用。要是能好,她早就好了,也不會過這麼多年,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有點抗拒,不過是怕失望而已。因為明知道沒有希望,徒增傷感罷了。她比任何人都想讓自己好起來,她也想做一個正常人。她也想說話,唱歌,和別人聊天。也想對郎帥說一聲,我喜歡你。就算郎帥真的不介意,她心裡也有些介意的。如果郎帥希望她看醫生,那麼無論結果如何,她也是願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