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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 章 兵臨城下(2)

就在炎夕大軍如同潮水般湧來時,突然,“轟”的一聲,地面坍塌了,措不及防的炎夕村獵手掉進了深坑中,緊接著,噼哩叭啦的水花聲彼此起伏。

山谷外圍怎麼會有深坑,而且坑裡還有水!這便是付星雲挖掘的護城河!之前被泥土和落葉覆蓋,當承受不住重壓時,遮掩之物連同上面的所有人都落了下來。

護城河還是第一次出現在蠻荒之地,毫無防備的炎夕村大軍撞在了槍口上,前批還沒有爬出,後批又接踵而來,踩踏事件再次出現。

阻止大規模衝鋒的關卡原來不止一道,除了骨刺外還有水埋!許多炎夕村獵手沒有死在箭羽下,反而死在了深水中。當炎夕大軍反應過來時,護城河中鋪滿了一層厚厚的屍體。

不僅如此,護城河如同一道天闕,讓行雲流水的炎夕大軍出現了短暫的凝滯,在這爭分奪秒的戰場,意味著更大傷亡。

守衛的箭羽如同雨點般落下,許多獵手中箭身亡。最終死了一千多人,護城河被屍體填平了,對於炎夕村來說,戰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即使破城也同樣是輸家。

“可惡!”接二連三損兵折將,讓炎洛怒火中燒。“等破城後,我要殺光你們所有人!”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為憋屈的一場戰鬥。“我發誓,一定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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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炎夕大軍踏著族人的屍體開始攻城。

“不要管他們,射殺八百米外的目標。”不阻止近處登牆的敵人,反而瞄準遠處的目標,付星雲的這道命令不合常理。

“遵命!”守衛們紛紛射出了漂移箭。

於是,戰場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八百米外的炎夕獵手不斷倒下,而已經衝鋒陷陣的獵手彷彿進入了箭羽盲區安然無恙。

“殺啊!”衝在最前方的一百炎夕村獵手已經到達了石牆根部開始攀爬。“大局已定,替死去的族人報仇。”炎夕大軍前仆後繼,上千人同時登牆的情形有如數條龐大的,蜿蜒而上的藤莖。

河廷村的石牆會在這聲勢浩大的進攻中毀於一旦嗎?!

似乎沒有什麼懸念了,只要大軍爬上石牆,那所有的一切都將結束,炎夕大軍情緒激昂,幾乎所有人都進入到了八百米的射出範圍內。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石牆也像骨刺,護城河那樣難以跨越的話,那麼,他們將成為活靶子,越是深入越是難以自拔。

“不用理會,繼續射殺遠處目標!”付星雲有恃無恐。

前半段路程非常順利,可攀爬到中段時,獵手們發現路越來越少了,速度隨之放緩,但這不是最糟糕的,當進行到後段離石牆頂端只有三米遠時,他們發現已經無路可走了。

光滑如鏡,渾然一體,沒有絲毫破綻可言,即使是真正的壁虎也無法渡過,何況是血肉之軀,他們終於明白,這也是道天闕,而且是三道中最為隱蔽的一道。多麼痛的領悟啊!

三米!若換成平地,也就兩三步的距離,可在這懸空的石壁上,別說三米,就是一米也如同火海。

炎洛終於明白付星雲為什麼不阻止他們攻城了,原來他早已將石牆打造成了絕境,他這是請君入甕啊。

“大人,怎麼辦?”炎夕大軍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全部暴露在河廷村的箭鋒之下,不僅如此,石牆上無處發力的炎夕村獵手開始自由落體,有的摔進了護城河中,但更多的是砸向了還在不斷湧來的人群。

場面一團混亂!這樣的軍隊沒有任何戰鬥力可言,別說兩千人,就是兩萬人也會功虧一簣。

炎洛心裡產生了一絲陰霾,眼前的這座山谷實在是太堅固了,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他輕敵了。

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無論是戰是退,身為最高統帥的他必須當機立斷。已經攀爬至中段的他低頭看了一眼,觸目驚心,到處都是族人的屍體,而腳下的護城河已經殷紅一片了。

“死了太多的人,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他露出了堅毅的神情。“炎敖,如果我失敗,你就帶著族人撤退吧!”

“洛大人,你要幹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但一定要記住我剛才的話。”

下一刻,他暴走了,化成壁虎由中段迅速挪移到了後段,並踩著族人的肩膀縱身一躍!三米高的天闕就這樣被他跨越了。

高空借力需要技巧,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模仿,即使是身手矯健的他,在攀升過程中也震斷了自己的一根肋骨。

“連山村的雜碎,去死吧!”他就這樣單槍匹馬站在了石牆上,果然不愧是炎夕村的第一獵手,且不管他成功還是失敗,他都已經創造了奇蹟。

“殺!”如同洪荒兇獸的他轉眼間就扭斷了三個守衛的脖子,他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阻擋大軍進入山谷的護城石。

他以威猛之勢朝巨石殺去,如果藤莖被割斷,如果失去束縛的巨石被開啟,後果不堪設想。

危急時刻,付星雲出現了。“炎洛,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逃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既然已經放棄,那就承受代價吧!”

炎洛面無表情。“哼,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哐”的一聲,他射出的箭羽和付星雲的利刃短兵交接爆發出了耀眼的火花。

“你沒有機會了!”付星雲揮動刀刃,如影隨形,步步緊逼。

獵手的一身本領全在箭羽上,近身肉搏其實並不擅長,但付星雲卻是這方面的能手,幾番交戰後,炎洛險象環生,離巨石越來越遠,而守衛們也正朝他合圍而來。如果不能改變現狀,那孤注一擲登上石牆有何意義。

“你是何人?”

“無名之輩!”

炎洛發現眼前之人手中的刀刃不僅鋒利,還如同絲帶一樣讓人無處躲藏。鋒芒掃過,他高高躍起,躲開攻擊的同時,於迴旋中扣箭,拉玄,當他的身形調整完畢時,箭羽也達到了蓄勢待發的狀態。然而,他並沒有瞄準付星雲,而是瞄準了捆綁巨石的藤莖!

“咻”的一聲,箭羽離玄而去,可下一刻,被付星雲的刀刃斬斷了,刀與他的距離太近,無論他做出什麼努力,都會在這把刀下化為烏有。不僅如此,強行做出攻擊姿態的他,失去挪移空間後,陷入到了更加被動的境地。

“他沒有破綻,必須自己創造機會!”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他決定了,當利刃襲來時,他再次以同樣的姿勢躍起,無獨有偶,在躍起的過程中,再次以同樣的力道扣箭,但有所不同的是,他一玄三箭!

想以此來突破防禦,製造機會嗎?但一切都是徒勞的,付星雲根本就不在乎那三支箭羽,他直接砍向了他的手臂。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撤箭,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否則手臂難保。但下一刻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震驚無比。他竟然不躲不避,硬扛了這記攻擊,當利刃割裂他的肌膚斬進血肉時,箭羽離玄而去,當利刃將他手臂完整削斷時,箭羽已經飛翔十米之遠。

原來,他所說的創造機會,是以手臂為代價!付星雲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捨生取義,已經來不及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三支箭羽像三道閃電疾馳而去,“哐”的一聲,第一支箭羽射斷藤莖後撞擊在巨石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巨石有所鬆動,但這僅僅只是開始,第二支箭羽射向了另一根藤莖,無獨有偶,同樣命中目標,藤莖斷裂的同時巨石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音。

束縛巨石的三根藤莖轉眼間已去其二,只需再斷一根,那阻擋大軍的巨石就是落下,那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炎夕大軍將迎來轉折點。

第三支箭羽朝著最後一根藤莖斬去,戰場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這是決定戰爭勝敗的一箭,也是決定兩個村莊命運的一箭!終於,箭羽擊中目標,但和前兩次不同的是,偏移了少許,身為一等獵手的炎洛能夠射殺千米之外的細小蚊蟲,按常理不可能出現失誤,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束縛藤莖的位置很特殊,角度很刁鑽,很難一次將其全部射斷。

偏移產生的結果便是巨石一線尚存!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失去九成依託的巨石,雖然沒有直接落下,但已經搖搖欲墜了,幾千斤重的震盪力不是一絲藤莖能夠控住的,危險其實並沒有解除。

炎洛露出了不甘的神情,他沒有辦法出箭了,即使沒有付星雲如同絲帶的刀刃,失去一隻手臂的他也已經無能無力了。

“不,炎洛大人!”一個獵手再也不能使用弓箭了,這意味著什麼,可以說,他為了這場戰場,已經付出了一生。

“差點讓你成功了!”

付星雲揮動利刃,他胸口處出現了一條殷紅的血線,他丟棄重弓,用僅有的手臂從箭袋中掏出箭羽,之後,朝付星雲發起衝鋒。“同歸於盡!”

這或許是他最後的戰鬥方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