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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恨不晚生三十載

殿議結束。

國君諸公先後離去,荊子棘帶著閻靖之文丹生在一干新漢衛兵的護送下回了官邸。

進了樓閣,緊隨其後的衛兵隊長行禮說著:

“荊大人,國君諸公有吩咐,命我等暫作衛護,還請大人恕罪。”

“我知道了,有勞諸位。”

荊子棘溫言回答,也不為難這些小人物。

這話一出,這小隊長心中一鬆,又行一禮,告罪一聲,命一幹訓練有素的新漢衛兵快速分散開來,一部分迅速跑到樓閣外站定不動,一部分小跑著跑進官邸。

這番佈置,自然是防著大崇出身的閻靖之和文丹生。

他們二人此前早有預料,面無表情的看著。

“兩位,我們換個靜室談。”

兩人點點頭默不作聲的跟隨,三人上樓由侍女引著進了一屋坐下,幾名侍女分散佈置,一人取出一銅鶴放在案上,火折一點,一縷梟梟煙氣帶著異香升起。

另幾人快速煮茶、準備點心,片刻後茶水點心佈置完畢,幾名侍女雙掌置於小腹膝蓋微彎行淑女禮後,也不需荊子棘吩咐,自動蓮步輕移走出靜室,將門帶上。

她們這些侍女都有訓練,不需貴人吩咐就知道該做些什麼。

等無關人等退去,閻文二人立刻起身,雙掌相疊行諸夏古禮說著:

“多謝荊術友迴護之恩。”

“這本就是我先前的承諾,二位且坐。”

荊子棘坦然受了,示意坐下,凝神注視著面前二人。

文丹生傷口早已止血,換過一身衣服,面上還帶著蒼白,方正臉上眼裡不時閃過寒光,顯是對狼蠻人先前控他心智一事滿心憤恨殺意。

閻靖之則平靜些,一雙虎目幽暗如深潭,看似平靜但又好似滿腹心事,叫人捉摸不透。

這神情看的荊子棘心中一怔,一道念頭心間劃過:

“到底是昔日幽都之主,現在雖只是尋常術士,《玄冥之息》只是初成,還未發跡,但骨子裡的潛質卻不會變。”

任何組織的上位者,或稱人主,其思慮都與常人不同,文丹生並無多少察覺,閻靖之卻對今夜乃至更久前生死不由人的狀態思索起來,這就是潛質了。

每逢改朝換代,這類人就是亂世潛龍。

心中有數的荊子棘取過茶杯,氤氳水氣蒸騰,茶香撲鼻,他喝了一口招呼著:

“兩位也用些吧,想必兩位都有些餓了。”

文丹生聽了這話還有些拘謹,只是端起杯子微抿,喝了一口就是一怔。

這卻是好茶,遠非他以往喝到能比。

這也是自然,大崇八品的夏族術士所能享受的豈能比得過新漢貴人?

閻靖之則是當仁不讓,伸手取了幾塊精美點心迅速吞嚥入腹,又拿起茶杯一口喝乾,長出一口氣。

他對這滿腔滋味也不驚訝,徑直開口:

“荊術友真是信人,我先前在殿上聽新漢國君諸公所言,只以為要被交回狼蠻子手中,以夏族術士在大崇的尷尬處境,料想我和丹生二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閻某再次拜謝術友救命之恩。”

文丹生也連忙放下茶杯再次致謝。

荊子棘點頭笑著:

“無妨,兩位能脫狼蠻人操控也是幸事。只是不知二位在大崇境內是否還有親眷?若是有,那日後還要有些麻煩。”

兩人聽了這話微微一怔,對視一眼,閻靖之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回答:

“荊術友多慮,我和丹生都是孤兒,除了明鏡監的幾位夏人同僚,再無其他親朋。”

“……”

這並非他意料之中的答案,荊子棘聽了這話心中一樂,反笑道:

“這倒是奇了,狼蠻子一向對夏族術士苛刻,若二位有親眷在其手中,派二位來新漢辦事倒也可用家性命脅迫二位。”

“但二位孑然一身,狼蠻子竟然派二位來新漢,可真是有違常理。”

閻文二人聽了這話一驚,對視一眼,他們也不是笨人,立刻明白過來:

“這確實與大崇用人之法不符。”

“聽荊術友所言,此事卻有蹊蹺。”

派遣修了留有暗門法術的夏族術士……

諾德人……

荊子棘一道電光在腦海裡劃過,心中瞬間有些猜測,但並無證據,只能安撫說著:

“既然二位在大崇境內並無親朋,你們就暫且安心在此地住下吧。我能保下二位也是付出代價了的,二位切莫再有引起誤會的行止,不然我也救不得。”

閻文二人心中一凜,點頭稱是。

三人又聊了片刻,荊子棘命侍女引二人去休息,自己起身出了屋,沿刷著朱漆的牆壁走了片刻,轉身進了另一間靜室。

青州公卿荊雲寒正默默坐於其中。

身前一案,上布兩盞茶几碟點心,一隻香爐在牆角立著,靜室中麝香味淡淡。

“安排好了?”

“是,侄孫已安排妥當那二人。”

荊子棘一邊答著,一邊躬身行禮。

“坐吧。”

看著四十來歲,實際近五十的新漢公卿嘆息著說。

等荊子棘入座,這人望著剛迴歸家族沒多久的侄孫,苦笑開口:

“我前幾日引著你見了其餘幾位大人,是想給你日後在新漢官場裡鋪路,卻沒想到你把他們都得罪了。”

“他們這下子日後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駁回你升遷之機。”

此前荊子棘迴歸家族,立下大功,按新漢法自有功績,且年紀輕輕成就超凡,其餘諸公自然不吝結交。

但是既然他駁了其餘公卿的顏面,道理上也很明顯:不尊新漢大局。

諸公恐怕會聯合壓他一壓了。

畢竟荊子棘是荊家子弟,和他們出身宗門並非一路。

荊子棘聽了這話,心中早有預料,微笑反問:

“那幾位大人雖身懷法力,但是他們還能在這個位置作多久呢?”

“……”

荊雲寒聽了這話默然無語,他萬萬沒想到這侄孫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自己也是諸公之一,自然知道荊子棘這話意思,苦笑一聲:

“子棘你發現了?”

這本就是前世遊戲公佈的常識性資料,荊子棘自然知道,淡然開口回著:

“諸公歲數看著不過四十許,但真實年齡恐怕都有五十了吧。”

“按古籍記載,四十歲後術士進階二層靈海機會越發渺茫,修習玄門正宗法術者根基穩固機會大些,但無論根基多麼穩固,一旦年近五十,氣血精神法力俱衰退,歷史上從無年近五十還能晉升二層靈海的先例。”

“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是二層靈海已經復甦了。”

這話其實連荊雲寒都中槍了,但他反駁不得,只得苦笑。

若第二層靈海未復甦,即使這荊子棘是荊家嫡脈出身,他也最多將其收回族譜給個閒職了事。

畢竟他也有兒子孫子輩,家族裡也有親疏之分,怎麼可能不給自己後代安排前程呢?

只是……

到底靈氣復甦,時代變了。

現在若還是因循守舊,那荊家前途也不要了。

他看著一臉鎮定從容,毫不把得罪諸多公卿後果放在眼裡的荊子棘,心中五味雜陳。

這滿腔滋味最終化作又妒又恨,這中年人又飲了杯茶,最終只是微笑:

“子棘你既然做了決定,想必已胸有成竹。如若你需要人手相助,明日自去和府裡人說。”

“謝叔爺!”

荊子棘立刻起身行禮感謝著。

“去吧。”

荊雲寒微笑下了逐客令。

等荊子棘身影消失於門外,他低下頭又飲了杯茶,這本來甘甜的好茶到了他嘴裡卻只剩下苦澀,勉強將其嚥下,他幽幽嘆息:

“恨不晚生三十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