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個戴墨鏡的胖子來找到我。
他很胖，和夏總相差無幾，但是他看起來比夏總要精神的多。
胖子摘下眼鏡，眸子裡似乎透出兩道實質的精光：“聽說你們這兒的主播，福利還不錯？”
我像是觸電了一般一下子跳起來，感覺到自己的青春又回來了。
“PDF！！”我大聲叫到，“我是你的粉絲！”
胖子名叫PDF，是一名退役的電競玩家，曾經拿過世界冠軍，號稱上單霸主。
如今在鬥鳥做主播，以犀利的操作，醜陋的外形，以及騷氣的言語受到了無數粉絲的喜愛。
名副其實的鬥鳥一哥，和鬥鳥一姐馮蘑菇各坐半壁江山。
“媽的，我裂開了！”胖子說道：“我問你們這兒，還要不要主播？”
“要要要！”我說道：“您等一下，我去喊我們老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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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咖位的主播，要是沒有老闆的親自接待，總感覺不夠誠意。
而且萬一要是被我談崩了，我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我連門都來不及敲，就直接撞開老馬辦公室的門：“老馬，趕緊跟我來，來了個大神主播！”
老馬一臉吃驚地看著我：“多大的神啊？邱淑貞嗎？”
我說：“不是，是個男的，PDF！”
老馬不玩電競，不識其神，搖著頭說：“男的就算了，和我們的調性不太匹配！”
“而且咱們現在已經有九十七個主播了，最後三個先不著急，要慎重一點，”
因為再來一個，就意外著有人要走。
我點了點頭，老馬這話倒顯得他還有點良心。畢竟天天看著這些妹子們進進出出，誰走，我都有點捨不得。
但是比起養眼的妹子們，少年時代的夢想很快佔據了上風，我急道：“老馬，咱們快去吧，人家一會兒等得著急了，他可是鬥鳥的大網紅。”
老馬說：“鬥鳥的人，咱更不能要了啊！多沒骨氣啊！”
“再說一個打遊戲的不良少年，還能紅到哪裡去？”
我說：“他有一億粉絲！”
老馬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門外，又踏著凌波微步朝著會客廳走去，“媽的，老子早就想搞鬥鳥了！這回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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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和PDF其實很像，都是某一方面的高手，他們的眼神也很像。
只不過一個無人問津，一個卻受到萬眾追捧。
這種感覺就好像練了幾十年唱功的歌唱家，待遇還不如一個只會唱洗腦歌曲的小鮮肉好。
老馬看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胖子，總有一股想揍他的衝動。
PDF說道：“媽的我真的裂開了！”“等了這麼久，你們到底要不要主播？”
老馬說：“是你要入駐我們平臺嗎？不知你都有什麼才藝？”
PDF說：“還真是香蕉你個巴拉大憨憨，不是我直播，你上去播有人看嗎？”
老馬還想說話，我趕緊搶斷他：“劉先生（PDF本名姓劉），我們平臺非常歡迎您。平臺不僅提供高額的基本薪資，還提供環境優雅的直播間和先進的直播裝置。”
PDF說道：“我不要你們的底薪，也不要你們的裝置。”
“我只要你們給我的分成，能比鬥鳥高十個點！”
“沒問題！”我滿口答應，穩賺不賠的生意，也顧不上老馬的面子了。
PDF說道：“那行，趕緊寫合同去吧，咱們馬上簽好，我晚上就飛回去上播。”
“另外，伺服器要多分我一點，我不希望我的粉絲看著覺得卡！”
我說：“啊！這麼著急麼？要不您今天在我們這兒休息一下，我帶您常常本地的特色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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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PDF是個吃貨，光看身材也能看出來。
沒想到他搖搖頭說道：“不用，我家有會做江浙菜的廚子，你們趕緊弄。”
“我這人勤快可是出了名的，今天就算轉站，也不能停播！”
......
合同打好，PDF只看了分成那一塊的條款，滿意地點了點頭，三下巴被點成了六下巴。
然後他就直接簽字了，後面關於直播時長、直播內容，以及最重要的末尾淘汰規則，他根本就沒有看。
不過他也不需要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排名都是蒼白無力的。
PDF簽完字，按了幾個手印，又留了一堆資料，頭也不回地走了。
重重地來，瀟灑地走，不揮衣袖，不看雲彩。
我兀自還在激動中，我說：“老馬，趕緊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
老馬剛剛被人罵了憨憨，有點不爽，罵道：“你丫原來也是個網癮少年！”
我說：“我戒網好多年了！我只是單純出於對大神的尊敬，就好像我尊敬老馬你的武藝一樣。”
馬屁正中，老馬的心情立刻轉好，笑罵道：“你丫也學會油嘴滑舌了！果然結過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再過兩天，就至少要走一個了，到時候不管走的是誰，你去跟她說！”
老馬成功破壞了我的心情，讓我變得很悲傷：“這樣太不厚道了吧！萬一妹子不肯走，哭起來怎麼辦？或者她直接勾引我怎麼辦？？”
老馬說：“這可是原則問題，不管是賣慘還是行賄，你都要堅守你的原則！”
我說：“萬一我要是守不住呢？”
老馬笑道：“守不住就兩個人一起滾蛋！”
“到時候就算我能饒了你，夏雨秋也不會放過你！”
妹子沒哭，我先哭了起來：“老馬，你做個好人，放我一馬吧！”
老馬收起了笑，正色道：“還真不是我為難你，這事兒，也只有你方便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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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心鬱悶，這麼簡單的事讓夏總去難道不香嗎？
下班回去以後，我買了一瓶二鍋頭，準備借酒澆愁。
夏雨秋看見我準備喝酒，問道：“今天還喝上啦？是有什麼好事嗎？”
我說：“好事跟你分享就行了，壞事才需要喝酒，免得影響心情！”
夏雨秋說：“壞事當然更要分享啊！說不定我就有辦法呢，難道我沒有你聰明嗎？”
我說：“雖然你比我聰明一百倍，但是這事兒還真的只能我上，你去的話會遭人恨的？”
“那你倒是先跟我說什麼事兒啊！”
我嘆一口氣，給自己的杯子裡滿上酒，然後慢慢將老馬讓我勸退墊底主播的事兒給說了。
我說：“她們本來就妒忌你最火，你要是還做這種事，可就一點人緣都沒有啦！”
夏雨秋說：“你兩個還真是傻乎乎呢！這事兒根本就不需要做啊！”
“排名一出來，誰在第幾，誰要走，大家都清清楚楚的。”
“到時候你讓人事跟她解約就可以了嘛！”
我鼓著掌道：“你真是太聰明了！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夏雨秋說：“不過這樣排名，我覺得一點都不好。末尾淘汰也好殘忍，感覺後面的人壓力會很大。”
我說：“你兩肯定是第一，有什麼壓力啊？”
夏雨秋說：“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想做第一，我只想安安穩穩地工作，多賺點錢，儘快還完房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