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是一種幼稚的行為。
但是成熟男人的報復尤為厲害,總有一擊必殺的功效。
陸飛不知花了多少代價,將我們公司平臺上所有涉嫌色情的直播內容都給剝了下來。
覆蓋範圍達近千名主播,直播錄影總時長近四千個小時。
我之前因為這事兒關閉的直播間還不到十個,在如此海量的證據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這一回我們九個人同時站上了被告席。
更讓人氣憤的是,司馬鶴起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陸飛收買了,站上了控方律師的位置。
審判前一天,司馬鶴起一本正經地對我們說道:“各位老闆,你們委託我的案子已經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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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們馬上又有新案子了,但是很不湊巧,我剛好也有新專案。”
“實在是太遺憾啦,之前的費用請轉賬匯款。”
於是審判當天,指派給我們的辯護律師,正是那天罵我們無恥的那個律師。
還真是因果報應,環環相報。
做人,還是要善良一點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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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剛剛勝利一場的我們,馬上吃到了一場大敗。
公司傳播淫穢色情罪名成立,罰款五千萬,半個月以內繳清。
公司所有股東及涉案人員五年內不得再次從事直播行業。
大長腿作為主犯,判了六個月,終身不得從事直播行業。
六個月時間不長,對於年輕的大長腿,轉眼即逝。
只可惜對於她來說,即便是出來以後,外面也沒了盼頭。
老馬帶著我們七個,失魂落魄地走出來,來到樓下,陸飛的豪車又停到了老馬身前。
場面和前幾日一模一樣,只不過此時的老馬已經垮了。
陸飛連車都沒有下,只搖下窗戶說道:“恭喜呀,司馬先生,我原本以為你們都要進去的。”
“沒想到只是罰款,真是可喜可賀!”
我心裡暗叫不好,以老馬的脾氣和身手,陸飛躲在車裡可一點都不安全。
沒想到老馬受不住打擊,司馬成了死馬,正眼也不瞧陸飛,轉了個斜角,打算繞過去。
陸飛喊道:“別急著走啊,我是來搭救你們的,你們公司不正缺錢嘛,看看這個!”說著,遞出來一份檔案。
我見老馬無動於衷,趕緊伸手接過。
等陸飛離去,我才拿起檔案細細
原來是陸飛看上了我們公司剩餘的主播,想要以極低的代價,讓她們都上他投資的鬥鳥直播去。
我說:“老馬,這好像還不錯啊,就算我們不賣,主播們自己也會走的。”
“無非就是去貓牙還是鬥鳥,都跟我們沒啥關係了呀!”
老馬搶過我手裡的檔案,直接撕了,說道:“別整這些喪氣的事兒,咱們不是還有一頓酒沒有喝嗎?今天晚上去好好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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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越放越醇,可惜喝酒的心情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如果沒有極好的心情,難喝的酒又怎麼能夠入喉。
酒桌上,大家既不說話,又不喝酒,酒店成了禪房,大家一起坐著枯禪。
除了老馬,一杯接著一杯,一壺接著一壺。
我們誰也沒有勸他,老馬反倒勸起了我們:“你們一個個怎麼回事啊?平時不都很能喝嗎?”
夏雨秋擔心地說:“馬總,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啊?”
老馬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你們愁啥,大家都是二十多歲,年紀輕輕的,像話嗎?”
“人生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只要留著一條命在,什麼都有機會!”
老馬一番話,看似安慰,卻說得我們幾個接近三十或者三十出頭的男的,更加憂鬱了。
徐達可能要繼續做他的富二代,每天過著虛假華麗且枯燥的日子。
道哥剛剛被騙了錢,他的理想好像越來越遠了。
夏總情況最好,八十萬分紅還剩下小幾萬,但是很快又要經濟危機了。
而我剛剛買了房,又剛剛結了婚,兩件不容反悔的事情。
如今的情況,眼前看到的只有一片黑。
年紀最小的張若曦說道:“我們沒有愁呀,我們都在擔心牛雲姐姐!”
徐達突然想起件事情,說道:“噢對,牛雲還有個弟弟,她讓我們瞞一下,不要讓她弟弟知道。”
老馬道:“有電話嗎?撥過去,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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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起,對面是一個稚氣的男生:“喂?”
老馬扯著嗓子喊道:“喂!是牛耕嗎!是你姐牛雲讓我聯絡你的!我是她的老闆!”
對面道:“哦,我姐呢?”
老馬道:“我告訴你呀,你可別往外傳,你姐現在出息了!”
“她被大導演選中,去拍攀登珠穆朗瑪的紀錄片去了!”
“估計要大半年呢,這大半年,你就別聯絡她了,反正也聯絡不上,那上面除了雪,什麼都沒有!”
對面道:“那我姐怎麼不自己告訴我呀?”
老馬道:“誒!你個小娃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啊!大導演懂嗎?馮大剛知道嗎?他看上你姐,你姐敢讓他等著嗎?”
“昨天上午的飛機,這會估計都到青藏高原了!”
“你姐臨走前給你打過電話的,佔線了,所以打給我了。”
“你就在學校裡好好讀書,要是有什麼困難,就聯絡我,你姐給你留了錢,就在我這裡。”
“可別往外說哦!萬一這片子要是拍砸了,大導演不準備往外放,咱們在這兒說,是要吃官司的!”
電話結束通話,我說:“老馬你這也太扯了,到時候大長腿她都不好圓謊了!”
老馬道:“沒事兒,到時候人都出來了,怎麼說都行啊!”
“還有誰要交代的嗎?她父母的電話你們有沒有,我來一一安慰一下!”
我們一起搖著頭:“她說他們沒有父母。”
老馬點了點頭:“那行,我一會兒給她弟轉十萬塊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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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像是過上了休假的生活。
誰也沒去公司,老馬甚至還研究起了釣魚的玩意兒。
大家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電話關機,使勁找樂子。
就如同世界末日之前,最後的狂歡一樣。
但是實際上,這是一種很蠢的行為,該來的遲早要來,那筆五千萬的罰款,期限已經迫在眉睫了。
公司目前一分錢的盈利都不會產生,每執行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物業租金,和人員工資。
仔細想想,公司這座大廈,好像就是莫名其妙憑空而起的。
就好像那句話:“站在風口上,豬也能上天。”
現在風沒停,但是卻不再吹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