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壓下大夥兒的掌聲，說道：“這不行，你這辦法雖然有點棄車保帥的意思。”
“但那是象棋，咱們這裡，一個也不能少。”
夏總被比作象棋裡第二重要的車，有點高興。其實按照他的身材，比作象要合適的多。
夏總高興之餘，還不忘說道：“這真沒什麼，燈一關都一樣！”
這粗鄙之語讓老馬有點不高興，正色道：“胖子！這事兒你就別提了！其他人也一樣，這種下賤的方法我們不用！”
“咱們就先給拖著，他們只要想拍影片，總是要找人的。徐達，你再去劉洋那邊做做功夫，目前我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老馬連“下賤”這樣的詞都用上了，自然沒有人再去提了。但是有時候，不提和不做是兩回事情。
夏總閉上嘴的那一刻，心裡的心動就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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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此走向了奇怪的方向，變成了大齡肥胖小眼青年，努力傍富婆的勵志故事。
曾經有一位鬼才在網路上分析一個姑娘傍上大款有多難：
首先要遇上大款，大款可不是滿街亂跑的普通人；
其次還有鑑別真偽，裝大款比裝逼不僅更有趣，還更容易見到效益；
最後還得自身條件過硬，大款何許人也？那是一旦暴露身份，周圍就會圍上數不清的妖豔賤貨，撩裙抹胸，誘人心魂。
如何在花花世界中脫穎而出，落入大款的心中，根本就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換句話說，哪怕你長得像范冰冰，可偏偏就有人喜歡李冰冰。
女人已經難如斯，更何況男人呢？
至於夏總為何如此頭鐵，我猜大概是因為太窮了，當然還有一點點可能是寂寞。
夏總的窮是眾所周知的，他向我們公司所有人都借過錢。少則幾十，比如夏雨秋，多則上千，比如道哥。
公司大部分人都是夏總的債主，除了我和老馬。
夏總當然也向我們開過口，我也窮，在拒絕夏總讓他沒面子和失去鈔票讓自己心疼之間，我每次都選擇前者。
老馬雖然不算窮，但是每次不僅不借，還要羞辱夏總一番。
我曾經因為夏總的窮請教過老馬，老馬說道：“他雖然活的不成樣子，但是這個人對於朋友還是很講義氣的，又很愛面子。而且經常把錢花在毫無意義的地方，比如給女主播打賞。”
給女主播打賞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畢竟沒有實踐過的事情不能妄下論斷。
但是觀看女主播這件事，著實能看出夏總是有一點寂寞的。
因為在某個夜深人靜且炎熱的夜晚，我也曾點開過某個衣著暴露的女主播的視窗......
想到這些，我突然有了一個齷齪的想法，夏總那句“關了燈都一樣”可能不是一句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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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傍富婆這條路上，認識富婆這一步夏總已經成功了，接下來的重點工作是如何引起富婆的注意。
這不僅是重點，還是難中之難的難點。畢竟財富的距離也可以對映到現實的距離，窮人和富人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夏總的辦法是讓自己發光，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夠亮，莫奈就一定能夠注意到他。
太陽距離地球一億多公里，那光芒還不是照樣讓人刺眼。
當然夏總的發光並不是把自己給點了，發出化學上的光和熱。如果真是這樣，夏總倒是比別人多了好幾層油脂的優勢。
夏總所謂的亮應該是個通假字，通“靚”，不僅要讓自己形象上變帥，也要讓自己氣質上變得出眾。
不過這兩件事都無法速成，趕不上下週就要出國的莫奈。
夏總無奈，只好選擇了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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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這一塊，透過自己的專業——修圖，很容易就實現了。
於是當天晚上，夏總的朋友圈就出現了九張他精心合成的照片。
照片上的臉又瘦又有型，照片上的肌肉充滿了力量感和荷爾蒙氣息。
不知為何，這情況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氣質這一塊是夏總的短板，他居然不恥下問像我請教。於是我便苦思冥想，告訴他可以上網搜尋“正能量語錄”。
於是當晚，夏總又發了第二條朋友圈：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努力前進。配圖是一張望不到頭的公路照片，就好像我們的未來一樣。
第二天，夏總第九次發照騙的時候，莫奈在下面點了贊。
這個贊，就像是衝鋒的號角，於是夏總P圖更加勤快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夏總日以繼夜幹活的樣子。
到第三天晚上，夏總發出第一百零八張肌肉假照的時候，莫奈在底下評論道：“小夥子身材真棒啊，怎麼之前都沒注意到你呢。”
夏總回覆道：“哈哈哈，是莫總您太閃耀啦，怎麼會注意到我這種只是稍微有點努力的普通人呢。”
哄女人這點，夏總倒是很有天分。
到了深夜，莫奈再次回覆，內容是一個嬌羞的表情。
一個普普通通的表情，但是如果和莫奈那張油得發光的老臉聯絡到一起，居然還有催吐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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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開始，夏總不再發騙人的朋友圈，並且把前幾天發的全部刪掉了。
我心說夏總真是他媽的高手呀，這招欲擒故縱，我以前只在講兵法的書裡見過。
看夏總雙手並用，往聊天軟體裡不停打字的情形，莫奈這只大敵，好像是快要給他擒住了。
到了傍晚，夏總也不打字了，升級成了語音聊天，不過內容還是以誇讚為主，撩撥為輔。
第五天的時候，夏總沒有來公司，也沒有看見他發朋友圈。
估計他和莫奈的交流已經升級到不可描述的地步了，連夏總那麼厚的臉皮都不好意思在公司聊。
夏雨秋過來問我：“夏總怎麼今天不過來了，會不會又被罰款啊？”
我說不會不會，夏總在談生意呢，馬上，咱兩都要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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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週一，夏總這個本該坐上飛往歐洲航班的男人，居然出現在了公司。
當然，他又遲到了，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精神萎靡，搖搖欲墜地從門口進來。
我驚道：“夏總！行動失敗了？”
夏總一聽到我提起那事，頓時來了精神，憤怒了起來。
也顧不上夏雨秋這個姑娘在場，罵道：“媽的，要不是王霸虎這狗日的龜孫，早就成功了！！！”
又接著罵了許多粗鄙難聽的話，但是罵來罵去，內容無非都是對王霸虎生物種類的懷疑，以及表達自己強烈要和王霸虎的母親進行肉體交流的意願。
不堪入耳的言語讓夏雨秋有些尷尬，藉著尿遁溜了。
夏總又罵了好一陣，終於停了下來，整個人也跟著萎靡了下去。
我問道：“王霸虎？他怎麼使壞了？”
夏總再次提起氣來，繼續罵道：“這龜孫認了那老女人做乾媽，兩個人雙宿雙飛，天倫之樂去了！”
夏總居然還會用成語，而且還是一次兩個，真讓人刮目相看。
我又問道：“額，不會吧，我看他不像這種人啊。”
夏總道：“你還不信！你過來看，這兩狗男女這會兒估計都在歐洲的酒店裡滾床單了！”
我頓時興趣盎然，八卦之心不可按捺，湊過頭去，在夏總的手機上看見王霸虎一早發的朋友圈：和親媽的歐洲行。
配圖是一張兩個人的合影，王霸虎在前，後面的女人帶著口罩墨鏡，頭上圍著絲巾。
我奇道：“我也加了他好友，怎麼看不到這條朋友圈。”
夏總一聽，更怒了，一拍桌子說道：“這王八蛋設定了分組，就他媽的只給老子看，氣我的！”
我心想夏總這種思想未免有點卑鄙，把人家想成小人，說道：“也許是漏掉了你呢，再說後面這女人，也看不出來是誰呀。”
夏總道：“就是莫奈那老妖精，這墨鏡我認識，限量款的，王八蛋他媽肯定不會有。”
既然夏總搬出限量款這種我無法理解的東西，那這個天我也沒法繼續往下聊了。
但我知道這一單生意基本上是黃了，也就意味著又可以混著日子，度日如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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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坐回工位，心裡盤算的做點什麼，來殺掉這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呢。
這時候，老馬的電話來了，“魯達，晚上早點下班，咱們去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