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老馬和李甜甜這一對...額...這一對...不太合乎禮法的偽情侶，正在千里之外的中原地區，愉快滴涮著羊肉火鍋的時候。
我們一公司的人，為了給老馬接風，把飯店定好，酒菜點好，徐達非常體貼地關照服務員：“我們的菜先別上，等人到齊了再上。”
老馬和李甜甜瀟瀟灑灑，共享人生繁華，在火鍋店裡美滋滋地涮得熱。
而我們一群純爺們，互相吐著槽，在熙熙攘攘的飯店裡挨著餓。
最先挨不住得是夏總，據說幾萬年前，人類靠著身上的脂肪捱餓，捱到有食物的日子。
但是進化了幾萬年，如今的人類衣食無憂，脂肪的功能卻退化了。
夏總那一身肉，除了徒增消耗，增加飢餓感，督促他進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夏總挨不住了，便說道：“要不咱們先點一些東西墊墊肚子，吃完就讓服務員收了，老馬來了也看不出來的。”
徐達不喜歡搞這一套，又去一個電話：“喂，到哪兒啦！”
“我發你個定位，一會兒你直接來這裡，我們好好討論一下明天怎麼弄，再預祝一下。”
老馬說：“這可不太可能，我現在還有點遠，又有點堵車，估計到公司得大半夜了。”
“你們先討論好，到時候我去執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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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馬做主角的酒宴，老馬竟然缺席了。
聽起來有點寡味。
但那只是聽起來，大廚們精心烹製的美食，不管是聞起來，看起來，還是吃起來，都風味十足。
老馬不在，大家反而吃得更高興了。
因為又是一個不用討論工作的夜晚。
次日早上，大家很有默契地早到了。
這讓人很感動，感覺自己又像是高三一樣，雖然辛苦，但是卻和一群一起拼搏的人站到了一起。
據說同窗情和戰友情一樣可貴，因為都是一起吃過苦的人。
共苦的人，方能同甘。
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同事情，因為同事之間，大家多是想著怎麼讓對方多幹點活。
這會兒，難得大家都不互相吐槽，互相推卸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發著煙，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可見一起做一件看起來做不成的大事，要比搞十次無聊的團建，要有用得多。
可惜這麼感人肺腑的時刻，老馬竟然不在。
大家只好一起吐槽起了老馬。
徐達不忍心，又撥通電話，想把老馬找點喚回。
可是“無人接聽”的語音提示，又一次傷了大家的心。
大家自然不知道，老馬為了回程，幾乎一宿沒閤眼地狂奔。
臨近目的地，再也熬不住了，想著一會兒還有重要任務，便換上了李甜甜開車，自己開在副駕駛座上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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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標人在十點鐘準時選定。
半小時後，外場支援滿天星準時發來情報：“目標人物是酥寧的創始團隊之一，穆揚，成本部門的總負責人，所有百萬元級別的支出，都要經他批示。”
大家看著這份滿天星不知花多少錢買來的情報，不知所措。
我們都知道它值錢，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讓它值錢。
二十分鍾後，老馬的徒弟陳主任也發來了相同的情報。
看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
徐達說：“你問問陳主任，能不能幫我們接線上穆揚，咱們找個場子，看看今晚能不能給約出來。”
陳主任在電話那頭委屈地說：“你們知道穆揚是誰嗎？”
“那是和張遠西一個等級的人啊，坐在塔樓的最高層，別說接線，我們平時見都見不到。”
我說：“好的，陳主任，我知道啦。”
“這不怪你，我們現在也見不到老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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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過了中午才到公司，精神奕奕，完全不像趕了一晚上的路。
但是錯過了時機，你就算精神百倍，也是沒有用的。
就好像打籃球，最後一秒鐘，你突然感覺自己投籃之神附體，不管多遠都能百發百中。
但是看看比分，落後二十，人家早就放棄防守了，誰管你能不能投進。
老馬卻像是一點意識都沒有，積極地問道：“怎麼樣啊，招標評委是誰啊？”
“穆揚。”我說道。
“母羊？”我的普通發明明這麼標準，老馬卻故作幽默地說道：“怎麼酥寧這麼大的公司，會讓一隻羊做評委？”
“那到時候我們籤一隻公羊過去，或者那點兒青草過去，豈不是穩中？”
話雖然有點好笑，但是在這檔口，誰都沒有心思笑。
可能在老馬的心裡，遊戲還遠沒有結束，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始行動。
但是我們還遠沒有輸。
真正的安排，不是今天，不是三天後的招標日，也不是半個月後下發中標通知書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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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幾十年後，當你合上眼，花圈棺蓋，埋入厚土，刻在墓碑上的墓誌銘。
可是像老馬這樣的人，真的會在乎墓誌銘上刻些什麼嗎？
又或者說，以他的水平，又能刻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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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老馬又帶著我前去酥寧，這回沒搞錯地方，認準了最高的塔樓。
對著崗亭裡的保安，十分狂傲地說道：“你們那個誰...那個什麼羊，讓我過來幫他點忙。”
語氣裡，彷彿是穆揚求著他來的。
保安頓時客氣起來，敬了一個姿勢標準的禮，說道：“好的，請您出示一下邀請函。”
老馬假裝生氣，一個空翻，從駕駛室翻了出去，就地舞了一套追風拳，招招破空，拳拳風鳴。
老馬說：“你看我這身手，你們羊總找我，能是普通的事兒嗎？”
“那肯定是非常之事，非常之事能用普通的邀請函嗎？”
保安一臉蒙圈，問道：“哪個楊總？”
我說：“不是楊總，是穆揚，穆總。”
然後保安態度明顯下降了許多，似乎看穿了我們的目的，說道：“那可不好意思了，我們收到通知，穆總這星期不接受任何人的來訪。”
老馬說：“你搞清楚一點好嗎，我這能叫來訪？是那只羊求著我們來的！”
保安說：“那您可以給他打個電話，我們收到通知，才能放行。”
老馬不客氣地說：“讓我來打電話？你這個保安是幹什麼吃的？一個電話都不會打嗎？”
保安委屈地說：“我只有穆總辦公室的電話。”
老馬道：“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打！不然一會見了羊，讓他立馬叫你滾蛋。”
保安掏出酥寧配的行動電話，播了過去。
老馬接過來吼道：“老羊啊！你公司丫的保安很不懂事啊，擱這兒為難老子呢？”
“什麼，我是誰？你小子不是老羊嗎？”
然後老馬假裝看了看電話的顯示屏，假裝認真看了看，便把電話還給了保安。
接著惡狠狠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