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幾乎不出現的徐達和整天忙於私活的道哥，老馬也沒有出現在公司。
公司只剩下我們三個整日無所事事。
但是有時候，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沒有事情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第五天一早，劉洋給我發來資訊：“我們公司的片子初稿好了沒？”
“果然道”公司這邊是我在對接，上海那邊的“悟鏡”是夏雨秋在對接。
於是我就把資訊直接轉發給了夏雨秋。
不一會兒，夏雨秋回到：“我們公司？我們公司有啥片子？”
我一看，哦，原來不能直接轉發，主語搞錯了。
我回到：“是莫奈公司的，他們在催了。”
過一會兒，夏雨秋回到：“他們那邊說還沒好。”
後期的事，反正我也不懂，既然沒好那就等著吧。
我又把資訊轉給了劉洋。
劉洋回到：“他們？這片子不是你們在做嗎？”
哎，一馬虎，又犯錯了，我趕緊解釋道：“是我們在做呀，後期的同事說還沒好。”
劉洋回到：“那你問問什麼時候能好呀，我們董事長等著看呢！”
我仔細閱讀了一遍，沒什麼漏洞，轉給了夏雨秋。
夏雨秋道：“他沒說，就讓我們等著。”
我一看，這不能發給劉洋，就對夏雨秋道：
“能不能讓給一個確切的時間啊，我好答覆人家。”
夏雨秋不耐煩了：“人家不說我有什麼辦法！要不你自己來問。”
我一聽有道理，與其自己問，還不如自己編一個，便回劉洋道：
“後期說這次素材太多了，還在挑選，估計還得二十天左右。”
劉洋回到：“怎麼這麼久啊？合同上也沒有這麼寫啊，兩週行不行？”
我便對夏雨秋說：“甲方那邊催得緊，你問下對方一週內能不能做好。”
夏雨秋低頭在鍵盤上打了幾個字，然後對我說：“不行，他們說最快也得十天。”
“好，那就十天。”
然後我回劉洋道：“不行呀劉總，兄弟們已經在日夜加班了，最快也得十八天。”
-
轉眼十天已過，期間劉洋又催了三次，甲方總是這樣，記性不好，也不太講道理。
但是一想到我們還有一個丙方，我稍微平復了點，對著夏雨秋頤指氣使地說道：“問問上海那邊片子怎麼樣了！”
夏雨秋哦了一句，低頭打字。我見了，阻止道：“別發資訊，直接打電話。”
夏雨秋道：“那你打，我手機欠費了。”說完，給我發了一個電話號碼。
媽的，現在的小姑娘可真窮。我掏出手機，正撥著號，一條簡訊傳了進來：“您的餘額不足10元，請及時充值，避免停機。”
媽的，這公司可真窮，連個座機都沒有。
電話接通，一個男人接起：“喂！哪位啊？”
“哦！我是天良影視傳媒這邊的，請問我們的片子好了沒。”
那邊有點意外道：“怎麼是個男的啊，我還以為是個妹子呢。”
“你頭像怎麼是個女的啊？”
我更生氣了，對面竟然懷疑我的性別：“那是我同事，這不重要，我們的片子呢？”
那邊道：“喔~片子還沒好呢，再等兩天。”
我道：“不是說最快十天嗎？今天已經第十天啦！”
對面耍賴道：“最快十天，那是理想狀態，但是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理想的事啊，再等兩天，啊！”
說完，電話裡就傳來了嘟嘟聲。
這種態度的服務方，我要是有的選，分分鐘給它換個七八家。
但是我沒得選，我估計老馬也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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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閉上睜開，又閉上，再睜開，就是兩天。
這次為了防止對方耍賴，我特意等到臨近下班的時間打電話。
“喂！您好，我們的片子今天什麼時候發過來呀？”
對面道：“喲！這麼準時啊，片子已經好啦，但是我們後期下班了。再過兩天，肯定好哈！”
我道：“既然已經好了，那明天發來呀。”
對面道：“你們這些外行不懂，渲染不得一天嘛，再過兩天一定好！”
我不懂“渲染”是什麼東西，無從反駁，只能妥協道：“那行吧，別忘了，後天一定要給我呀，我都被領導催死了！”
“放心吧，妥妥的！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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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兩天，再次電話。
我：“喂！您好，我們的片子今天什麼時候發過來呀？”
對面：“喲！今天挺早的呀，片子已經好了，我早上還看了，效果實在不錯呢！”
我：“那怎麼還不發過來啊？”
對面：“哎！片子還在工程裡沒有導出來啊！發不了啊！”
我：“那就導出來啊，我等著。”
對面：“今天不行啊，後期小哥喝喜酒去了，再等兩天吧！”
我：“什麼喜酒要喝兩天！！？？”
對面：“哎，別提了，是他前女友的喜酒。我不讓去，他非要去，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酒一喝，還不得醉一天啊！”
我一聽，心想有道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便說道：“那行吧，別忘了，後天一定要給我呀，我都被領導催死了！”
“放心吧，妥妥的！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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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白駒過隙，稍縱即逝。
我學完這些成語，兩天時間又過去了，我再次重啟兩天前的動作。
我：“喂！您好，我們的片子今天什麼時候發過來呀？”
對面：“哎~~本來現在早就發給你了，剛才正發著呢，突然停電了！”
我懷疑道：“怎麼上海還會停電啊？”
對面：“你說這話是看不起我們上海咯？我們這麼大的城市，有多少人，用電有多緊張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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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不敢瞎說，只能再次妥協：“那明天能恢復供電吧？”
對面：“明天恐怕也不行，我剛給電業局打電話呢，人家說最早得後天。”
我：“這個沒有分最早最晚的吧？”
對面：“沒有沒有！他們要玩這一套，馬上會被投訴死的！”
我心想，果然我們還是太善良了。
善良的人就是容易妥協：“那行吧，別忘了，後天一定要給我呀，我都被領導催死了！”
“放心吧，妥妥的！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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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我無心睡覺，也無心學成語，生怕對方再出什麼意外。
因為給劉洋定的交稿時間馬上要到了。
但是墨菲定律告訴我們，越擔心的事，就越容易發生。
果然，當我撥通電話，還沒有來得及復讀前些天的話術，對面就說道：“喲！大兄弟，實在抱歉，你的片子恐怕還得再等兩天。”
我沒有心思再聽藉口，假裝訊號不好，掛掉電話，然後把這情況上報了老馬。
不一會兒，老馬來到公司，先是詳細瞭解了情況，胡亂地海罵幾句。
然後撥通了劉洋的電話：“喂，劉總嗎？非常抱歉地通知您，那個片子還要過兩天才能好。”
劉洋道：“你們怎麼搞得啊？說好了今天，又給不了，我怎麼交差啊！”
老馬低聲下氣地說道：“真是難為您了，都怪我們這兒的小孩不懂事，錯估了時間！”
劉洋道：“你們那總裁看起來不像是小孩吧。”
老馬道：“他也挺無辜的，後期是個小朋友，心裡沒譜。”
老馬說完，突然意識到這樣會讓對方懷疑自己公司後期的水平，趕忙補充道：“這後期小朋友雖然不靠譜，但是技術還是很硬的，剛上大學就做兼職，也有五六年經驗了。”
劉洋道：“那你說的啊，再過兩天，要是看不到片子，就算你們毀約了啊！”
掛完電話，老馬對著我和夏雨秋說道：“你們兩個，趕緊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出發去上海。”
“明後兩天，你們給我去‘悟鏡’公司蹲著，盯著他們的後期，一定要在兩天之內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