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陸飛私下跟老馬表示，如果夏雨秋和張若曦肯出鏡做主播的話，簽下三年的合同，五百萬投資明天就能上流程。
老馬只花了半個小時就把張若曦籤了下來，畢竟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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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跟她說，先讓她做主播打下流量基礎，三年後就不愁沒有片約了。
然後老馬找到了我。
兩個大男人擠在辦公室內側的小房間裡，一人一張沙發，不約而同地坐到了最遠角。
老馬小聲地道：“你過來點，我和你商量點事。”
於是我抬起屁股一點一點挪到了沙發另一端，老馬也挪了過來，兩張沙發的距離不過半米。
但是兩人之間卻像隔著一條銀河，因為我知道老馬今天找我肯定沒有好事，所以從表情到動作都是抗拒的樣子。
這在求職或者戀愛場上，叫做默拒。
老馬顯然也察覺到了，有點難以啟齒，只能小角度切入，說道：“你和小雨...好像你們兩個關係還不錯吧？”
我的腦子裡瞬間閃過許多念頭，老馬扯這種話題，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媒人。
難道老馬是想把他的兩個員工湊成一對，在一起長長久久地給他打工嗎？
我趕緊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然後又補充道：“我這人比較隨和，跟誰關係都不錯。”
這是實話，不管是誰，只要不向我借錢，笑我罵我只要不打我，我就都無所謂，可以把他當做兄弟。
老馬擺出一個過來人的樣子笑道：“這姑娘挺乖的，誰都喜歡，我看她對你也是有點意思。”
老馬這話有點胡說八道了，夏雨秋明明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買房機器，而我怎麼看都不像能在南京買得起房子的人。
我果斷來了一個否認三連：“沒有沒有！不可能的！老馬你別開玩笑！她要知道你這麼說，會生氣的！”
老馬擺出流氓的架勢，繼續開玩笑道：“那我怎麼總看見她對你特別在意呢？她對胖子可不這樣！”
夏雨秋不喜歡夏總，是因為夏總借了自己的錢不還。
但是我並不想扯這些破事，我也不想再看著老馬繼續無聊的玩笑，把話題拉回到了最初：
“老馬，你不是說要和我商量事情嗎？如果沒事兒，我得忙去了，今年的年終總結還沒做好呢！”
老馬正色道：“你說小雨...她願意當主播嗎？”
我恍然大悟，原來還是一件破事兒！
夏雨秋願不願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肯定不行。
我說道：“這種事情很難說的，女人心，海底針，你直接問她不就完了嗎？”
老馬為難道：“可是我感覺她，不是很願意啊！”
我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願意你就加錢啊！哪有人跟錢過不去呢？”
這回輪到老馬恍然大悟，不過並不是因為我的話，而是他想起了不管員工的薪資多少，都是投資人付的錢。
老馬高興地說道：“那你說多少錢，她能接受啊？”
我說：“當然越多越容易了，可不得萬兒八千的嘛！”
我說完這話，心裡默默想著，夏雨秋要是加了薪，得讓她請我吃飯。
老馬表示心領神會，讓我出去，喊夏雨秋進來。
我趕緊追問道：“老馬，我來了也不少時間了，最近豬肉都漲價了，我什麼時候加薪啊？”
老馬陰笑道：“等資金到賬了，少不了你的！怎麼說你也是總裁啊！”
吃到老馬畫的餅，我便開心地給他辦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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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開門見山地對夏雨秋說道：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公司馬上有一筆巨大的融資，但是這筆錢能不能順利到賬，最重要的核心是你。”
“只要你出鏡直播，這筆錢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你先別說話，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工作範疇，但是咱們可以把它算成你的另一份工作。”
“所以如果讓你出鏡的話，你的期望薪資是多少？”
老馬作為武林人士，這一番話很有江湖中人的豪爽。
但是在商場上，先是把對方的重要性闡述一遍，然後又率先提了錢，整個邏輯，簡直和一坨屎一樣。
夏雨秋先是發了一會兒呆，她從沒想過做主播，當然也不會有期望。
但是聰明如她，很快就解讀出了老馬的意思，感覺像是允許自己獅子大開口的樣子。
這年頭，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夏雨秋接著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過了一下自己做主播的情景，然後說道：“馬總，我從來就沒想過做主播。”
“一是我覺得自己不太合適。”
“二是主播是一行年輕飯，很容易過氣。”
“我有我自己的規劃，不希望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假如一定要我做的話，我覺得至少得有一萬五。”
“這樣，我才能有資源給自己充電，趕上時代的步伐。”
夏雨秋的一番話，讓老馬陷入了沉思。
雖然對面只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實習生，但是一番話娓娓道來，邏輯分明。
讓那漫天要出來的價格，居然一點都不突兀。
老馬對於“商場如戰場”這句話，又有了一番新的領悟，感覺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太多了。
當下現學現用，說道：“如果能夠順利的話，一萬五沒有問題！”
“但是眼下情況比較特殊，可能給不了這麼多。”
“這樣，我先給你開一萬，這樣能顯得我們公司比較合理，不會亂來。”
“之後我會儘快找機會給你漲上去。”
夏雨秋點了點頭：“那好吧，但是咱們得約法三章！”
“第一，不能強迫我播我很反感的事情。”
“第二，以後要是變了現，我的分成要和市場上的主播一樣。”
市場上的主播都是很艱苦的，基本上沒有底薪，收入主要來自觀眾打賞。
然而大部分主播根本就沒有觀眾，只能像是單機遊戲一樣，對著鏡頭顧影自憐。
又好像某些寫書的撲街作家，寫了十幾萬字，沒有讀者，沒有收入，每天單機自我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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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見夏雨秋點了頭，心裡很高興，表面很認真在聽夏雨秋說話。
一邊聽，一邊用點頭表示心領神會。
但是夏雨秋只說了兩點，老馬一直等不到第三點，他就問道：“前面兩點沒有問題，還有第三點呢？”
夏雨秋說：“沒有了，馬總。‘約法三章’是個成語，並不是一定要三條的。”
老馬說：“原來如此，這個成語不太準確啊。”
“可以了，你去擬合同吧，把你說的‘約法二章’也寫進去，從你正式出鏡那天開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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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開著車，將兩份合同親手交到陸飛手裡。
陸飛說：“我不要合同，你掃描發我就可以了。”
之後融資就進入了快速流程。
距離2018年新年還剩幾個小時的時候。
老馬收到短息提示，公司的賬戶上多了五百萬。
當時老馬正在和家人一起看電視，電視上播著新春特別節目：“新.asxs.，新征程。”
坐擁鉅款的老馬，看到這兩句話感觸很深，覺得未來充滿了希望。
當然最重要的情緒還是開心，老馬想將這份開心分享給大家，又在群裡連發了好多個大額紅包。
效果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