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裡，對老馬說道：“咱們為啥不等道哥回南京了，再找他談？”
我這問題有點馬後炮，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果然老馬說：“來都來了，不搞定他怎麼行，再說等他回去又是一天，時間不等人啊！”
我說：“那我們現在咋辦？不僅得罪了道哥的客戶，好像還讓他很為難啊！”
老馬嘿嘿笑道：“那我們賠禮道歉去！”
我說：“人家可能不會歡迎我們吧。”
老馬說：“不歡迎我們沒關係，但是沒有人會不歡迎錢。”
“咱們整兩個紅包，給它塞個幾百億，看看他們會不會跪著叫爸爸。”
我心想老馬又在海吹，訕訕道：“幾百塊我都捨不得，幾毛錢還差不多。”
老馬道：“那你也太小氣了！吃人家一頓酒總得花點錢吧，咱們花幾塊錢，去搞點天地銀行的大鈔。”
“那錢，一張就十億。”
我趕緊道：“這不行吧！太損了！他們雖然素質不太好，但是也沒做錯什麼事啊。我們不能詛咒別人。”
老馬點了點頭：“也對，我們應該做好人。”
於是我們買了兩個紅包，把一疊白紙裁成適當的大小塞了進去，紅包上寫著，一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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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高祖劉邦在沛縣當流氓的時候，當地有個姓呂的大戶人家擺宴席，招待達官顯貴。
劉邦想喝酒，但是又沒有錢，於是就搞一個空紅包，寫上“賀錢萬”，就混了進去。
最後劉邦不僅蹭到了酒，還把人家的女兒給拱了。
至於呂雉日後獨攬朝政，殺妾欺子，那都是後話。
老馬的套路和劉邦如出一轍，兩封假紅包混進酒店，讓負責收包的新娘母親喜笑顏開，奉為上賓。
至於這兩假紅包，日後連累道哥結不到酬勞，那也是後話。
我和老馬餓了快一天，大快朵頤桌上的擺盤。
這會兒還是賓客進場時間，有些桌子人都沒到齊。
桌上的客人偷偷皺眉，新丈母孃看見我兩餓死鬼的吃相，也很是不爽，但是看在大紅包的份上，暗自強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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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司儀宣佈婚禮開始，舞臺燈光流轉，喜樂齊鳴。
先是瘦不拉幾的伴郎隊登場，眾猴拱猩猩，把稍顯魁梧的新郎拱了出來。
之後新娘在其父的牽扯下上了臺，後面跟著一眾伴娘。
看這新娘五大三粗，沒想到居然也是個心機婊，一隊伴娘個個臃腫如大象，竟然沒有一個比她好看。
老馬吃飽喝足，湊過來對我說：“看上哪個？我幫你搶一個回去。”
我趕緊搖了搖頭，寧願孤獨終老，也不想湊這個熱鬧。
老馬卻是不依不饒：“你要是看上新娘，那也成！”
我說：“我看上道哥了！”
老馬說：“那不成，那是我看上的人！”
不一會兒，婚禮進行到新人致辭。
我說：“他肯定在找稿子，估計找不到了。”
老馬說：“就這還要稿子？一頓暴吹不就完了嗎？”
我說：“那是你，有些人可不行。”
老馬說：“這不成，咱們得幫幫他！”
說完，躥到臺下，一個空翻上臺去。
眾賓客以為是才藝表演，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那司儀滿臉疑惑，思索自己是不是忘了哪個環節，偷偷瞄了一眼手卡，並沒有雜技之類的節目。
不等司儀反應過來，老馬一手搶過話筒，對著全場說道：
“我兄弟人是好人，就是不懂世故，說不了這些場面話。”
“所以老哥我不請自來，幫他說兩句。”
“這年頭，婚禮排場是越來越多，規矩越來越多，但是離婚率卻越來越高！”
臺下頓時鴉雀無聲，除了兩邊家長等直系親屬，其餘人都調整了舒服的坐姿，準備好好瞧一瞧這場熱鬧。
畢竟，能在婚禮舞臺上，提離婚的，許多人都還是頭一回見到。
老馬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我們說這離婚率。”
“其實離婚也不能算做壞事，兩個人要是不合適，日子久了，摩擦就會越來越大。”
“互相討厭，厭惡，甚至憎恨，曾今的甜甜蜜蜜，變得像是苦大仇深。”
“這個時候假如還不離婚，豈不是相當於兩個人都守了活寡，你們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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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頓時掌聲雷動，尤其一些中年人，眼睛裡甚至還泛起了淚光，他們早就忘記了這是一場婚禮，滿腦子都是自己那不幸的婚姻。
老馬這時候大手一揮，話鋒一轉，指著新人說道：“不過，這些話，完全不適合我這兄弟和弟妹。”
“你們看他兩往這裡一站，是不是郎才女貌，是不是天造地設！”
大家看了看新人，又看了看旁邊的伴郎伴娘，發現果然如此，又用力鼓起了掌。
哎，原以為老馬能夠語出驚人，沒想到最後還是回到俗套。
無聊。
老馬等掌聲漸熄，又繼續道：
“這樣的一對新人，他們需要世俗的禁錮嗎？”
“他們需要無聊的禮節嗎？”
“他們需要我們的祝福嗎？？”
“不需要！！！！”觀眾們熱情高漲，積極反饋。
老馬滿意地點了點頭：“所以此時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有點深奧，臺下賓客少有悟性，有人喊“鈔票”；有人喊“接吻”，還有人喊“公主抱”的。
這喊“公主抱”的，若不是仇人，那肯定是情敵。
老馬很失望，不得不引導道：“我們這些過來人，忍心為難這樣一對新人嗎？”
“不忍心！！”
“那他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馬上二人世界，馬上去......”
“洞房！！！！”
“好的！”老馬高興地說道，“我現在宣佈，婚禮結束，送入洞房！”
臺下又是掌聲雷動。
老馬很會做人地補充道：“各位貴客不急著回家洞房的，請吃好喝好，紅包喜煙別忘了收，管夠！”
這話，又博到了掌聲。
很快，新人被幾個好事的人送走了。老馬溜下臺來，找到扛著攝影機的道哥，一臉得意地說道：
“今天這活，是不是賊輕鬆？”
道哥關掉機器，滿臉憂鬱：“你這樣也太搞了！”
“我拍不夠流程，當時候怎麼結賬啊？”
老馬高興不減：“結不結賬的無所謂，咱們公司現在能十倍補給你。”
“趕緊去弄點吃的，晚上咱們再去整兩杯。”
道哥可能真的餓了，咽了咽口水，但是又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是工作人員，不能入席的！”
老馬說：“那咱們去外面整點！這地兒肯定沒你事兒了！”
道哥說：“不行啊，要是新人又回來，我還得拍啊，許多流程都有規定的。”
老馬堅定地道：“那不可能，這會兒估計他們褲子都脫了。”
“這時候還讓他們回來，那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