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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0香 情與仇

莫靈姝想起了父親的無奈與失落,又從蘇凌風的回答中發現了問題,所以追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蘇凌風將情況大致地給莫靈姝講述了一遍。從滿地的金嶺蠱暴亂,金嶺蠱母蟲王蠶食雄性金嶺蠱和它的孩子,甚至之後的暴走,乃至最後,自己將玉瓶扔進金嶺蠱母蟲王的嘴裡……

莫靈姝聽了之後,很是驚訝,想不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樣天大的事。金嶺蠱怎麼會突然暴走了呢?實在是令人不解,匪夷所思。

而同時,蘇凌風也得知,金嶺蠱蟲王和它們的孩子,被隔離在單獨的區域,除了金嶺蠱,還有一些其他的蠱蟲也被培育在其中。

正常情況下,即便用整瓶的絕憂液毀掉金嶺蠱,也可以使其他蠱蟲不受到任何的傷害。可是,金嶺蠱的暴走,幾乎毀掉了暗香谷的所有。

可以說,那裡是暗香谷最重要的培育基地,如今竟然毀於一旦,怎麼不令人痛心和惋惜。

不過,當時的情況,容不得蘇凌風多想,只能那麼做,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阻止暴走的金嶺蠱母蟲王。

莫靈姝終於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心中無比的難過,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不阻止父親這樣做,那還會不會發生這種事呢?

可是她沒有答案,也不會有答案!

許久,莫靈姝才從傷痛中醒轉過來,原本精緻可愛的小臉蛋上,竟然顯得是那麼的憂鬱和憔悴,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這是引蠱笛,將這一端貼近中蠱者的心臟位置,再將另一端的塞子拔出,引蠱笛會自動發出一種奇異的波動,噬心蠱聽到這種聲音波動,會主動離開中蠱者的身體。”

莫靈姝將一根特製的玉笛遞給蘇凌風,用微弱而近乎不可聞的聲音,說出了它的用途,隨後便走出了房間,留下蘇凌風一個人在房間裡。

現在的她,只想陪在父親的身邊,暗香谷出了這樣的事,此時最難過的就是自己的父親。無論誰對誰錯,孰是孰非,終歸是暗香谷遭受了巨大的損失,終歸要自己的父親承擔這一切的後果。

“父親,是我的錯,我不該用這種方式阻止你。”

莫靈姝來到莫谷主的住處,看著呆坐在大堂上,一言不發的父親,當即下跪認錯。

“蘇凌風離開了?”莫谷主問道,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倦意。

“嗯,他來向我問詢噬心蠱的解蠱之法,是女兒以此為條件,讓他幫我除掉金嶺蠱的。”莫靈姝回答道。

“你倒是維護他,可他有考慮過你,有考慮過暗香谷嗎?”莫谷主突然變了臉,拍案而起,怒聲說道。

莫靈姝跪在那裡許久,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不知道該如何說,才能讓父親心裡好受一些。

“你起來吧,別再跪著了。”莫谷主平復了心情,說道。

“父親先消消氣,女兒覺得,如果不是蘇凌風,我們可能會遭受更大的損失。”莫靈姝沒有起身,開口說道。

莫谷主沉默了,他又何嘗不知,進入培育基地,看到那些遺留的戰鬥痕跡,他就明白,即便是他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制服暴走的金嶺蠱。

但是,他不甘心,發生了這種事,總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不然,如何對自己有個交代,如何對暗香谷有個交代,又如何對死去的弟子及其家人有個交代?!

更何況,蘇凌風能夠進入暗香谷而不被察覺,說明他已經洞悉了暗香谷入口的秘密,暗香谷又怎麼能夠容忍這樣的人存在呢。

“姝兒,即便如此,父親我也不能放過他。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決定要追殺蘇凌風。

父親這麼做,其實還有一層更重要的原因,因為他的命,能夠讓我們暗香谷擺脫詛咒,讓我們這些人得到解脫,包括你和我。

我雖然沒有蘇凌風精彩耀眼,可父親像你這般年歲的時候,同樣已經突破了煉骨境後期。可是幾十年過去了,我還停留在半步易筋境,始終無法突破那道坎。不久後你就會明白,那道坎,觸手可及,卻又宛若天塹。

曾幾何時,父親勵志要破滅那道詛咒,除掉幕後的操縱者,解救孤溪城於水火之中。

可最終呢,詛咒還在,而我卻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侏儒般的身材,人不人鬼不鬼的聲音,甚至連你的母親,也因此而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所以我……

姝兒,你的一生中,會遇到許多的迫不得已,甚至違背意願的事。但是,你記住,你之所以會猶豫,會為難,會痛苦,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

如果你有掌控一切的能力,任何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我已經為你謀劃了一條路,那位高人承諾,三年內能夠解除你身上的詛咒。

希望你離開後好好修行,登上武道巔峰,不要像我這樣,終身生活在痛苦與無奈之中。”莫谷主語重心長地說道。

“父親……”莫靈姝眼中閃爍著淚光,她曾經多次追問母親的死因,可是父親從來都不告訴她,甚至對自己的往事也絕口不提,但是她知道,父親和母親都非常疼愛她。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母親的死竟然與詛咒有關,自己父親所受的傷以及所有的折磨,也與詛咒脫不了干係。

有那麼一瞬間,莫靈姝眼眸之中,拂過一抹刻骨的仇恨。這份仇恨形成一顆種子,落入她的心田,她堅信,這顆種子一定會生根發芽,最終會有個結果。

而對於蘇凌風,她卻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始終狠不下心。不知不覺地,她陷入對往事的追憶當中。

第一次遇到蘇凌風,其實並沒有覺得他有多麼惹眼,若說有,也只能說他眉清目秀,有幾分帥氣,僅此而已。

可是後來小孤山一戰,雖然他沒有力戰群雄,但是他卻是蘇家最大的意外。而正是這個意外,超出了馬家的算計,最終讓馬家的陰謀沒有得逞。

後來有一天,她突然心血來潮,想要去暗市看看,卻在暗市遇到了小武。雖然是易了容,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小武很可能就是蘇凌風!

於是她跟著小武,待他殺死馬戰之後,發出了搜尋金嶺蠱的任務邀請。這次行動,本應是千挑萬選,可是她立刻就邀請小武加入其中。

在她被長尾黑冰蟾重傷,命在旦夕之際,蘇凌風更是挺身而出,救她於危難之間,同時,也將自己置身於絕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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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獸澤之林療傷的那段時日,她時常喊著‘小武’的名字,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正是因為這個名字,這個人,她才最終挺了過來。

之後她一路搜尋,抵達千葉瀑布附近,徹底沒有了線索。於是,她在千葉瀑布守候了半月有餘,準備離去之時,卻意外發現了驚慌逃竄的瀑巖虎獸。

短暫的交鋒之後,她心中萬分激動,因為她確信,瀑巖虎獸體內寄生著金嶺蠱,這正是她夢寐以求的蠱蟲。

迴歸暗香谷後,她四處打探,始終沒有小武的訊息,而且蘇凌風也消失了一段時間,一直杳無音訊。於是,她更加確信,小武便是蘇凌風。

這次相見,她心中甚是歡喜,幾乎毫不猶豫地就把殺死金嶺蠱的任務,作為條件交給了他……不成想,竟然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早知如此,就應該早點告訴他解蠱的方法,讓他儘快離開這裡才是。

可是如今,她的父親幾乎是判了蘇凌風的死刑,早知道,多年以來,暗香谷想要除掉的人,還沒有能夠逃過追殺的,至少在她的印象中,這樣的人不曾出現過。

……

此時,依靠莫崇明的身份,蘇凌風則直接利用主城堡的傳送陣,安然無恙地離開了暗香谷。

“終於出來了。”

可是仔細辨認後,蘇凌風和靈兒發現,這裡竟然是他們曾經來過的暗香谷隱蔽的據點。

“明……明長老,您怎麼又回來了?”一名弟子驚慌失措,失聲喊道。

“真是冤家路窄啊!你們那該殺的老大呢,快讓他給我滾出來!”

莫崇明所處的位置正是據點的大殿之上,此時的他怒不可遏,明明在這裡有傳送陣,還偏偏要讓他跑遠路,是可忍孰不可忍!

跑遠路也就算了,竟然讓他從普通弟子的傳送陣進入暗香谷,這是對他的一種蔑視,一種羞辱,更是一種敵對!

“稟……稟告明長老,暗香谷傳來急令,命令隊長搜尋明……搜尋您的蹤跡,並讓您馬上返回暗香谷。”那名弟子回答道。

“靈兒,先離開這裡再說。”

蘇凌風聽言,當即對靈兒傳音道。他暗自吃驚:難道暗香谷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你們的訊息太滯後了,我已經見過谷主哥哥了,他讓我繼續追捕小武。哎,我犯得著給你們說這些嘛。我告訴你們,等你們老大回來,讓他火速滾過來給我賠罪,否則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聽到沒有?”莫崇明冷哼道。

“是是是,小的遵命!明長老請,明長老慢走!”那名弟子恭敬地順從道。

於是,靈兒和蘇凌風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暗香谷的據點。之後,他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了蘇強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