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陽暖暖。
芯兒像小貓咪一樣黏在蒼寒懷裡，壓根就不想起來。
“昨晚，那麼大的事兒，想必半個扶搖界都傳遍了……烈陽子前輩，定已經知曉了。”
蒼寒半躺著暖玉上，後背靠著牆壁，若有所思。
“他呀，才不會理這些事，對他來說，我也就在玩過家家一樣。”芯兒嘟囔著小嘴，很有自知之明。
“確實是過家家。”蒼寒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那如何？要殺人麼……”芯兒小臉通紅，像是可以擰出水來。
“看你這表情，別是這十年來還沒殺過人吧？”
蒼寒捏了捏芯兒的臉，打趣道。
此話一出，只見芯兒不好意思的嗯了幾下。
“你呀，你呀……”
蒼寒苦笑，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意料之中的事兒。
“我高枕無憂，又是天天閉關，殺什麼人，你們這些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也不嫌膩歪。”
芯兒剛剛說完，就想到蒼寒一次次九死一生……又立馬閉上嘴，低下了小腦袋細如蚊哼道：“對不起哥哥，我不應該那麼說……”
“沒事。”
蒼寒沒有怪罪，因為他知道，芯兒雖然早早步入修仙界，但一直都是被溫養的花朵，就像剛剛出生不久就死了父王的太子，名正言順不菲吹灰之力的登上王位。
這般得來的身份，確實無可挑剔，可一旦風雨交加，又不堪一擊。
十年了，芯兒除了有些不俗的修為外，什麼都沒有變。
這誠然是好事，但過了頭，就適得其反了。
“哥哥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你的成長遠遠不夠，你的身份即至高無上也弊端很大。”
“弊端？什麼弊端。”
“放眼望去，誰敢忤逆你？誰敢得罪你？又有誰敢欺壓你？”
“所以呢？”
“所以，你想要成長，想要真正的蛻變，需一場亂世才行。”
蒼寒有了答案，雖然這個答案不切實際，但卻是唯一之法。
否則一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何以征服這些老狐狸……
他擔憂，擔憂芯兒站的太高，摔的太慘。
“亂世？才不要呢！”
“太平日子裡都這麼大表裡不一的壞人，亂世還不得人吃人……”
“人吃人？哪裡沒有人吃人？不過是你看不見罷了，又或是，有人替你遮蔽了黑暗。”
“我不管，我才不要什麼亂世。”
“真是一個傻丫頭，我說亂世就能亂麼？那我好厲害。”
“哼，指不定呢。”
“說我烏鴉嘴是吧，行，祝你此生永遠一個人。”
“你…你嘴怎麼這麼毒啊。”芯兒氣得直蹬腿。
“不毒怎麼叫烏鴉嘴呢？”
“呸，呸呸呸。”芯兒一把捂住蒼寒的嘴，唔得死死的。
蒼寒嘗試扒開，竟發現扒不開，鬱悶的讓他苦惱的看向芯兒。
“不放不放就不放，哥哥亂說話。”
芯兒不依不饒，顯然對於之前的話耿耿於懷。
自己怎麼會一個人呢，大傻瓜哥哥，自己可是要和哥哥在一起的。
倘若自己一個人的話，只能說明一種情況，那就是哥哥早早死亡……
這怎麼行，這怎麼可以。
傻乎乎的哥哥，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咒自己早死啊。
芯兒越想越是無奈，偏偏又不好意思主動開口。
唯有埋藏在心底。
“你這丫頭，傻的沒救了。”
半晌後，蒼寒得以“解脫。”
“和椿蔓蔓一樣，是真的傻。”
“椿蔓蔓？”
芯兒想起來了，又哼了一下，似乎不喜歡哥哥拿自己於別人比較。
“一大一小兩個傻瓜，等她哪日甦醒，有你樂的。”
“才不要！”
“你才傻呢。”
前一句是腹誹，後一句才是嘴上話。
“來了快一天了，還沒見到烈陽子前輩……”
蒼寒有點小小的失望，畢竟著實想看蔓蔓的甦醒。
芯兒看在眼裡：“不急不急，現在就帶哥哥繼續找。”
心裡又是一番姿態：“本宮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小丫頭，這麼引哥哥歡心。”
兩人接連起身，飛出天帝殿，巡遊四方，乃至紫霄宮外，折騰一日，一一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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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蒼寒的失望又多了一份……過去沒有希望不敢奢望，而今有了，卻又見不到……
不過也就轉瞬即逝的一念，十年他都熬過來了，還差個三五月麼。
此番遊歷也有不少收穫，在芯兒的介紹下，他目睹了扶搖界的三大聖地。
分別是明月教，吞天妖宗，以及丹鬼山。
至於這聖地之名，都曾出過聖人。
何為聖人，便是以苦修明悟天地大道，不以修為破開天門便獲得了上天的認可，以此飛昇仙界！
古往今來，屈指可數。
其次，六大道門，九大氏族，一一詳略盡數瞭解。
整個扶搖界九環，浩大如一望無際的海洋，各種奇異景象，讓他不知不覺便入了神，難以忘懷。
比方有瀑布自潭水而起，逆流而上，委實神異。
又有奇花自果實長大，最終果實為養分開花，香甜可口。
還有那雌雄同體的異獸，可自行交配，自行生育……
所謂仙島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又是一日，這一天蒼寒來到青蓮帝鯤上，他閒來無事，打算感悟一番那神墟碎片。
芯兒如影隨形，嘰嘰喳喳，不時給蒼寒熱情的介紹著：“神墟碎片歷來只有兩人真正有所參悟。”
“除了初代老祖，還有誰？”
“自然是師尊啦。”
“真的？”
“騙你作甚？”
“太好了，早就知道烈陽子前輩神乎其神，沒想到嗨比肩初代神威……”
蒼寒喜出望外，如沐春風：“如此一來，但凡可以見到，蔓蔓的沉睡之解，八九不離十了。”
“嗯呢，”芯兒表面說著，心底越發不樂意了。
“莫不是一個小狐狸精，讓哥哥這麼上心……”
“不怕，便是落入凡塵的仙女也不怕，哼。”
她在心底嘀咕幾句，和蒼寒來到了神墟碎片處。
石柱亙古不變，十萬年過去，依舊那麼玄而又玄。
蒼寒緩緩走近，來到自左起第一根石柱下。
依照芯兒的話，這塊碎片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傳聞初代老祖參悟出了半數，藉此飛昇仙界。
至於烈陽子前輩，則只有三成，也委實不差了。
其餘的先輩，最多也就是些許皮毛，不值一提。
但就算只是皮毛，也收穫極大。
這麼說吧，便是只明悟一絲，都是極為不凡的力量，結合自身，加上自己的天賦，不少先輩都在明悟中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術法！
對此，既然自己可以參悟，怎會錯過。
石柱上刻滿了花紋，並沒有文字，他知道，這是一場可以需要親身經歷的幻境。
而今，隨著他靜靜去看，立時有漣漪升起，身子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