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沒事吧？”見周朝表情沉重，溫禾不自禁地迎了上去。
周朝一愣，見牛犇三人也眼神古怪地看著自己，想起莫莉傲人的事業線，不由面上一熱。
“我能有什麼事？”周朝心不在焉地回答，“對了小禾，秀秀的號碼你有吧？”
溫禾點點頭，不明白他問這個幹什麼。
周朝嘆了口氣：“我知道背地裡說別人不好，可我有種預感，嫂子會對秀秀不利。”
“那咱們直接把秀秀接過來，或者直接告訴四哥不就成了？”馬鵬依舊急躁。
周朝搖搖頭：“暫時還不能。放心吧，咱們雙重保險，秀秀不會有事的。”
侯新亮眉頭緊鎖，悶聲道：“老闆，不是我計較啊。你看咱這辦公室換也換了，這一天天的，不出去收賬，卻總盯著四哥的家務事，怕是……不太妥當吧？”
周朝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即將成為通達集團的大股東，確實也沒太將這小小的收賬公司放在心上，只想著等個合適的契機，把他們幾個也都弄進去。
見四人默然看著自己，周朝笑了笑，道：“不急。等四哥這一茬過了，咱再開工。”
“老闆，嫂子找你去，都……聊些什麼啊？”溫禾小心翼翼地試探。
周朝不答，只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都跟上來，在電腦桌前停下。
周朝開啟手機裡的音訊軟體，連上音響。一番操作，音響裡傳來嘶嘶的電流聲，跟著就聽見莫莉傲慢的聲音：“你寧願相信一個從未謀面的外人也不信我？那好，咱們離婚！”
“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我沒說不信你。我只是不相信周老闆會做這種事，他——”
“朱老四！你就是個無能、懦弱、愚蠢的混蛋！我莫莉真是瞎了眼，嫁給你這種人！”
跟著就是一陣嘚嘚嘚的高跟鞋腳步聲，伴著莫莉的哭鬧和朱老四無奈的挽留聲。
“老闆，你在嫂子那兒裝了竊聽？”溫禾美目圓瞪，“這……不太好吧？”
“雖然不太厚道，但我支援老闆！”牛犇捏拳高歌，“嘿嘿，何況那麼刺激。”
馬鵬和侯新亮一臉賤笑，也都忙不迭地點頭。
周朝正色道：“我總覺得，嫂子昧下那筆錢，絕不只是貪財那麼簡單。我去給你們買晚餐。你們四個今晚辛苦些，加個班，給我時時盯緊這個竊聽器，把有用的都錄下來。”
買完晚餐回來，天已經大黑。
溫禾急不可耐地衝周朝揮揮手：“老闆快來，有情況！”
音響裡先是傳來一陣吱呀的開門聲，跟著就聽一個陌生的男人急道：“你怎麼才來？”
莫莉的聲音道：“急什麼？我不得先安頓好那兩個大小廢物？要是他起疑心咋辦？”
男人道：“照我說，你就直接挑明算了。怎麼，還怕我對付不了一個癱瘓？”
莫莉道：“他我自然不怕。可他在外面有幾個兄弟，手上都有些本事。”
男人沉默片刻，突然奸笑道：“你沒洗澡？”
莫莉咯咯媚笑：“你不就喜歡我身上這股子味道嗎？”
男人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你還真是個sao浪娘們兒！”
接著就是一連串少兒不宜的碰撞聲和叫喚聲。
溫禾聽得俏臉緋紅，忍不住脫口罵道：“不要臉！”
“小禾，去幫我買包煙。”周朝見牛犇三人情緒都有些亢奮失控，趕緊支開溫禾。
“這臭婆娘！老子要替四哥剮了她！”牛犇怒喝。
周朝示意他別吵，繼續聽下去。
音響中的男女，逐漸從激戰中平靜下來。
莫莉語氣疲憊，卻依舊滿是挑逗：“是我好，還是你那些小狐狸精好？”
男人可能用力掐了她一下，莫莉一聲嬌嗔，揚言要殺了男人。
男人嘿嘿笑道：“各有各的好。她們像青澀的蘋果，你像熟透的水蜜桃。我都喜歡。”
這回答，標準渣男無疑了。
偷歡中的女人，智商幾乎為零：“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愛我嗎？”
“愛。”男人的回答不假思索。
“那你會放棄那些小狐狸精，娶我嗎？”
“那你會離開那兩個廢物嗎？”男人反問。
莫莉沉默了很久，語氣堅定地道：“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
男人幽幽嘆了口氣，柔聲道：“莉莉，你給我點時間。最近老闆和家裡非要讓我拿下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你也知道，那些不過逢場作戲，工作而已。我愛的只有你一個。”
莫莉也嘆了口氣：“我就是太知道你的本事，所以才會擔心。有時候我自己都懷疑，你到底喜歡我什麼。那好，你要向我保證，這次是最後一次。”
“我保證。”
一陣纏綿的接吻聲之後，激戰再度上演。
“我明天就去告訴四哥，殺了這對狗男女！”馬鵬簡直目眥盡裂。
周朝搖搖頭：“僅靠手頭的這點錄音，證據還不夠。況且我有種感覺，四哥可能也多少察覺到了一些，只是因為愛得深，忍下來罷了。捉賊捉贓，捉姦捉雙，咱們還得有照片。”
牛犇三人贊同地點點頭。
“牛哥、小馬，你倆從明天開始，二十四小時輪流守著朱四哥，我怕有人對他不利；小禾、小侯，你倆盯著秀秀，務必保證她的安全；莫莉那邊，我來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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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完任務，已近午夜十二點。
回去是不可能了，五個人就在辦公室裡將就一宿。
隔天一早，周朝交代完注意事項，自己開著車，照竊聽器裡的定位顯示，玩起了跟蹤。
讓他有些鬱悶的是，也不知道莫莉和她的jian夫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一天下來，除了接朱秀秀上下學，去商場逛街、購物、做美甲，莫莉再沒有去和jian夫幽會。
眼看莫莉買完菜，往自家棚屋走去，周朝有些不甘，轉身剛要回車裡，忽然感覺不對。
一股若有似無的危險氣息，在暗處某個角落，如影隨形地跟著自己。
有人跟蹤。
跟蹤之人，氣息平穩、腳步無聲，顯然是個高手。
周朝懷疑，應該是自己行跡敗露，被那個jian夫發現，派人來反跟蹤了。
周朝按兵不動，故意不回車上，引著那人在棚戶區的小巷中七拐八拐，到了一處死角。
聽著那人氣息逼近，周朝心中冷笑，也不回頭，兩指捏著兜裡早就備好的鋼鏰兒，使了個巧勁，鋼鏰兒“嗤”地發出一道破空聲，往身後激射而去！
身後那人輕咦一聲，周朝只覺得腦後掠過一陣微風，頓時氣息全無。
“走了？”他皺眉暗忖。
陡然間，一股無形的、強烈的殺意，如冰刃一般，從自己身後悄然襲來。
周朝反應已經足夠快，但還是晚了。
一柄透著刺骨寒意的軍刀，架在了他脖頸上。
行同鬼魅！
那人的身手，顯然還在自己之上——甚至很遠。
周朝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敢撒謊，死！”身後那人語氣冰冷。
任人宰割，周朝只能乖乖順從。
“你跟著那女人幹什麼？”
“朱四哥不放心，讓我暗中保護她們母女。”周朝不假思索。
“不對！最後一次機會。”脖頸上的軍刀，稍稍往裡使力。
周朝能真切地感覺到，刀刃劃破皮膚的那種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