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啊?!夢菲?!”
柳下不惠有些聽不明白了,“你怎麼知道陶如夢走火入魔了?!”
小志倒是似乎有點懂了。
“夢菲姐,你是不是說,她現在的狀況,應該和我有點相似,甚至會更嚴重些?!”
“還是小志聰明些!”
夜夢菲點了點頭,用讚許的目光看著小志。
“好像也是哦!”
柳下不惠想了一下,“那,我們怎麼辦啊?!陶如夢到底去哪裡了呢?!如果也像小志這般樣子,我們也得找找解決辦法啊!”
“嗯,對於陶如夢,現在我們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也只能瞎猜了!”
夜夢菲說道,“但對於小志,我們可以順其自然啊!”
她看著小志,又看了看柳下不惠,“接下來,我們一切行動都聽從小志的吧,小志的行動,就聽從他自己的內心想法吧!”
夜夢菲這麼說,柳下不惠當然是沒有意見了。
小志呢,當然就更沒有意見了。
“那,小志,我們現在是先去哪裡?!先回家,還是先去邽山山谷?!”
柳下不惠一邊開著車,一邊問小志。
“先去邽山山谷吧!”
小志閉上眼睛,沉默了一下,輕輕說道。
“好的,你們倆先閉目眼神一會兒吧,路上還需要幾個小時呢,養養精神!”
柳下不惠對著夜夢菲說道:“等會兒到了我叫你們!”
“好吧!我正好也有點困了!”
夜夢菲答應一聲,閉上了眼睛。
“小志,你也好好養養精神吧,休息休息心裡應該就會感覺好的了!”
“知道了,哥!那就辛苦你了!”
柳下不惠微微一笑,腳下油門一緊,尋夢號車頭猛地向上一抬,車身像離弦之箭,飛也似的向前衝去。
路雖然有點遠,但畢竟這已經是第二次來這裡了。
幾個小時之後,太陽還沒有落山的時候,尋夢號就又來到了邽山山谷谷口。
一切風景都還是前幾天的模樣,柳下不惠卻突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谷口的那塊上邊寫著“禁區”字樣的木頭牌子,還是歪歪斜斜地插在路邊的亂石之間,似乎這一段時間內,並沒有被人或者其他動物挪動過。
由於山谷裡的山路實在是太顛簸了,剛一進山谷谷口,夜夢菲和小志就被劇烈的顛簸給顛簸醒了,睜開眼睛,在有點陰暗的車廂裡東倒西歪地搖晃著身體。
“到了?!”
夜夢菲揉了揉眼睛,睡意惺忪地問道。
“嗯,剛進山谷!”
柳下不惠笑了一下,“路有點顛,你們拉好扶手哦!”
夜夢菲和小志都用雙手牢牢抓住座椅扶手,把身體緊緊貼在座位上,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甩出車外。
俗話說的好,輕車熟路。
現在的情況,就特別適合這個成語。
柳下不惠駕馭著尋夢號,異常輕鬆地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飛馳著。
過了沒多久,他們就來到了上次野營宿營的地方了。
上次被怪獸窮奇糟蹋過的農家小舍的斷壁殘垣,還是一片狼藉,經過幾天後,感覺愈發荒僻和淒涼。
“小志,這就是我們上次野營宿營地!”
夜夢菲指著那片空地,對著小志說道。
“這裡的風景確實不錯!”
小志讚歎不已,“今晚,咱們還是在這裡宿營嗎?!”
柳下不惠把尋夢號停了下來,跳下車來。
故地重遊,柳下不惠是感觸良多啊。
那一晚的歡樂,和第二天的慘烈,成了柳下不惠心中永遠的記憶。
應飛天的玉牌,灰衣老人的手鐲,還有,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小胖子,以及躲在後備箱裡的夜夢菲和江小燕,那一幕幕場景,歷歷在目。
他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
此時,時間尚早,太陽還高高地掛在西邊的天上。
柳下不惠估計,現在距離太陽落山,應該還有三、四個小時左右。
“小志,你現在感覺如何?!”
他看著剛剛跳下車的小志說道。
小志一邊揉著被顛簸得生疼的屁股,一邊看著四周的環境。
“我現在好多了!心裡也不煩躁了!”
他試著揮舞了一下手臂,踢了幾下腿,揉了揉胳膊和大腿,好像感覺還不錯。
“那,我們啥繼續朝前走,還是駐紮在這裡休息,明天再繼續向前?!”
夜夢菲扶著尋夢號的車身,有點虛弱地問道。
“前面就是那團瘴氣了吧?!”
小志指了指前面不遠處,說道。
“嗯,前面不遠處有團濃霧,不過,好像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沒有感覺到毒性!”
柳下不惠點了點頭說道:“要不,我們再去看看,看現在是有毒性還是沒有毒性?!”
“那,咱們先把車停在這裡吧?!”
“好的!”
“夢菲,要不,你先在這邊休息一下,我和小志到前面看看,等會兒回來接你!”
“嗯!”
夜夢菲答應了一聲,轉身又坐上了尋夢號。
小志在前,柳下不惠在後,兩個人沿著溼滑的青石小路,往前走去。
過了沒一會兒,前面的小志突然停住了腳步。
“哥!前面就是瘴氣了!”
小志指著前面,扭過頭來,對著身後的柳下不惠說道。
“上次,你就是站在這裡扔小雞進去做試驗的嗎?!”
柳下不惠上前一步,和小志並肩站在小路上,面對著前面的一片灰濛濛。
“是啊!”
小志一邊說,一邊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看來,他是嚇得不輕啊。
“不過,小志,現在應該是沒毒了!”
柳下不惠皺了皺眉頭,說道:“記得前幾天我們還從裡面走過呢!”
說完,他抬腳就向前走去。
“哥!你當心點!”
後邊的小志急得大叫,連連搖手。
看柳下不惠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小志嘆了一聲氣,快步追了上來。
果然,這團濃霧並沒有毒。
柳下不惠心裡知道,如果有毒的話,他自身的防御機制會做出反應,提醒他的。
更何況,前幾天他們剛剛走過,來回幾次,並沒有什麼毒氣害人。
所以,他堅信,這裡應該是沒有毒性的。
小志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邊,一邊向前走,一邊警惕地看著地下,生怕突然出現意外,以便迅速找到有利的逃跑路線。
“小志,如何?!是不是沒毒啊?!”
柳下不惠在濃霧裡走了幾步,停下來,看著身後只有模糊身影的小志,大聲問道。
“嗯,好像真的沒有毒性了!”
濃霧裡的小志大聲回答到。
“那,咱們先回去吧!夢菲還在那裡一個人等著咱們呢!”
柳下不惠說道:“正好,咱們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好的!哥!”
小志答應一聲,就跟著柳下不惠的身影,一起從濃霧裡走了出來。
“真是奇怪!”
走出濃霧的小志一臉懵逼地樣子,一邊說話,一邊搖著頭,“簡直不可思議!”
“怎麼了?!”
柳下不惠覺得有點奇怪。
“明明我上次來的時候毒性很大啊!怎麼這次就完全沒有毒性了呢?!”
小志左想右想,總是想不通。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尋夢號邊上。
“你們在聊什麼呢?!”
一直呆在車裡,略覺無聊的夜夢菲一看到兩個人上車,就趕緊過來問道。
“小志正在納悶呢,前面確實是以前他做試驗時的那團極具毒性的濃霧,但現在,也確實是沒有毒性了!你還記得嗎?咱們幾個還曾經從裡面經過呢,好像當時都沒有中毒啊!”
“是啊!我記得!”
夜夢菲顯得很淡定。
“那,怎麼這毒性突然就沒有了呢?!”
小志問道,“這麼詭異的事情,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這就算詭異了?!”
夜夢菲一臉鄙棄的樣子。
“嗯?!夜夢,你是不是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看著夜夢菲那淡定的樣子,柳下不惠心裡一陣驚喜。
他知道,可能有戲。
小志也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眼巴巴地看著夜夢菲。
“嘿嘿!其實,我也是剛剛想明白!也不知道對不對!”
夜夢菲嘿然一笑。
“說說看!”
柳下不惠鼓勵道。
“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們在《山海圖經》上查到怪獸窮奇的時候,好像查到有些資料上記載著,世人皆謂窮奇好惡而毀善,卻不知窮奇也食蠱而濟人,舉凡蠱毒,皆不能傷窮奇,所以窮奇百毒不侵;除人外,也常以毒物為食,越毒的東西它就越喜歡吃,喜歡吃人,可能也與“人心最毒”有關。”
“是啊!我記得啊!”
柳下不惠點了點頭,這些話,他腦子裡確實有點印象。
“從這些話裡,你聽不出來點什麼嗎?!”
夜夢菲諄諄善誘著,“你仔細琢磨琢磨!”
“琢磨啥啊?!”
柳下不惠依然一頭霧水。
“笨啊!”
夜夢菲終於忍不住了。
“既然窮奇喜歡吃毒,越毒的東西它越喜歡。那麼,山谷裡的劇毒的瘴氣,會不會就是它的最愛呢?!”
“哦,我明白了!”
柳下不惠恍然大悟,“你是說,小志說以前這裡是劇毒的瘴氣,也是對的,只是後來被窮奇把其中的毒質給吃掉了,然後,瘴氣就沒毒了,成了現在的樣子?!”
“嗯,我覺得是這樣,不知道想的對不對!”
夜夢菲嘴巴這樣說著,但聽語氣,好像是十分肯定的樣子。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道理!”
小志也點了點頭,“這也正好解決了我的疑問!”
“有了!”
突然,夜夢菲驚叫起來,聲音很大,語氣裡充滿了驚喜。
“又怎麼了?!”
柳下不惠又是一驚,“有什麼了?!”
“你想啊!”
夜夢菲興奮而又神秘地說道:“咱們昨天桃花谷之行失敗的原因是什麼?!是不是因為劇毒的瘴氣?!”
“是啊!?”
柳下不惠驚訝地看著夜夢菲,那眼光,就像看著一個傻子。
小志也傻傻地看著夜夢菲,眼神裡也全是不解。
“如果我們把窮奇拉到桃花谷裡,把那裡瘴氣裡的毒氣也都吃掉,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安全進入了?!連防毒面罩都不用了!”
“哦?!這樣啊?!”
柳下不惠先是一愣,然後就醒悟過來,使勁鼓掌起來:“不錯!不錯!腦洞夠大!真的是聰明絕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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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鼓掌,一邊說著,語氣裡明顯帶著點嘲弄:“要不,你把那怪獸窮奇給拉過去?!”
夜夢菲小臉一紅:“我只是這麼一個想法啊!怎麼了?!你覺得不合理嗎?!”
她不甘示弱地辯解著:“既然它能把這裡的毒氣消除掉,那麼,它就肯定能把那邊的毒氣消除掉!這邏輯,有問題嗎?!”
“這邏輯!沒問題!”
柳下不惠被夜夢菲給逗笑了,“問題是,它怎麼才能到那邊去呢?!它為什麼會去那邊呢?!”
“還有,它既然喜歡吃人,那麼說不定一不小心它就出來把我們當做毒物給吃了呢!也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們留一點帶它過去那邊的機會呢!”
“好吧,你說的也對!”
夜夢菲一時語塞,不知道再怎麼說了。
“不過,如何對付窮奇,也確實是個問題。”
她想了一下,說道:“小志,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還沒見過這只怪獸窮奇呢,不過,聽你們這麼一說,感覺它挺難對付的!”
小志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對付它!但是,我感覺,我這次過來,也許可能與它有點關係吧!”
“真的?!”
柳下不惠大喜。
他知道,十二聖守護使中的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獨特的能力,否則,絕對負擔不起那麼大的責任。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十二聖守護使中的每個人,都必須人牌合一,人是軀殼,牌是靈魂,軀殼常常變換,而靈魂則代代不息,始終如一。靈魂和軀殼之間,也需要一個相互磨合的過程,才能真正融為一體。而後,更需要尋找各自的隨身法物,在各自特定的祭壇上,輔以天地五行之靈力,陰陽之靈氣,再加上其他各自不同的特殊要求,在各自的修煉時間內一舉突破瓶頸,才能真正成為名正言順的十二聖守護使。而在此之前,和常人無異。
“我相信你,說不定你真的有辦法把它搞定!”
柳下不惠拍了拍小志的肩膀說道。
“希望如此吧!”
小志說著,明顯有些忐忑不安的樣子。
“是啊,希望我們早點把小志這邊的問題解決掉,陶如夢那邊還在等著我們呢!”
夜夢菲在一邊說道:“小志,也許以後的小志,就是個脫胎換骨的小志了!”
“看你們說的!?”
小志好像有點害羞似的,臉都有點紅了,“其實,我到底是誰,要幹什麼,我自己一點底兒都沒有!”
“沒有關係了!”
柳下不惠倒是想得開,“我經常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也不用著急!順其自然就好!”
他頓了一下,“現在的你,就跟著感覺走好了。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哈哈哈哈哈!那我不就是神仙了?!”
小志被柳下不惠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神仙?!”
“飯後一支煙,勝似活神仙!”
柳下不惠和夜夢菲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不知不覺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柳下不惠拿出早已備好的小零食和點心,分給大家吃了點。
“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休息吧?!”
柳下不惠提議道:“儲存好體力,明天咱們再往裡走!”
“那怪獸窮奇呢?!”
夜夢菲和小志異口同聲地問道。
“沒事兒!”
柳下不惠斬釘截鐵地說道:“只要我們在尋夢號裡面,我們就不怕窮奇!”
他笑了一下,“畢竟,咱們也曾經用尋夢號趕跑過窮奇呢!”
“也是啊!”
夜夢菲松了一口氣,“那,我們今天就不搭帳篷了吧?!直接住在車上吧?!”
經過上次的經歷,夜夢菲對尋夢號的安全感有一種大大的依賴感。
“好的!”
柳下不惠點了點頭,小志當然更無異議了。
“怎麼睡呢?!我和小志睡大床!夢菲,我給你鋪個臨時床吧?!”
柳下不惠對夜夢菲說道。
“不行!”
讓柳下不惠吃驚的是,一向溫順的夜夢菲想都沒想,一口拒絕了,語氣之堅決,聞所未聞,沒有半點質疑的餘地。
“要睡,也是我和小志一起睡!”
夜夢菲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不害臊啊你?!”
柳下不惠有點尷尬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小志,小志好像更尷尬了,臉都通紅了。
“就知道欺負人家小志!小志還是一個純樸的孩子呢!別逗人家了!”
柳下不惠趕緊解圍道。
“算了!哥!夢菲姐!”
小志說話了,“還是你倆睡大床吧!我個子小,睡小床就好了!”
“這。。。”
夜夢菲猶豫地看了小志一眼。
“沒關係的,夢菲姐,在荒山野嶺裡,我經常都是露天野營的,能住在車裡,還有這麼舒服的床可以睡,已經很超級舒服了!”
小志一邊說著,一邊和衣而臥,躺在柳下不惠剛剛搭好的臨時小床上。
“那好吧!”
夜夢菲和柳下不惠有點不好意思地相視一笑,關上了夜間燈。
尋夢號的車廂裡,頓時漆黑一片。
甚至,比車外山谷裡的黑暗還要黑。
經過一天長途跋涉的三個人,在一陣短暫的臥談會之後,都先後進入了夢鄉。
只有車外邊的黑暗裡,有一雙藍色的眼睛,還在緊緊地盯著尋夢號。
就像上次那樣盯著。
也像上次那樣,無人知曉。
山谷的空氣特別清新。
山裡的太陽也特別明亮。
柳下不惠被隔著車窗玻璃照進來的陽光驚醒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
燦爛的陽光照在車身上,照在玻璃上,閃閃發光。
連依然還在熟睡的夜夢菲的臉上,也泛著明亮的光芒。
柳下不惠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量了一下車內四周。
突然,他的眼光停住了,臉色也變了。
他迅速用目光掃射了一遍車內。
然後,用力搖了搖身邊還在呼呼大睡的夜夢菲。
“夢菲!夢菲!你醒醒!”
他一邊搖著,一邊大聲喊著。
“怎麼了?!不睡覺,嚷嚷啥呢?!”
夜夢菲揉了揉眼睛,不情願地坐了起來。
“小志不見了!!”
柳下不惠看著她,急切地說道。
“什麼?!小志不見了?!”
原本睡眼惺忪,有些慵懶的夜夢菲突然身體一震,像一下子清醒過來一樣。
是的!
小志不見了!
原本睡在小床上的小志,蹤影皆無。
那張小床上,空空蕩蕩的。
連床上的那只睡袋,也空空如也地擺在那裡,像睜著一隻大眼睛,看著一無所知的柳下不惠和夜夢菲。
是在嘲笑他倆的無知?!
還是在訴說著什麼隱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