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震,回頭朝秋若水看去,眼神裡帶著濃濃的疑問。
秋若水也俯下身去,仔細觀察這個依然還在痛苦地蠕動著的騎士,伸手取下來他臉上的口罩。
那個人的臉色已經有點發紫了,緊閉的嘴唇間和鼻孔裡,都有鮮血在不停地流淌著,只是,那血色有點不正常,顏色有點發黑,烏黑。
“救。。。救。。。我!”
那個騎士口唇輕微地顫抖著,發出輕微的聲音,眼神裡帶著些哀求和莫名的恐懼,想掙扎著舉起他那顫抖的手。
看來,這個人是摔得不輕啊!
從他現在的狀態來看,至少也是骨斷筋折了,說不定五臟六腑也都受到了重擊,否則,只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話,不至於摔成這種慘狀來。
“你怎麼這麼莽撞啊?!騎馬騎這麼快,還不看人嗎?!”
柳下不惠一邊用手去探那個人的脈搏,一邊有些不滿地說道:“你看看吧,不但自己倒黴,摔成這個吊樣,就連我的朋友,都被你給撞成啥樣了?!”
那個人看著柳下不惠的眼神裡,好像隱約露出一絲抱歉的意思。
“還好,我那朋友皮糙肉厚,目前看來還好,沒有受到什麼外傷,但是,有沒有被你撞出內傷來,可就不知道了!”
柳下不惠抬頭看了看小胖子,嘴裡依然嘟囔著。
“哦?!”
柳下不惠一運起內息來,去探測那個人的傷勢,就大吃一驚,問道:“原來,你早就受了重傷了啊?!看來,即便是沒有這麼一摔,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啊!”
一聽此話,那個人的臉很明顯地扭曲了一下,嘴巴咧了一下,好像在說話,只是聲音太小,柳下不惠聽不見。
他把身子俯的更低,幾乎把耳朵都湊到那個人的嘴巴邊了,這次能勉強聽到。
那個人說的居然是:“你們為什麼沒戴口罩?!”
柳下不惠一驚,抬起頭來,再定睛看去,那個人正用充滿懷疑的眼光盯著他,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似的。
他伸手對著自己的懷裡指了指,又指了指對方,把手指豎起來,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又輕輕搖了搖手,眼睛真誠地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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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沒再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眼神裡全是迷惘和不解,好像不明白柳下不惠在表達什麼似的。
其實,柳下不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個人的問話,他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怕露出什麼破綻,就乾脆胡亂地比劃比劃,故作神秘,實際上,並沒有什麼要表達的意思。
那個人果然上當了。
他看了柳下不惠的那一大通動作後,雖然有些迷惘,但也沒再繼續追問。
柳下不惠也不多說,意念動處,早有一個洶湧澎湃的能量朝著那個人的身體衝了過去,一剎那,那個人體內幾乎已經滯礙不動的能量,又開始慢慢地執行起來。
那個人也感覺身體一熱,眼睛裡頓時又有了亮光。
“你們。。。。。是哪個分部的?!”
那個人精神也稍微好了點,聚集起一點點兒精力,掙扎著問道。
“先別說話!”
柳下不惠又對他噓了一下,示意他別說話,繼續催動內息,替他把體內的能量流動起來,帶動陰陽之氣,維持住生機。
這個人體內的能量也確實不少,柳下不惠能感覺到,看來,這個人應該也是煉氣之士。
看這個人的穿著,和剛才過去的那一行騎手的穿著並無二致,都是黑衣勁裝,帶著黑色的口罩,只露出兩隻眼睛。
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好戰盟的人呢?!
柳下不惠心裡暗自嘀咕著,但手裡的能量輸入卻沒有停止。
“小胖子,來,幫幫手!”
柳下不惠抬起頭,朝小胖子點了點頭。
小胖子懵懵懂懂地走了過來,不解地看著柳下不惠。
“咱們把他挪到路邊,讓他休息一下。”
說完,他回過頭來,“若水,你和小志去看看這邊有沒有酒店或者客棧什麼的,開幾個房間,我們暫時落一下腳!也正好把這個人帶過去,幫他看看,好不好幫他醫治一下!”
“好的!”
秋若水答應一聲,拉著小志快步朝前走去。
柳下不惠和小胖子一起,把那個人搬到大街邊上的人行道上,以免再有來往的行人車輛不小心撞到。
煤炭雙妖也已經把那匹馬牽了過去,拴在人行道上的大樹上。
柳下不惠和小胖子把那個人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又從旁邊找來一塊長條形的石頭,墊在他的脖子下邊,讓他感覺舒服點兒。
那個人的情況好像更嚴重了。
在柳下不惠的內力幫助下,雖然他臉上的紫色有些變淡,稍微有了些血色,但是,從嘴巴和鼻孔裡流出來的血,好像也更多了。
“你。。。。們。。。。是從哪。。。裡過來。。的?!”
那個人雖然動起來有些吃力,但是,還是掙扎著要起來,只是掙扎了半天,卻依然是徒然無功。
柳下不惠有點無奈了,他看著那個人,耐心地說道:“你別亂動,還能多活一會兒,如果你這麼一直亂動,後果你也是知道的,對吧?!”
那個人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慌,但轉瞬即逝,一下子就又恢復到了正常狀態了。
但是,他好像沒有聽到柳下不惠的警告一樣,依然不停地掙扎著,想坐起身來。
柳下不惠看了看小胖子,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算了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不定他真的有什麼要緊的話說呢,既然他這麼堅持,咱們就滿足滿足他吧?!”
小胖子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起用勁兒,一人攙扶一邊,小心翼翼地護著他的腦袋,把他的上身從地上扶起來。
那個人一坐起來,就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還不停地咳嗽著。
隨著每一次咳嗽,都從嘴巴和鼻孔裡湧出一股股的鮮血,血色暗淡,還帶著一種淡淡的惡臭的腥味,有點讓人作嘔。
“你們。。。。。。”
不知為何,那個人還是倔強地微微抬起頭來,用幾乎無神的眼睛看著柳下不惠,嘴裡嘟囔著含糊不清的字詞,時不時有一絲鮮血從他嘴邊流下。
“這個,我們本來不應該告訴你的!”
柳下不惠無奈地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低下頭來,在那個人的耳邊說道:“我們是從太山那邊過來的!”
“哦!”
說來奇怪,那個人聽了柳下不惠的話,居然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一下子鬆軟下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喜。
“你們。。。。幹。。。的。。。不錯。。啊!”
他上半身斜依著小胖子,嘴巴一咧,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那絲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表達,在柳下不惠看來,彷彿有種譏笑的意思。
他是什麼意思?!
柳下不惠不由得眉頭輕輕一皺。
“別。。。誤會。。。。”
那個人笑得更厲害了,又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強忍著劇烈的咳嗽,斷斷續續地說道:“我。。。不是。。。嘲笑。。。”
“別說了!你看你的傷勢,調息一下,會好點兒的!多說話,於你的傷勢無益!”
如此的慘狀,柳下不惠都不忍心和他計較了,趕緊勸他別說話,少說話。
“。。。你們。。。。幹。。。的。。。確實。。。不錯啊!”
他掙扎著把話說完,又是一陣咳嗽,接著,嘴巴一張,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兩。。位。。。副。盟主。。他們老。。。人家可。。。還好?!”
也沒等柳下不惠說話,那個人又掙扎著說道,臉上還是那種很勉強的笑容,柳下不惠都不明白了,都傷成這樣子了,難道還真的能笑得出來?!
“好土、好笑兩位副盟主還在太山,我們是先回來彙報的!”
柳下不惠突然心裡一動,隨口說道:“你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們是。。。。。。遊騎。。。。。。兵!”
那個人慘然一笑,嘴角又流出一股鮮血,嘴巴兀自說個不停:“隨。。。時。。。隨地。。。。。哪有固。。。定的地。。方啊?!”
說完,吃力地抬起右手,用血跡斑斑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懷裡,好像要掏什麼東西一樣,但是,試了幾下,總是夠不到。
那個人把眼神移向柳下不惠,朝著他點了點頭,又朝自己的懷裡看了一眼,再看看柳下不惠,好像是在哀求什麼似的。
“你懷裡有東西?!讓我幫你拿出來?!”
柳下不惠心裡一陣莫名的驚喜,這不就是小說中經常出現的橋段嘛!一個收集情報的敵方人員,臨死之前,把自己的秘密託付給了一個陌生人。
而現在,自己就是這個陌生人。
果然,一切跟影視劇中的情節一樣,那個人吃力地點了點頭,臉上還擠出了一絲笑意,只是,那種笑意,比哭還難看。
柳下不惠強忍著噁心,硬著頭皮,把手伸進那個人的懷裡,摸索起來。
那個人的懷裡有好多東西,有小瓶子、小盒子、小冊子,還有幾張地圖,還有幾卷卷得嚴嚴實實的紙。
這些,都是這個所謂的遊騎兵搜刮來的情報吧?!
柳下不惠小心翼翼地把這些東西一一從他懷裡取了出來,一樣一樣地展示給他看。
奇怪的是,柳下不惠每拿起一樣東西,那個遊騎兵都略顯不耐煩地搖搖頭,示意他換下一個。
直到柳下不惠拿起一個很小很小的玻璃瓶子的時候,那個遊騎兵才如釋重負似的點了點頭。
他長長地吸了口氣,鼓起渾身的力氣,掙扎著對柳下不惠張了張嘴。
柳下不惠趕緊把耳朵湊了過去,他知道,這個遊騎兵有話跟他說。
“把。。。。。這個。。。瓶子。。。。送回。。。總部。。。。交給。。。。”
剛說到這裡,嘴裡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柳下不惠趕緊一閃,堪堪躲開。
噴完這口血,那個遊騎兵又張開了嘴巴,想繼續剛才的話。
然而,他的嘴巴張了又張,卻只是發出“嚯嚯。。。”的類似喘息的聲音,再沒有發出一個可以辨認的詞語來。
“這個小瓶子裡裝的是什麼啊?!送回總部又要交給誰啊?!”
柳下不惠急得一把抓住那個遊騎兵,心急如焚地問道。
那個遊騎兵好像也很著急的樣子,用手比劃著,嘴巴大張著,似乎拼命想要表達什麼一樣。
突然,他的雙腿一蹬,身體一抖,整個身體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子癱軟下來。
柳下不惠和小胖子一個沒防備,滑脫了手,那個遊騎兵的身體,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眼看是沒氣兒了。
柳下不惠趕緊俯下身去,再抓住他的手腕,催動內息,但是,那個遊騎兵體內的氣息已經全部停止了,整個身體就像一塊大石頭,柳下不惠的能力根本就進不去。
他這才發現,這個遊騎兵的身體已經變得異常堅硬了。
剛才還稍微有點溫熱的手腕,現在變得就像一塊寒冷的鐵塊一樣,既冰涼如水,又堅硬似鐵。
這是怎麼回事兒?!
柳下不惠心裡一震!
這是因為他中毒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練的功夫的原因?!
怎麼人在死後的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哥,他好像死了!”
小胖子在一邊說道。
“看樣子,好像是的!”
柳下不惠苦笑了一下,無限惋惜地說道。
“那,這個人的屍體怎麼辦呢?!總不能就扔在這裡不管吧?!”
小胖子撓了撓頭。
“扔在這裡不管肯定是不妥的!”
柳下不惠想了想說道:“畢竟,咱們是他生命中最後見到過的人,再怎麼說,咱們也得給他好好安葬下來,入土為安嘛!”
“也是!”
小胖子點了點頭。
“他的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既然交給咱們,咱們就好好收起來吧!”
柳下不惠看了看手裡拿著的那一大把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突然心裡一動,把那個小小的玻璃瓶子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
這個很小很小的玻璃瓶子,製作得非常精緻,看起來就像一個手工藝品。
瓶子是透明的。
可以看出,瓶子裡裝了些淡黃色的液體,量不是很多,但是,裝在這個這麼小的瓶子裡,就幾乎要裝滿了似的。
蓋子蓋得很嚴,又經過嚴格密封,滴水不漏。
拿在手裡,似乎還有一絲絲溫暖的氣息。
“這個瓶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他怎麼對這個這麼重視,臨死之前都不能釋懷?!”
柳下不惠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語著。
“會不會是神丹妙藥啊?!”
小胖子突然說道:“喝上一滴,立馬白日飛昇,立地成佛!哈哈哈哈哈!”
“想得美!”
柳下不惠白了他一眼,鄙棄地說道。
“要不這樣,你來儲存這個東西吧?!”
話音剛落,他的手微微一動,那個小小的玻璃瓶子就“嗖”的一下,飛向小胖子。
“哎呀!”
小胖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接住了那個小瓶子,失聲大叫道。
“你咋這麼魯莽呢?!說扔就扔,也不怕我接不住摔壞了?!”
小胖子依然心有餘悸。
“你這不接的好好的嗎?!怕什麼啊?!”
柳下不惠微微一笑,對小胖子說道:“我感覺這個東西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你可要好好保管,別弄丟了哦!”
“好的!哥!”
聽柳下不惠這麼一說,小胖子臉色一陣凝重,沉聲答應著。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把小瓶子裝入懷裡,想了又想,又從懷裡掏了出來,放在其他的口袋裡。
最終,可能還是覺得不妥吧,他又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小瓶子,重新放入懷中,又用手隔著衣服摸了摸,這才放下手來。
“哥!那個人怎麼樣了?!”
突然,前面傳來小志的聲音。
“找到客棧了?!”
柳下不惠驚喜地問道。
“嗯,找到了!”
小志興奮地跑了過來,低聲說道:“他們好像把我們當成好戰盟的人了!對我們都是恭敬有加的!”
“我們?!好戰盟?!怎麼可能?!”
柳下不惠詫異地問道。
“你忘記了?!咱們這些衣服,可都是好戰盟的衣服啊!”
秋若水見狀,走過來說道:“為了這次出征,咱們所有人的服裝都是一致的,都是好土和好笑提供的,他們那邊帶有大量的行軍物資!”
“哦?!”
柳下不惠心裡一動,他好像明白了點兒什麼。
“剛才那個遊騎兵,是不是就把自己當成好戰盟的人了?!”
想到這裡,柳下不惠恍然大悟。
現在,再回想起來那個遊騎兵問的那幾個問題,其實,也就是在確認他們的身份而已了。
而柳下不惠的模稜兩可的回答,居然讓那個遊騎兵稀裡糊塗地上了當,把他辛辛苦苦收集來的資料和情報都交給了柳下不惠,讓他代交回總部。
但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交給好戰盟的哪個人?!
柳下不惠卻並不清楚。
“他們還問我們為什麼沒戴口罩!”
小志笑著說道。
“那你們是怎麼說的?!”
柳下不惠好奇地問道,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卻想不出太好的答案來,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對那個遊騎兵的這個問題避而不答。
“我告訴他們,我們出發的時候,並沒有配發口罩,這次回來,也沒有接到通知說要戴口罩,所以,就連夜回來了,沒戴口罩!”
小志和秋若水相視了一眼,微微一笑,說道:“於是,他們就相信了!”
“這就相信了?!”
柳下不惠有點納悶了。
“是啊!”
小志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他們還說,這個戴口罩的命令,也才下達了兩天,能通知到的地方都已經通知到了,沒有戴口罩的人,或者是外來人員,可能會嚴加盤查的!而好土、好笑他們出征太山,已經很兩週前的事情了,所以,那邊不知道這回事兒,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嗯!說的也是!”
柳下不惠沉吟著點了點頭。
說完,他指了指地上的那個遊騎兵的屍體:“這個人的屍體怎麼辦?!”
“他已經死了?!”
小志驚訝地問道。
“是啊!”
柳下不惠也有點惋惜地說道:“臨死之前,還給了我們一些東西呢!”
一邊說,一邊揚了揚手裡的東西。
“這個,總不能搬到客棧裡吧?!”
秋若水皺了皺眉頭。
“也是!”
柳下不惠想了想道:“剛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周圍說不定全是好戰盟的耳目,帶到客棧裡面,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要不,找個地方埋了?!”
他看著秋若水,猶豫了一下說道。
“這樣吧!”
秋若水沉吟了片刻,然後,一仰頭,對小志說道:“小志,你帶著軍團長他們先回客棧,我來處理這具屍體吧!”
“你一個人?!”
柳下不惠驚異道。
“是!”
秋若水笑了笑,說道:“人多了,反而不好辦事兒!放心吧,你們先回去,我馬上就跟著回去了!”
“確定?!”
柳下不惠還是有點半信半疑。
“別囉嗦了,快點兒啊!”
秋若水看了看周圍,大街上沒有其他人來往,說道:“你們再不快點走,等會兒這裡人來人往的,這屍體可就不好處理了哦!”
“那,好!好!咱們走!”
說著,柳下不惠一拉小胖子的胳膊,跟著小志,沿著大街,徑直往前走去。
一行人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向左拐去。
這時,突然從後邊傳來一陣馬蹄聲。
聽這聲音,應該就是剛才那個遊騎兵躺屍的地方。
柳下不惠停住了腳步,扭過頭去,側耳仔細傾聽。
那馬蹄聲漸行漸遠,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遠處了。
“可能是若水把那匹馬趕走了吧!”
柳下不惠猜測道。
“有可能!”
小志說道:“畢竟,那是一匹高頭大馬,又有好戰盟的印記,目標太大!還是趕走了好點!”
說完,她指了指前方不遠處,說道:“看,就是那家客棧!”
柳下不惠抬頭凝神看去,在高高聳立的一大堆廣告燈箱中,隱隱約約地露出一個客棧的招牌:長陽客棧!
客棧並不大。
不僅不算大,而且,在這一片商鋪眾多的區域裡,應該還算比較小的了。
不過,雖然客棧不大,但門頭卻不小。
入口的大門上,豎著四個紅色的大字:長陽客棧。
一進門,就是一個斜斜向上的樓梯,樓梯的旁邊,擺著一個櫃檯,櫃檯後邊擺了一張椅子,一個小姑娘笑吟吟地看著柳下不惠他們一行人走了進來,彷彿看到一條大魚又上鉤了的表情。
“歡迎光臨!”
那個小姑娘站了起來,微微欠了一下身,熱情而又恭敬地說著,臉上還掛著她那職業性的笑容。
“已經登記過了!”
小志領著柳下不惠他們就要上樓。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登記一下身份證!”
那個小姑娘叫住了他們,甜甜地說道:“這地方有規定,所有入住的人員,都必須登記有效證件才可以入住!”
“剛才不是已經登記過了嗎?!”
小志驚訝地停下腳步,有些不滿地問道。
“剛才登記的,只是您兩位的身份證件,這幾位的身份證件也需要登記一下才行!”
那個小姑娘不卑不亢地帶著微笑說道。
“既然是規定,咱們就按照規定來吧!總不能讓人家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為難吧?!是不是啊?!”
還沒到小志說話,柳下不惠看著那個小姑娘,微笑著說道。
“謝謝配合!謝謝配合!”
小姑娘趕緊又是深深鞠了一躬,“先生,謝謝您的體諒啊!要不然,我們萬一被查到的話,處罰會很嚴重的,說不定就要被關門停止營業了呢!”
說到情動之處處,還帶著虛假的哭喪臉,萬分委屈看著柳下不惠,好像終於遇到了一個懂她的人。
柳下不惠笑了笑,說道:“你們先把上去把隨身的物品放好,我來登記身份證件吧!”
說完,也不等那個小姑娘再開口,就徑直走了過去,身形一晃,就走到了櫃檯的後邊。
那個小姑娘只覺得眼睛一花,柳下不惠就站在她身邊了。
小姑娘頓時有點又驚又怕,還有點暗自歡喜了。
“你。。。。。怎麼進來了啊?!”
小姑娘嚅嚅地說道。
“我這個身份證好像有點消磁了,有時會掃描不出來,需要我親自來操作才行,所以啊,就主動進來幫忙了啊!”
柳下不惠從一進門這個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她對他並不反感,甚至還有一些好奇或者說是好感吧,所以,他才這麼冒險一試,畢竟,這一行人中,煤炭雙妖兩個人是沒有身份證件的,即便造假,也來不及了。
櫃檯的後邊,放著一臺電腦,還有一臺掃描器和身份證件感應器,這是旅館的客人登記系統必備的裝置,上級管理部門來檢查的時候,主要就是檢查這裡面的資料。
也不等那個小姑娘有所反應,柳下不惠就掏出一張身份證,放在身份證感應器上,只聽“滴”的一聲響,電腦屏幕上抖動了一下。
“怎麼沒有反應啊?!”
那個小姑娘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驚奇地說道。
“嗯?!怎麼回事兒啊?!”
柳下不惠也是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剛才不是聽見滴了一聲了嗎?!應該是資料已經傳輸進去了啊!”
柳下不惠對酒店管理登記入住這套系統是相當熟悉的,這也曾經是他的工程項目的一部分內容,怎麼能不瞭如指掌?!
“是啊!”
小姑娘也一臉懵逼的樣子:“看來,身份證應該沒有消磁啊,要不然,也不會滴的一聲啊!”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柳下不惠點了點頭,有些為難地說道:“哎呀,這可怎麼辦啊?!沒法登記,就沒法入住了!”
他假裝痛苦地想了一會兒,猶豫再三,終於痛下決心,遲疑了一下,說道:“要不,就算了吧,我上去讓他們下來吧,畢竟,我們可能要在這裡呆很久的,又這麼多間房,沒法登記的話,給你們帶來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點兒!”
說完,作勢要走。
“哎!等等!要不這樣?!”
小姑娘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又遲疑了會兒,問道:“你們要住多久啊?!”
“這個,很難說了!少則兩三週,如果事情辦不好,說不定幾個月,一兩年都有可能啊!”
說完,還假裝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副事情很有可能辦不好的樣子。
他其實心裡已經有數了,這個客棧,看它的規模,至多也就是十多間客房的樣子,地理位置又不是很好,並且,周圍類似的酒店、客棧、旅店等的招牌很多,入住的客人應該不多的。他們這一行人過來,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不小的客源了,如果再告訴他們會住很久的話,客棧方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挽留的。要知道,所有的酒店、客棧等住宿性質的服務,都喜歡長期客戶的。
果然,小姑娘想了又想,猶豫再三,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來:“要不,你們先上去住著,等我們老闆來了,我們商量一下再說?!”
“那。。。。是不是太為難你了啊?!”
柳下不惠故意有點不忍心的樣子:“算了,我們還是換一家吧!免得給你惹麻煩!”
他擺出一副體貼入微、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的樣子。
“唉!我知道,你們肯定是從大老遠過來的,也挺不容易的!”
小姑娘也突然改變了態度,看著柳下不惠說道:“看你們的樣子,也都不會是壞人,對吧?!再說了,很有可能是我們這裡的原因造成無法登記的!要不,你看這樣可以不?!”
說完,用她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柳下不惠。
“怎麼樣?!你說說看!”
柳下不惠心裡暗爽,臉上卻有些為難地說道。
“這樣不行!”
小姑娘還沒說話,就聽見從門外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這個聲音,好熟悉啊!?
柳下不惠抬頭一看,大驚失色!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玉嬌姐!?你怎麼在這裡啊?!”
是的!
迎面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孫玉嬌!(未完待續)